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傭進來飛速收拾房間裡的東西,餘念躺在牀上,面無表情地地看着她們忙碌。
“我不會再玩自殺那一套。你們用不着把這些東西都收走。”
這些人就連琉璃的燈罩都要拆了,餘念實在是不想關在一個很醜的房間裡面。
女傭彼此對視了一眼,繼續像沒聽見一樣整理東西。
餘念慢慢翻了個身,臉蛋埋入枕頭裡。
差點忘了,這座錦官閣雖然是她的,可是她卻沒有半點控制權呢。
餘念躺在牀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兩行淚慢慢順着臉頰流下來。
眠眠,對不起……
賀書和的車子開在去往錦官閣的路上。
“頭,那個女人醒了。”
“嗯?”
賀書和坐在中間的位置,餘戀被扔到車子的最後一排。
錦館閣已經出現在視野裡,賀書和手臂撐在椅背上,手下把餘戀拎到了前排。
“好久不見。”
賀書和對她舉起紅酒杯,深紅的液體在高腳杯裡發出誘惑的波光,“老同學。”
餘戀的嘴巴被膠布補上,睜大了眼睛望着面前面容柔和舉止優雅的男人,瞳孔急速緊縮。
“聽說你瘋了?”
賀書和淺淺抿了一口,很滿意餘戀看見自己時畏懼的眼神,“我一點都不想救你。畢竟當初你對餘念撒謊,說我是你的男朋友。呵……我什麼時候成爲你男朋友了?從來沒有說過我喜歡你。可是,送你回到慕清讓的身邊,纔是你最好的歸宿。除了他,纔會喜歡你這樣的女人。”
車子在門口停下。
“賀先生,需要去按門鈴嗎?”
賀書和微微挑眉,眉宇間的戾氣如刀鋒般尖利,“你當我們是來做客的?”
他本意是打算將餘戀丟到門口,慕清讓自然會派人出來接應。
但他低頭看見手機屏幕上餘唸的照片,又改了主意。
“去,按門鈴,就說我是來拜訪錦官閣的主人餘小姐。“
……
下人來報,文叔露出詭異的表情,“你說誰?”
“賀先生。”
在場的人都知道慕清讓這個哥哥,但誰都不會稱呼賀書和爲大少爺。
阿野當即拿出槍,“正好。”
“想對我拿槍?”賀書和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身邊的女人身上,那是餘戀!“也不怕嚇到她?”
文叔到底是年紀長很多,從容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賀先生請坐。少爺正在陪夫人,我去通報。”
文叔故意用上夫人這個稱呼,當然是爲了在賀書和的面前宣佈某種權利。
賀書和在阿野的槍口下從容落座,餘戀就在他的身邊,低垂着腦袋,看不清楚神色,估計是嚇得不輕。
“夫人?念念這樣大方,還請了小姨過來嗎?”賀書和問的問題很惡毒,可是表情卻無可挑剔。
文叔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上樓敲開書房。
房間裡有淡淡的血腥氣,慕清讓的傷口剛剛處理好,還好不是很嚴重,只是皮外傷,血流的嚴重有些嚇人。文叔想到被關在房間裡的餘念一直在擔心,少爺估計是誠心晾着她。
文叔原話轉述了賀書和的要求,他想見餘念,並且還帶來了餘戀。
原本神情慵懶淡漠的慕清讓當即從椅子上站起來。
餘念以爲她會被關在臥室裡面很久,可能是三天,可是是一週,也有可能是一輩子。
結果房間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踹開,這樣的粗暴方式,除了慕清讓,也不會有別人了。
一道陰冷的身影朝着她迫近,餘念被他直接從被窩裡面提出來。
“餘念!是不是你找的賀書和幫忙?嗯?我的女人跟其他男人聯手?”下巴上一疼,餘念被迫仰起臉,望向盛怒中的慕清讓。
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眸裡暴風雨來勢洶洶,十分可怖。
餘唸的眸光則落到了他抓着自己的手上,他肯定很生氣,所以連這隻手受傷都忘記了。
“你鬆開我。”
餘念虛弱得開口,他手臂上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好像又裂開了,紅色一點點滲透在白色上。
“鬆開你?鬆開你讓你去和你的初戀到一起?嗯?”慕清讓有種捏死餘唸的衝動,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安分的女人,在他的眼皮子一次又一次得踩他的底線。
“餘念,我是不是太寵你了?寵到你不知道你是誰的女人了?嗯?還是說看到賀書和回來,你又開始死灰復燃?”
他是寵她,寵的她一點點降低自己的底線。可他說她是他的女人,餘念卻又覺得諷刺。
她被他捏的很疼,小肚子下面像是血崩一樣抽痛,餘念強忍着痛楚堆起笑,試圖和他講道理,“賀學長來了是嗎?你不是想救回來我姐姐嗎?他作爲你的對手幫你出手,姐姐肯定是毫髮無傷得回來。你有什麼好惱怒的?還是你覺得我插手這件事讓你少了一次英雄救美的機會?”
慕清讓鬆開了對餘唸的桎梏,她跌回被子上,臉頰慘白,慕清讓只覺得這是餘念用的計。
“不吃飯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想讓我心軟?餘念,有些手段用一次兩次適可而止。多了只會讓人噁心。”
餘念手指用力得抓住被子,這樣能夠轉移一些身理的疼,她咬脣不說話,伏在被子上感覺到背後的冷汗淋漓。
痛經不是病,痛起來要人命。
“是挺噁心的。”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一樣,餘念低低得笑了,可是她除了用這一招還有什麼其他的辦法?
她和慕清讓的地位從來都不是平等的,她所依靠的也是他對她的寵愛。
寵愛會稀薄,會消耗。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太子爺你一天認識我?”
餘念眼前的景象都變成一片虛無,慕清讓猛然間俯下身來,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頰上,她甚至能感覺到他這一刻靠近時身上帶着的巨大殺意。
但他沒對她下手。
“你挺自豪?”慕清讓從她身上起來,居高臨下得看着蜷縮在牀上的餘念,這一刻的餘念只讓他覺得厭惡,即使她的臉色慘白如紙,他也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