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半句話，方南沒有說出來。
服務員恰好在這個時候敲門進來，上菜的時間到了。
兩個人的都默契沉默。
等服務員帶上門離開。
餘戀這纔開口，“確定什麼？”
她壓抑着心底裡的波動，強裝鎮定。
“一品是慕清讓的吧？”方南手指輕輕敲擊在桌面上，一手放在餘戀的身後，捉住她的髮梢把玩，神情慵懶又散漫，“你說這裡面會不會有微型攝像頭監視着我們的一舉一動？”
餘戀舉杯淺淺喝了一口茶，“你明知道還帶我來這種地方？”
方南俯下身，脣貼着她的耳朵，“因爲我沒有什麼好怕的。”
這意思難道是……該怕的人是她嗎？
餘戀心裡咯噔一下，稍微側過臉，躲開他的脣。
方南不以爲意，重新恢復了正常的坐姿，“吃飯。”
他扶起筷子爲她夾菜，每樣都是她喜歡吃的。他越是溫柔，餘戀越是覺得毛骨悚然。
一頓飯吃的無比壓抑。
餘戀本以爲從那個小島回來之後這個男人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生活裡面。
可是他回來之後還是照樣像以前那樣對她，甚至更加明目張膽。
現在都有人傳，他愛她，愛到不惜退出娛樂圈。
畢竟餘戀以前在公開場合表示過不會找圈內人。
“方南。”走出一品的時候，餘戀忍不住開口，“你喜歡的人明明就不是我。”
方南捉住餘戀的手，“我喜歡的人就是你。”
篤定的語氣讓人想笑。
“是你失憶了還是我失憶了？”餘戀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外面人來人往她不想和他鬧得太難看，只能任由着他牽着往停車場走。
方南臉上覆蓋上一層可怖的冰霜，一把將餘戀壓在車門邊上。
外人看來他們像是熱戀的情侶一樣。
但方南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從地獄裡面發出來的惡魔之音，森冷、可怖。
“別再找理由擺脫我。否則我會讓慕清讓察覺在島上想讓餘念死的真兇是誰。”
餘戀擡手攀住他的胳膊，手指用力到掐進他的皮膚裡面，“方南，你威脅我？”
他居然拿這件事情威脅她？
“對啊。我就是在威脅你，難道不明顯嗎？”
方南的脣滑過她耳後的皮膚，餘戀渾身僵硬，這個人就是個變態。
她微眯雙眸，雙手撐在他的胸口上，暗中用力，“你別忘記，你也有把柄在我的手裡。時愛是被你殺了吧，或者是被你藏起來了。”
“她當然是死了。”
方南在她臉頰上輕輕拍了拍，然後站直了身體，“否則慕清讓怎麼會罷手。”
餘戀心頭一震，手指插入到頭髮裡一路順着往下，然後擡眼看向方南。他嘴角噙着的笑意不變，跟那天爲了時愛發狂的嗜血野獸判若兩人。
“你把餘念被推下去的事情推到時愛頭上了？”餘戀皺眉，警惕得看了看附近，確定沒人之後她才壓低聲音開口，“你瘋了？你覺得慕清讓會信？時愛有什麼動機？”
“慕清讓怎麼會去挖掘害他女人的兇手有什麼動機？”方南聲音玩味，隱隱帶了幾分不悅，“餘戀，你果然還是不太懂男人。”
尤其是慕清讓這樣的人，他只要一個結果。
餘戀臉色微白，她如果懂男人，就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不論是她喜歡的還是喜歡她的，全部都喜歡餘唸了。
方南感覺到有一道視線投過來。
程魚正站在一品的門口。
方南微微擡起下巴，對她露出一個妖冶的笑。
程魚直接別過臉，跟着餘念上了車。
餘戀轉頭看過去，“那個女人是誰？”
方南勾脣，“時愛的妹妹。”
怎麼會有人長得跟她這麼相似？
時愛的母親曾經跟餘戀的母親是很好的朋友，餘戀小時候還見過這位姓時的阿姨。後來媽媽就和她鬧翻了，具體什麼原因餘戀也不知道。
那天時愛在小島上說的那些話，喚起了餘戀塵封已久的記憶。
難不成過世的媽媽是因爲這個女人罵她是私生女兩個人才鬧翻的？
但餘戀小的時候，時愛的媽媽明明對她很好。
餘戀輕聲問，“跟時愛同父異母？”
“不。一個媽生的。但程魚不受她媽喜歡，所以時愛父母離婚的時候，當媽的只要了時愛這一個女兒。”
方南微微挑眉，“你很感興趣？因爲她長得跟你像？”
餘戀反問，“難道你不覺得像？”
“我喜歡你這樣熟透的。”方南挑起餘戀的下巴，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記，“那種青澀的小女孩我沒有興趣關注。”
餘戀想說但我不喜歡你這樣的。
可是一對上方南魅惑的眼，她選擇沉默。
方南現在對她正在興頭上，她除了靠着他，也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
到點之後餘念準時收工。
她沒忘記自己說了要去等慕清讓下班，和他一起回家。
車子經過公交車站，餘念遠遠得看到程魚站在那兒，她示意司機靠邊招呼程魚上來。
程魚從劇本里面擡起頭，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了車。
“你要去哪兒？”
“醫院。順路嗎？”程魚要去看爺爺，然後晚上還有兼職。
“順路。”
程魚輕輕勾脣，“謝謝餘導。”
這個主演的機會也是餘念拍板的。
她本來更想要演反派。但是能演主角，當然更好。程魚不會說故意不要送上門來的機會。
醫院門口，程魚下了車，對餘念再一次道謝。
“走吧。”
餘念清淡出聲。司機在前面的路口調頭，又沿着原先的路線折回去。
“不好意思，您如果沒有預約的話，是不能上樓去見慕總。”
在一樓前臺，餘念就被人攔住。
“那我在這裡等等吧。”餘念無所謂得笑了笑。反正是來等他下班的。
前臺互相對視一眼，今天來找太子爺的女人有點多。
大概十分鐘之後，瑞秋從電梯裡面出來。
“艾希。”
瑞秋主動同她打招呼。
餘念有些意外在這裡看到她。
這裡是慕清讓的公司，她出現在這裡是因爲還沒有對慕清讓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