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念走進去,並未看見慕清讓,反倒看見了立在不遠處的賀書和。
他穿着白色襯衣,搭配黑色西裝褲,簡單清朗的顏色,穿在他的身上卻有種不一樣的韻味。
像是有感應一樣,賀書和的目光同時也轉移過來,跟着搖曳的竹林,兩個人的目光隔空對上。
下一秒,餘念就移開了目光,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賀書和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緊。
不遠處,蘇意憐的閨蜜把剛纔那一幕看在眼裡。
“這個小婊.子,居裝作不認識的樣子,扭頭就走了。”
蘇意憐人沒來,全靠她在電話裡面及時通報情況,“現在太子爺人在談事,估計快要好了。”
電話那頭的蘇意憐輕笑,“很好,他們倆到底有事沒事,只要找人試探一下就知道了。最好是能夠讓慕清讓看見。”
……
餘念站在花廳裡,看着籬笆下的月季花發呆。
賀書和爲什麼還沒有離開?
他出現在這裡,慕清讓知道嗎?
兩隻手下意識得緊緊揪在一起。
慕清讓對她的佔有慾,好像也不亞於對餘戀的程度。
不管賀書和又不喜歡自己,所以應該不會觸怒慕清讓。
煩,她真的好想告訴賀學長,離開南城吧,去國外發展!在慕清讓的眼皮子底下很容易觸怒他!
“救命!”
一個服務員急急忙忙得跑過來,邊跑邊喊,“不好了!賀先生落水了!”
餘念立刻轉過身,拉住那個即將跑過去的服務員,“誰?誰落水了?”
“賀先生!賀書和!他不會游泳,好像是喝多了,摔到深潭裡面去了!”
“那你愣着幹什麼!趕緊去找人!”
餘念推了她一把,咬牙,飛快朝着水邊上奔過去。
水有多可怕,她比誰都知道!
更何況還是喝醉的人!
餘念以前還聽說過喝醉的人溺死在家裡的浴缸裡!
剛纔進門的時候,山莊前面確實有一個很大很大的水潭。
她跑得飛快,遠遠得就看見水邊上圍了很多人。
咚咚咚!
心跳快到飛出來!
她的手腳沒有出息得發軟,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了雲端上,只剩下一個念頭逼着她走過去。
一張小臉發白。
餘念走近人羣,看到躺在地上那個人溼漉漉的褲腿是白色的!
呼!
賀書和剛纔穿的明明是黑色的西裝褲!
雖然只是匆匆一眼,餘念還是記住了。
餘念整個人像是從水裡重新被人撈起來一樣,新鮮的空氣四面八方得灌進來,彷彿重生。
她準備悄悄離開。
一轉身,賀書和正好站在她的面前。
“賀賀……學學……長。”
“怎麼了?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
賀書和溫柔得詢問。
餘念一下子不好意思起來,她已經冷落他兩次了,他好像都不知道她這幾次都是故意的一樣,還上來關心她。
不自在得摸了摸臉頰,餘念迴應,“沒事。”
“真的沒事?我帶你去醫務室看看?”
“不用。”
餘念不敢和賀書和說太多,目光迅速掃過周圍,“我只是被這個人嚇到了。好好的怎麼落水了。”
“那是謝三,喝多了發酒瘋。人沒事,一掉下去就被撈上來了。”賀書和嘴角噙着溫柔的笑,“我知道你害怕水,這種事情別圍觀比較好。”
餘念擡眼看他,自己怕水的事情他怎麼知道?
“這個人姓謝?”餘念直覺有什麼不對勁。剛纔那個驚慌的服務員明明告訴她這是賀先生。
“對。”
“學長,水確實很危險,我建議你也離遠一點。”
說完這一句話,餘念就準備離開。
在即將擦身而過的那一刻。
賀書和低笑道,“我會游泳你不知道嗎?當年你差點淹死在溫泉池子裡面,是我救了你,你不記得了?”
餘念停下腳步,愣愣得看着賀書和,他低笑的溫潤臉龐,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面映出一個滿臉發傻的她。
當時的事情她已經不記得了,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在她的心裡面,那件事過去只在她的心裡留下了對水的恐懼。
原來……
他並不是和她沒有交集。
他曾經救過她。
她那樣喜歡他,爲什麼偏偏在這件事情上沒了記憶?
遠遠地,慕清讓一行人朝着這個方向走過來。
餘念頓時回神。
臉上的酸澀、難受、失望、感動,這些複雜的情緒都從餘唸的臉上消失。
她恢復了面無表情,“不記得了。學長。我想你可能是記錯了。我對你沒什麼印象。除了你曾經是我姐男朋友這一點之外,我覺得我們之間好像沒有其他的交集。”
手指重重掐入掌心中。
這話說的很難聽!
可是她不得不說。
每說一句她都要重重掐入掌心一點,剋制着臉上的表情。
賀書和眉心微皺,“我是你姐姐男朋友?誰告訴你的?”
餘念忍不住笑了出來,嘲諷道:“你不是纔去祭拜我姐姐的嗎?她死了也不過五年!你就忘記了嗎?”
說完這話,餘念再也不停留,直接走向慕清讓。
“在那兒幹什麼?”慕清讓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但是餘念心裡也顧不上他什麼心情。她現在也很難受。
賀書和怎麼是這種人?
人都死了,爲什麼要在她的面前否認跟姐姐的關係?
姐姐那麼喜歡他!
哦,她也那麼喜歡他!
怎麼會莫名有種美好的東西破碎了的感覺。
“那兒剛纔差點淹死人。”
餘念低垂着腦袋道,看上去情緒很不好。
慕清讓攬她入懷裡,“那就站遠點。”
一語雙關。
不遠處,賀書和迎着慕清讓陰沉的目光,嘴角淺淺勾起。
怒火,在他眼底暗暗燃燒。
……
餘念一直情緒不高,連帶着身邊的人和事都不怎麼關注。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她被帶到了一個臨水的閣樓上。
這個房間裡面只有五個人。
她和慕清讓坐一排,而賀書和也在,他身邊坐着一個女伴,電視臺人氣最高的女主播。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箇中年人,聽賀書和身邊的女伴敬酒的時候的稱呼來看,好像是這個山莊的主人。
這種場合帶女人出來,是爲了調節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