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赤手空拳對付一個“改良”的坦克,無異於把一個十歲的幼童推到餓虎面前,成功的機率有多高呢?
不管怎樣,絕對不是零。
哪怕再低的機率,爲了眼前的幾條生命,還有最心愛的妹妹,也要拼上自己的全部去爭取。
林風明抱定了賭上一切的打算,他牢牢記得以前總結出的經驗,“要對付蟲使,就必須用和蟲使同等的力量”。
那麼,沒有疑問了,集中精神,調動神經深處的二進制蟲,發動異能,切斷李晉空的雙手吧。
林風明排除雜念,開始探尋體內二進制蟲的蠕動。
李晉空也帶着必勝的微笑,雙手的魔眼瞄準了林風明和擋在他身前的莫可欣。
勝機,只有一瞬間。
林風明下定決心,一定要在李晉空發動魔眼之前切斷他的雙手。
噠噠——
時間過的異常緩慢,一秒鐘變得比一個世紀還要長久,趙海珊也看出來林風明要做什麼,她在心裡爲他捏一把汗,同時也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剋制李晉空的方法。
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這時,那兩個失憶的少女就像發了瘋一般,從一直平靜的207號房衝出來,一直線的奔向李晉空。
“恩?”
李晉空正準備釋放魔眼的力量,他垂下手,身體轉向突然闖入戰場的這兩個少女。她們都好像見到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紅了眼,眼球凸出,就連面目也變得猙獰。
“怎麼回事?”
林風明無法在集中精神,和二進制蟲的聯繫剛找到一點立刻又失去了,他回過頭,看向207號房,只見房間的門被李晉空的魔眼撕得粉碎,木屑混合着灰塵散落一地。
一定是李晉空攻擊自己的時候,摧毀了房門,可是那兩個少女失去了記憶,不管對什麼都沒有反應,難道李晉空毀掉房門的行爲觸動了她們心底深處的回憶,所以她們纔會像現在這樣不顧一切的衝向他?
林風明有些納悶,可是從這兩個少女對李晉空的反應來看,可以確定李晉空是抓走那些無辜少女的兇手無疑。
“真是無趣。”
李晉空輕輕擡起手,魔眼瞬間張開,兩名少女的身體隨着空氣被一起粉碎,只剩下衣裳的碎片在空中悲哀的飛舞。
這一切發生的如此之快,在場的人都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已經哀怨的結束了。
“太無趣了。”
李晉空無聊的笑笑,魔眼重新對準林風明和莫可欣。
“你只會這一招嗎?”趙海珊深深的低下頭,不去看眼前飄飛的衣裳碎屑,那一幕對她來說太過殘忍,她無法接受這是不久前發生在自己眼前的事實,更不能原諒製造這一幕慘劇的李晉空,“我真不明白,爲什麼你這種人會出現在這個世上,這個世界絕對不需要你這樣泯滅人性的人。”
雖然知道怎麼罵也沒有用,叫李晉空的這個男人從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開始,就是以一種愚弄世間的姿態活着,可是趙海珊就是忍不住要罵,再怎麼樣也要把心裡的憤怒一口氣發泄出去。
“我當然不是隻會這一招,可是對你們這些螻蟻一般的傢伙,只要這一招就已經足夠了,”李晉空毫無感情的說,“那個少年,聽曾聖澤說你也是個蟲使,還殺了羅伯茨那個老奸巨猾的傢伙,雖然我得感謝你除去了那個總是礙眼的老傢伙,可是我還是得在這裡殺了你。”
魔眼再次對準林風明和莫可欣。
紅色的眼睛張開,林風明可以清楚的看見從那眼睛裡射出來的邪惡光芒。
“那是——”
趙海珊正在想怎麼應對,卻看見走廊上空,竟然憑空出現一個影像,就像放電影一般的,那夢境般的影像出現了。
一個身着白色短袖連衣裙,散發着神聖光芒的女孩子,雙手環抱在胸口,長長的黑色睫毛之下,她那悲傷的眼睛俯視着在場的所有人。
“恩?”
林風明也注意到她的出現,他認出來這個女孩子就是自己在夢中見過幾次的人。
“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呢?還有,這個電影般的影像是怎麼回事?超越時空的投影嗎?”
林風明心中疑惑重重。
突然聽到痛苦的**聲,林風明看向發出這**的人,李晉空。
李晉空好像被電到一般,痛苦的痙攣起來,他瑟縮着身體,不住的顫抖。
“啊,啊,好痛——”
他掙扎着邁出腳步,想要逃離影像中那女孩子的視線。可是他每拼盡全力邁出一步,身體就痙攣的更加厲害。
“我知道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這離奇的一幕,不明白這女孩子的出現和李晉空的痛苦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這時莫可欣突然說話了。
“一定是你殺了那兩個失憶的女孩子,現在遭到報應了。”
她鄙夷的看着掙扎着走向窗邊的李晉空,信誓旦旦的說。
是這樣嗎?
林風明思索着她的話。體內的二進制蟲沒有活躍起來的跡象,這個女孩子是蟲後,她的出現應該會使二進制蟲活躍起來纔對,可是事實卻不是這樣,所以她一定不是針對自己而來的,仔細想想,會驚動她的事情也許只有那兩個無辜少女慘死的事情而已。
這麼一想的話,莫可欣的話倒有幾分道理,李晉空殺死那兩個女孩子,引起了蟲後的憤怒,終於遭到了她的懲罰,說起來,蟲後的力量自然是遠遠凌駕其他蟲使之上的。
李晉空終於摸索到了窗邊,他顧不得摔下去會有什麼後果,就那麼盡力翻滾出去,因爲身體的劇烈痙攣,他無法像正常時候那樣出力,結果只好以一個十分難看的姿勢沿着窗邊滾落下去。
“可憐——”
莫可欣嘴上這麼說,其實臉上卻是鄙視的神色。
“他會摔死嗎?”
過了幾秒鐘,從窗外聽到“砰”的重物落地聲,她又說。
“不管他有沒有摔死,我們都沒辦法追上去殺他了,”趙海珊說,“一來我們沒有武器,二來外面人來人往,他這樣掉下去肯定還會引來更多人圍觀,我們也不方便行動。”
她擡起頭,走廊上空的虛擬影像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