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實夠隨便的。”慕清讓怒到極致,刻薄的話在餘唸的心頭上再割了一刀。
如果她在他的心裡只是這樣的話,餘念覺得自己完全不用再自作多情了。
她不想和他有任何的溝通。
他和她之間的關係原來都是他在主導。他心情好的時候就會聽她說話,一旦她哪兒不如他意,不好意思,一切權利都沒有一切解釋都沒有用。
“不就是一層膜,我會放在心上?就特麼當被狗咬了一口。”餘念強行逼回自己想哭的衝動,別哭,這個時候哭只會被他嘲諷和厭惡。
餘念擡腳要他身邊出去,被男人一把勾住手臂,壓抑着怒氣的聲音已經在竭力剋制的邊緣,“去哪兒?”
“我這麼隨便你管我做什麼?”
餘念歪頭看他,神情溫涼慵懶,“隨便的人當然是隨便睡。”
隨便兩個字他已經聽夠了,慕清讓直接拎起餘念丟回主臥的大牀上,“今晚上睡這兒!哪兒都不準去!”
等她從頭暈眼花中緩過神來,慕清讓已經摔門離開。
餘念臉蛋埋在黑色的蠶絲被上,忍不住低低得哭出來,慕清讓,你這個混蛋,混蛋。你就是那個混蛋!
慕清讓下樓出門的時候,狗蛋正在廚房給妹妹倒水喝。
“叔叔。”
狗蛋早熟,敏感得察覺到他身上戾氣騰騰,仍舊叫住他,“念念給你留了飯菜,她特意下廚做的,你不吃嗎?”
慕清讓的腳步一頓,狗蛋看他有鬆動,繼續道,“都是你愛吃的菜。”
這個小男孩住在他們家,很少和他說話,今天卻主動叫他。慕清讓看他的眼神不禁帶了幾分審視。
“不吃。”慕清讓纔跟餘念吵了一架,不想接受這樣的示好。
狗蛋聳聳肩,“那挺好的。”一點遺憾的意思都沒有,他甚至露出了笑臉,“那我等會就把它吃完。”
慕清讓怎麼覺得小屁孩臉上的笑意很刺眼呢,“讓文叔給你煮麪。”
“我想吃餃子。”
“隨你。”
狗蛋還站在餐桌邊沒動,慕清讓直接在餐桌邊坐下,扶起筷子,帶着一股跟狗蛋示威的氣勢把餘念單獨留好的飯菜都吃的乾乾淨淨。
吃完,慕清讓這才擡眼看向狗蛋,再看也沒有你的份。
狗蛋扯了扯脣角,他沒有這樣的爸爸,小氣又傲嬌,還要用這麼幼稚的方式宣佈主權。
狗蛋慢悠悠得道,“哦,你都吃完了,念念等會吃什麼?她辛辛苦苦做飯,你一點兒都不給她留。”
慕清讓:“……”
泉意這個時候跑出房間,聽到哥哥說的這話立刻着急了,甩着小短腿撲倒慕清讓的腿上爬到他懷裡,一看盤子真的都空了。
“不吃飯,肚子會痛痛。爸爸壞,我不喜歡爸爸了。”
小吃貨對餓肚子真是深有感觸,一說到沒飯吃眼裡就包着兩包熱淚,眼淚汪汪的,讓慕清讓覺得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大罪一樣。
“小乖乖,爸爸帶媽媽出去吃,帶她吃大餐,好不好?”
“好。那我也要去。”小吃貨一聽有吃的就賴在慕清讓的身上不肯走了。
“那你去叫媽媽起來。”
慕清讓抱着泉意上樓。
狗蛋猜,十有**是他們兩個人又吵架了。
從慕清讓的腳步聲靠近的時候餘念就知道這個男人又來了。他來幹什麼,折磨她還是羞辱她?她立刻擦乾淨臉上的淚痕假裝睡着的樣子。
門開了,卻是一陣急促的跑動聲音,輕輕的。
“麻麻。”
牀邊傳來泉意萌萌的小奶音。
餘念睜開眼,看到小傢伙忽閃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快起來,爸爸說帶我們出去吃大餐。”
“媽媽不舒服。”
餘念沒有心思出去。
“我知道!你是不是覺得渾身沒有力氣啊?”
“是啊。”餘念湊近了泉意,摸摸女兒肉呼呼的臉蛋心情頓時好了很多,“泉意長大了呀,是小姐姐了。”
泉意皺起小眉頭,伸出小手撓餘唸的手掌心,“你就是因爲沒吃飯飯,所以纔會醬紫的。”
好有道理,竟然無法反駁。
“媽媽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泉意忽然間扁嘴,“是不是因爲我吃太多了,所以你纔不吃飯的。嗚嗚嗚嗚……”
“……”
餘念立刻從牀上蹦起來,“我們現在就去好嗎?”
泉意立刻不哭了,抽抽噎噎的,眼淚水還掛在眼睫毛上,“嗯。”
“媽媽沒有因爲你不吃飯,所以泉意不哭了好嗎?”
“那媽媽是因爲什麼不吃飯?飯那麼好吃,媽媽爲什麼會不想吃呢?而且還是你自己做的飯。”泉意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餘念,飯那麼好吃,爲什麼要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呢?
“媽媽錯了。”餘念很誠懇得蹲到小姑娘的面前,“泉意原諒媽媽好嗎?”
泉意伸開雙手要抱抱,“媽媽香香。”
餘念親了親女兒的臉蛋,然後轉去衣帽間換了一套衣服。
抱着泉意下樓的時候,文叔說車子已經在等候了。
“泉心說要跟小哥哥學習,就不去了。”文叔打開後排的車門,上面已經準備好兒童座椅。
“爸爸呢?”泉意趴在餘唸的身上,大眼睛滴溜溜得轉,就是沒有找到慕清讓。
“在這兒。”
駕駛座上的人低沉出聲,餘念擡眼,跟後視鏡裡慕清讓深不見底的眸光對上,然後淡漠得移開眼,把泉意在兒童座椅上安置好。
泉意特別興奮,第一次單獨跟爸爸媽媽出來,瞪着小短腿興致勃勃得看着窗外。
“爸爸,我們等會吃什麼啊?”
不過外面黑黑黑的,什麼都看不見,泉意不到三分鐘就覺得無聊了,還是想想等會吃什麼比較開心。一想到這個,泉意忍不住吮手指頭。
“問你媽媽。”
慕清讓低沉的聲音響起。
餘念有種錯覺,他們倆好像從來沒有吵過架。
大概是因爲在泉意的面前,她是三個孩子裡面心思最單純的一個。
餘念把泉意的手指頭從嘴裡拿出來,抽了紙巾替她擦溼漉漉的手,做完這一切纔開口,“吃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