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國。
古司璟坐在電腦前,手指一噠一噠的敲着桌子,翻閱着古司楠的病歷。
從看第一張片子的時候,他的眉心緊鎖,彈片的位置十分刁鑽,一個不小心就會失明。
若是不取會影響性命。
他捏了捏自己的額頭,從未如此棘手。
整理資料起身去古司楠所在的病房。
姐弟三人,從母親去世以後,姐姐十二歲就被父親送出國,他佔二,不過按照古家的叫法,男孩女孩分開排。
所以他是大少爺,古司楠是二少爺。不過京都都稱他爲“璟爺”。
他走到門口,安南正出來:“璟爺。”
“嗯”他繼續往裡走,牀上的男人,吊着水,手腳一直在掙扎,針跑了幾次。
身旁的小護士準備重新給他扎,她的手腳哆嗦,心裡默默說着:這次再紮下去,就是第四次了,蒼天啊,饒過我吧!
古司璟盯着那雙胡亂揮動的手,皺眉不悅“給他打一針鎮定劑。”
“哦”小護士灰溜溜的跑掉,這個地方的氣溫實在是太低了。
次日上午,古司璟邀請的腦科團隊也到了,對古司楠的腦部手術進行討論。
直至當天下午,得出統一結論:儘快手術。
古司楠醒來時,已是中午,燒也退了。
喝了一碗清粥。
下午小護士來給他掛鹽水,他也是靜悄悄的,沒有掙扎。
古司璟午飯都沒有吃,整理會議記錄一直到五點整。
他穿着白大褂,看起來更加高貴清冷。
邁着輕快的步子,進了古司楠的病房。
“你腦子裡的彈片,明天上午做,不做你會失明。”
“做了呢?”
“做了會好。”
古司璟的手習慣性插進衣兜裡,他整整一下午,他都在思考要不要告訴他。
最終決定隱瞞下了這個手術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風險,會失憶,百分之十的機率會失明。
可若是不做,不僅會失明更甚至於會失去性命。
就讓他自私一回,替他做這個決定。
古司楠坐在沙發上,手機屏幕熄了又被他按亮,熄了又亮,反反覆覆。
屏保是十六歲上高中的莫籬,穿着一身紅色球衣,長長的秀髮隨意紮起個馬尾,抱着個籃球,站在球框下,嘴角上揚。
手術順利進行。
古司璟親自上陣,有着“腦外科神來之手”稱號的他,自然不會畏懼什麼不能給親人主刀這種傳言。
他精確的找到破碎的彈片,手術在長達三個小時的時間裡結束。
自從莫籬轉文職以後,每天朝九晚五,按部就班的工作,就這樣平平淡淡過了大半年。
期間偶爾陪着安靜做產檢,不過多數都是顏希章陪着去的。兩人已經訂婚了,打算等寶寶生下來以後補辦婚禮。
炎炎夏日,整理好文檔,她枕着手臂趴在辦公桌上,手肘碰到鼠標,電腦頁面彈出今日頭條新聞。
【第安財團總裁,京都古二爺攜手未婚妻爲明一商場剪綵開業典禮。】
猶如晴天霹靂打在她的腦子裡,安以柔穿着米白色魚尾裙挽着一身正裝的古司楠。
她臉上帶着笑意,擡頭看向他的時候,眼光裡愛意都快溢出來。
莫籬呆呆的望着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昔日裡笑起來痞帥的臉,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到冷。
眼淚就像斷了弦的珠子,落在桌子上。
這時一陣電話鈴聲喚回她的思緒。
屏幕上羅警官幾個字歡快的跳動着,手指拭掉眼淚,接起。
“喂,羅警官。”
“莫籬?有任務了”羅成江停了下,接着說,“我跟你的上司發了調配通知,直接來報道。”
“是”
莫籬換上自己的衣服,開着自己的甲殼蟲到警務處。
輕車熟路的找到羅成江的辦公室。
敲了敲門,進去。
羅成江擡起頭看見來人,笑得和藹可親的,向她走來。
“來啦!”莫籬點點頭,他繼續說“走吧,會議室,他們人都到了,就差你了。”
會議室裡的衆人看着會議室門推開,羅成江走進來,一干人等起身等候。
目光不由自主盯着他身後的小姑娘身上。
她穿着淺灰色的運動褲,黑色短袖,隨意紮起的馬尾,雙手插在褲兜裡,隨性自在。
她在羅成江右手邊的第一個位置坐下。
羅成江看了她一臉慈愛,轉頭對衆人擡擡手,示意各位坐下。
“各位,上面來通知,`116’行動的前一天,有一批毒品被髮往全國各地。”羅成江停下來觀察各位的表情,隨後又說。
“不過有個好消息,那個送貨的,知道他們老大被剿滅了,所以一直躲着不敢出來。最近風聲停了,他又準備出山了,這次我們的目的地是海港。”
“這次我們的行動隊長是我右手邊這位女同志,莫籬”
莫籬在衆人掌聲中站起來,向衆人微笑着點點頭,隨後坐下。
“副隊長是我左手邊這位秦嶺。”
秦嶺站起來,一臉嚴肅對衆人,最後眼神落在莫籬身上,說了句:“不負衆望。”
莫籬慵懶的坐在椅子上,眼皮也沒擡一下,指腹輕輕在會議桌上點着,沒有一點聲音。
羅成江對自己的中隊特別有信心,彷彿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嚴厲的對衆人說道:“全體人員全權聽取,隊長安排,服從命令。隊長不在的情況,聽取副隊長的命令”
衆人起身,聲音洪亮回答“絕對服從組織安排。”
“好,散會。一個小時後,門口集合。”
海港,距離宜市兩個小時的車程。是H國的主要出口貿易碼頭之一,通往世界各地。
這次行動代號“619”。
衆人一致以爲秦嶺會是這次行動的隊長。平時他的各項成績優異,就連羅警官都對他連連誇讚,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小丫頭片子來帶領他們隊。
秦嶺的隊員季陽回到他們辦公室開始抱怨。
“這麼重要的任務,爲什麼羅警官會交給一個小丫頭,就她柔柔弱弱的樣子,能做什麼。”
其他人也開始附和,“就是就是”
秦嶺心裡很是得意,心裡默默的說着“那是當然,我秦嶺每次測試都是第一,沒得差的。”
不過他當然不會說出來,一臉嚴肅對衆人說:“服從命令。”
“可是…”
他瞪了一眼季陽,後者訕訕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