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淑恩簡單的向趙海珊解釋了朱雪瑩的情況,最後她說:“這孩子如果是蟲使的話,幾年前就和可能已經是了,她無法理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不能接受爲什麼自己和別人不一樣,再加上失去了最親的爸爸,這種種因素最終導致了她心靈的封閉。”
她嘆了口氣,接着說:“幸好,這孩子的智力還行,她一眼就認出我和她的相似性,將我視作她的同類,所以能接受我。”
“幸虧是我們先找到她。”趙海珊說。
“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吧,也許冥冥之中真的有什麼東西在暗中庇佑着她呢,可是,我不明白,幾年之前的時候就已經有蟲使了嗎?”
鄭淑恩困擾的凝望着趙海珊,雖然她心裡明白對方也無法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可就是無法抑制內心想要得到一個結論的衝動。
“我們到現在爲止都不知道二進制蟲是怎麼進到人類世界中的。”
趙海珊結束了這個話題,她向前邁出一步,像做出一個在心中琢磨許久的決定般。
“我看不到的東西,一定是被什麼擋住了。”
“嗯?”鄭淑恩驀然一震。
“在地底下。”趙海珊說,“就在這裡,在地底下。”
地底下?
鄭淑恩起初有些懷疑,但趙海珊決然的表情堅定了她的信念。
“我立刻去找入口。”
她展開赤紅色的雙翼,宛如遠古時期的紅色翼龍一般飛上半空。
趙海珊也仔細的尋找地面上有沒有像入口那樣的可疑地點。
沒有——
沒有——
沒有——
兩個人不肯放棄的搜尋着,終於——
“看到了!”
“看到了!”
她們不約而同的發出歡喜的聲音,終於有了結果。
距離紅色信號塔大約五百米遠的地方,一堆碎石靜悄悄的掩飾着黃沙中半徑一米來寬的孔穴。在這漆黑的夜晚,不仔細看還真是難以發現。
“這裡人煙稀少是沒錯,可是就這樣不加掩飾,他們的膽子還真是大哪。”鄭淑恩拉着朱雪瑩的手,和趙海珊一起往那裡走去。
“不是的,那個孔穴即使被人發現了也沒什麼,一般人只會當做一個大坑而已,在那孔穴下面,應該還有一層金屬的蓋子,蓋子上面被黃沙覆蓋,他們掩飾的很巧妙。”
“原來如此,即使被人發現了也沒事。”
“我們要怎麼進到下面去呢,就這樣直接闖進去嗎?”
“恩,轟轟烈烈的鬧一場,”鄭淑恩說,“我心裡很想那麼做,可是理智卻告訴我,要救出林若京,就一定不能有勇無謀。”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孔穴正上方,她們向下看去。
“我想,有人趕在我們前面了。”
趙海珊臉上現出意外的神情。
就像她之前說的那樣,一個銀色的蓋子封住了孔,黃沙覆蓋在蓋子上,可是現在,黃沙被人扒開了一部分,蓋子的一小部分被暴露在外面。
從黃沙的厚度來看,要除去覆蓋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看來神秘的人物絕對是有備而來,下定了決心要闖進去的。
“有人打開了蓋子,進去之後又關上了,”鄭淑恩說,“怎麼辦,我們也進去嗎,裡面是什麼樣的情形可是一點都不知道。”
“就算是撒旦的地獄我們也得進去。”趙海珊開始嘗試弄開一大半被黃沙掩埋的金屬蓋,她沿着金屬蓋暴露在外面的那部分摸索開關之內的裝置,“幫我找找,這裡應該有一個開關,我們前面的那個神秘人一定在這裡這裡找到了開啓它的裝置,就在這裡,被他扒開的這一塊。”
“我實在不喜歡這種工作,”鄭淑恩說,“我更寧願直接把這礙事的鐵圈圈扔到海里去。”
兩人一起摸索蓋子上像是刻印般的痕跡。
“這個是——”
一個小小的孔,只能非常小心的伸進去一根小手指,趙海珊把小手指伸進去,沿着孔壁細心摸索,憑着觸覺,她找到了一個圓形的小按鈕。
“我要開啦。”
她示意鄭淑呢提高警惕,迅速按下了按鈕。
像是接受了“芝麻開門”的指令的石門一般,圓形的金屬蓋從中間分開來,露出一個高高的鐵製階梯。
“真是精巧,像個迷宮,可是我一點也不指望這下面有什麼稀罕的珍寶。”鄭淑恩嘲諷的說。
“雪瑩怎麼辦?帶她下去嗎,這可憐的孩子,這世界這麼大卻沒一個地方可以給她安全感,我們也真是的,就這樣把她帶到這裡來了。”
“本來不是要來這裡的,臨時決定的不是嗎,再說把她放在我們身邊纔是最安全的,就算是在酒店或什麼別的地方安置她,李晉空那些蒼蠅一樣的傢伙一樣可以輕易找到她。”
鄭淑恩說的話不無道理,比起讓她一個人呆在一個看起來平靜的地方,還不如一直把她帶在身邊。
趙海珊凝視了朱雪瑩一陣子,這個女孩子眼神迷茫的回望着她,她的眼中清晰的映出了趙海珊的容顏,可是她的心裡卻似乎在想着別的事情。
“我走前面,淑恩姐,你抱她下來,要小心。”
鄭淑恩猶豫了一下,沒有爭辯,跟着趙海珊緩緩走下階梯。
“這裡簡直像是一個隱秘的軍事基地。”從長長的階梯上下來,鄭淑恩放下朱雪瑩,環視了一番眼前的新場景。
“你見過真的軍事基地嗎,就像這樣的?”趙海珊說。
“以前看過一次,做記者的時候,有同事弄到了一個錄像帶,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弄到的,也不知道那種帶子是怎麼被人拍出來的,可是這種事總有人敢做,那個錄像帶拍的就是建造在地下的軍事基地,當然,那個空間比這兒要大得多,這裡可以看做是它的縮影了。”
她們下來的地方,似乎是一個空着的橢圓形小室,小室的另一頭通向一條長長的走廊,從她們站着的這個角度可以看見走廊上蜂房一般分成一格格的房間。
“很安靜。”趙海珊說。
“我也許可以把它想象成一個實驗室在水中的倒影。”鄭淑恩帶頭沿着走廊向前走,“只是不知道這些關着的門會不會突然打開,然後一頭兇猛的野獸咆哮着從裡面衝出來。”
走廊裡很安靜,令人懷疑這裡根本就沒有其他人,趙海珊微微皺起眉頭,凝望着走廊的盡頭,那裡有一個角度較小的斜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