寧冰清探着頭,看着寧茜茜往地下通道去了,才合上了牀板,春桃上前幫着寧冰清,鋪好了牀上的被褥。
一切看起來,與平時的樣子無異。
“小姐,現在該怎麼辦?”春桃側過頭看向寧冰清,等着寧冰清的指示。
都已經幫寧茜茜打掩護了,還能怎麼辦?就是硬着頭皮,寧冰清也要按照寧茜茜的計劃,把事情捅到太子殿下面前去了。
只要太子殿下知道了寧煜廷的用心,自己才能避免被寧煜廷和寧夫人送到太子府去。
雖然寧冰清也掙扎過,自己到底也是個貨真價實的寧家人,太子殿下若是要對付寧家,自己一定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若是太子殿下再誤會自己別有居心,那豈不是更糟糕。
雖然說莫安邦是個性情寬厚的人,但他的母親——皇后娘娘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人。她若是什麼手段都沒有,如她的表現一般,溫和大方的話,當初皇上的後宮裡那麼多女人覬覦後位,怎麼就偏偏是她坐上了鳳椅呢?
寧冰清糾結了許多,寧家如何,自有青允侯和寧煜廷兩個男人去周旋。她寧冰清,只能顧好自己的,走自己想走的路。
你們爲了你們的大局想要來利用我,那你們也就別怪我不客氣咯!
“小姐……小姐。”春桃看着寧冰清似是在想些什麼的樣子,輕輕推了推寧冰清,一直低氣喚着寧冰清。
寧冰清這纔回了神兒來,看了春桃一眼,微微勾了勾嘴角,牽強的笑了笑,臉上的顏色,顯然不太好看。
“啊?什麼?”
春桃輕輕抿了抿嘴,她對寧茜茜這個二小姐,從一開始就不是太喜歡。
從寧茜茜來青允侯府後,這侯府裡就從來沒安生過。只是春桃看在寧茜茜二小姐的身份上,表面上去她還是十分敬着的。
“小姐,二小姐走了,我們要怎麼辦?”
“呆會若是聽到二小姐失蹤的風聲,你便去幫我送一封信去太子府。務必要交到太子殿下手裡。”寧冰清說着話,便走到了書桌邊,拿起了桌上的毛筆,開始寫着些什麼。
府裡的丫頭,多半都是不識字的,春桃也是一樣,看着寧冰清的筆下,正有條不紊的寫着些什麼,她能做的,也只有站在寧冰清的身邊,爲她研墨。
寧冰清手上的信才寫完,外頭就開始叫了起來:“不好了,二小姐失蹤了。”
該來的,總算是來了。
寧冰清擡眸看了春桃一眼,輕啓朱脣:“春桃,你去看看。”
寧茜茜這個二小姐失蹤了,寧冰清怎麼也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一下正常人應該有的反應,首先是驚訝,而後,便是讓人去看看,知道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吧!
“是,小姐。”
寧茜茜的房裡,門已經被撞開,桌子也殘破得立不起來。
寧夫人和寧煜廷一前一後,來了寧茜茜的房裡:“二小姐去哪兒了?”
“夫人,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早晨來伺候二小姐起身時,房裡一直都沒有迴音,便在門我等了一會兒。等到奴婢推門進去的時候,這門怎麼也推不開。這好不容易找了人來把門給撞開了,奴婢卻在小姐的梳妝檯上看到了這個。”說着,雲兒便將手上的紙條給了寧夫人。
小姐也真是的,既然要離開,爲什麼不帶着雲兒一起離開來。原本雲兒就不是這青允侯府裡的人,這下連寧茜茜也不在了,雲兒的處境,也就越發的尷尬了。
以至於雲兒當着寧夫人的面兒,說話小心翼翼的,就怕寧夫人一氣之下,將雲兒給趕了出去。
冬雪看着雲兒爲難的樣子,知道此事其實與雲兒無關,可雲兒卻成了處境最難的人。
好在早晨雲兒來替了自己,否則方纔走進房裡,發現寧茜茜失蹤的人,就是冬雪自己了。
雖然冬雪對寧茜茜沒有多少好感,但對寧茜茜身邊的這個雲兒,還是極喜歡的。
寧夫人拿過雲兒手上的字條,隨便瞟了她一眼:“我走了?什麼叫‘我走了’?這個茜茜,她是自己跑了嗎?”
寧夫人的手,開始微微顫抖,這下怎麼辦,寧茜茜走了,要如何與太子殿下交代。若是太子殿下再來青允侯府,看不到寧茜茜那可怎麼辦?
“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怎麼連二小姐走了都不知道?”寧夫人將手裡的字條攥成了團,十分氣憤的呵斥道。
站在邊兒上的幾個小丫頭,一個也不敢吭聲。
“去查查,二小姐是從哪個門出去的,派人悄悄去找,千萬別走漏了風聲。”寧夫人吩咐過後,邊兒上的僕人便立即去找人去了。
此時,寧夫人的目光落在了雲兒的身上:“雲兒,你是二小姐帶進府裡來的,二小姐就什麼都沒跟你說過?”
雲兒沉重的低下了頭,輕輕搖了搖頭:“小姐什麼都沒說過,奴婢也不知道,小姐是什麼時候動了這樣的心思。”
冬雪見寧夫人看雲兒的眼光,似是要隨時吃了她一般。看在雲兒曾經幫過自己的份兒上,冬雪立即就走到了雲兒的身邊,主動向寧夫人認真:“夫人,小姐若是走的話,極有可能是夜裡離開的。昨夜是奴婢在守夜,怪不得雲兒。”
冬雪到底是寧夫人的人,她的話,寧夫人自然也會多信幾分的。
“你們在府裡四處找找,二小姐還在府裡也說不定。”寧夫人此時也是一個頭兩個大,說完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房裡。
這寧茜茜究竟是有什麼本事,能讓太子殿下如此念着她?自從她來了這府裡,不僅是府裡沒消停過,就連原本好好的寧冰清,也讓她給帶跑偏了。
寧煜廷聽寧夫人這麼一說,心裡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雲兒不知道寧茜茜要逃跑的事兒,說不定,寧冰清會知道些什麼呢!
春桃趕來的時候,冬雪正在屋裡張羅着,將屋裡的擺設恢復如舊。
路上,春桃還見着寧煜廷步履匆匆的,就往寧冰清的房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