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會來。”
坐在客廳的丁林轉頭看向從陰暗的走廊出現出身影的許慎。
今天剛剛結束了洛門門主洛勇的下葬儀式,丁林本來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去處理,不應該在這種時候獨自一人回到郊區的居所的,因爲有可能發生各種危險。
他是爲了等待着這個神出鬼沒的救命恩人兼威脅者,纔會冒險行事。
正如他的預測一樣,在這個連月亮都看不見的深夜時間,那個神秘的傢伙的確現身了。
“這一次你又有什麼陰謀詭計?”
“我已經說過我什麼都不會去做,這一次的事件我只會做一個旁觀者。”
許慎坐到丁林對面的沙發。
“只是,我之前收到了一個消息,一個你跟洛門大小姐洛英有關的消息,我是來確認的。”
丁林一面厭惡的別過頭去。
“……該死,已經流傳到這個地步了嗎!”
許慎注意着眼前人的一舉一動,曉得他是發自真心的咒罵的。
“看來你也不是一無所知……所以,你是真的讓洛英懷孩子了?”
丁林低哼了一聲,算是當作承認。
“你真了不起,在各種的意義。”
許慎記得洛門的公主洛英還差一歲才十八歲成年,而丁林加入洛門還不足半年的時光,可以想像到這個男人的下手動作有多快。
根據情報販子的消息,洛英到了今個月好像已經是懷孕三個月了,也是說丁林很可能是加入了這個幫派不久,跟洛英產生了關聯。
許慎對於丁林在這方面的故事沒有什麼大興趣,也不想深入去了解,沒有多作其他的評語。
“……你今天來是爲了問這些?”
丁林有點煩躁地開口,同時心在想着要把消息傳開去的人教訓一頓。
這本來應該是最高密消息來的,替洛英檢查身體的醫生是洛門的心腹,但是在進行各種檢查的時候總會走漏消息,他雖然也有心理準備,只是想不到這麼快被外人所知曉。
當秘密有第二個人知曉,那不會是秘密,可以想像得到有多少人知曉洛英懷孕的消息了。
“洛門情勢複雜不明,前景未知,原本我是打算讓你在面臨殺身之禍之前離開的,不過現在看來也不可能了。”
許慎知道自己算強制命令丁林,用惡意火苗燒灼對方的精神,也不可能讓這個男人離開這個幫派的了。
自己的女人還有自己未出生的孩子都在面對未知的危險,有責任的男人是絕對不會隨便離開這些親人的身邊的。
以丁林有點倔強的個性,無論怎麼威脅都是沒用的。
“接下來隨你喜歡吧,反正一開始我也沒有干預這邊的打算。”
許慎在懷掏出了一張摺疊起來的便利貼以及一把鑰匙,然後放到一旁的桌。
“……這是什麼?”
看見桌子的東西,丁林眉頭輕輕皺起。
“我在這個首都的一個臨時居所,一個位於市區東南的租住公寓單位,面有寫着地址,開門的鑰匙是這個,你收下這些東西吧,當作是不時之需。”
許慎知道丁林應該也有準備一些保障手段,但多一種不屬於洛門的保險渠道,能夠更確保生命的安全。
“我不想你這麼簡單死去,洛勇去世之後,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讓人驚訝,以你這一個門女婿,身份實在是太敏感了,算在光天化日之下受到襲擊也不出,我知道你有一定實力,但你只有一個人,所以纔會想加多一重保險。”
丁林沉默地盯着桌的鑰匙。
過了一會,他好像有些不高興的點了一下頭。
“這些東西我會收下的,只是……我不會跟你道謝。”
許慎對此什麼也沒有表示,他慢慢的在座位站了起來。
“那麼,在一切風波平息之前,我應該不會跟你接觸的了,好好的活到一切平安結束吧。”
說完這句話,許慎便轉身離去了。
丁林目送着許慎消失在黑暗走廊的背影,表情越發的陰沉了。
*
小女孩形態的使魔維拉,充滿好地打量着手的齒輪懷錶。
這是它的主人許慎手工製作出來的,好像是大學的齒輪機關技術課程需要提交的功課。
現在這個代替了考試的作業已經完成,獲得了大學導師合格的評分,這個花了一整年時間手工製造出來的懷錶,也回到了各個學生的手。
“主人,這東西好像有點簡陋呢。”
趴在牀的維拉,笑嘻嘻地說。
收拾着大學各種課業課本許慎,剛好完成了書桌的清理。
“學生的作品差不多是這樣吧,導師也叫我們日後自行的進行修改,起碼這個懷錶顯示的時間在短期內應該都是正確的。”
許慎在這個時空停留的時間斷斷續續,課的記憶漸漸的稀釋,雖然不是不記得,但有很多事情總會變得不習慣。
在這個時空的大學一年課程已經結束,即將步入漫長的暑假,他也不必去分心去處理大學的事情了。
在這段時間內,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事情發生。
東土這邊平靜異常,許慎沒有受到任何人物的騷擾,應該對他有所懷疑的傾天闕沒有任何行動,所以他也沒有主動的接觸他們,繼續進行觀望。
丁林那裡的形勢不好不壞,由於有官方的介入,因此洛門沒有遭遇到太大的打擊,不過形勢仍然是相當混沌,任何時候發生問題也絕不怪。
至於西陸那裡,是完完全全的非常順利。
在血魔宗鼎力的支持下,九公子韓柏排除萬難,真真正正的坐了大公之位,他所有的敵人不是消失了是在掌握之下,已經是名副其實的陳榮公領之主。
許慎在幕後控制的祈雨儀式,也對韓柏登基有一定程度的幫助,呼風喚雨的天命之子這種彷佛神話的事情,真的發生了確實能夠鼓動民心的。
只不過,幾乎與此同時在燕南聯合大公國爆發的民主革命,令這個國家陷入了整體性的混亂之。
革命軍陰謀殺害了八位大公,讓這個國家失去了領導者,然後在內閣政府以及一衆武道高手早有預謀的行動鞋,成功地佔領了一半的骨頭,但仍然有另一半掌握在君主制的政府手。
許慎沒有特別的觀察那邊發生的問題,但也知道這是一場全面的內部戰爭,由於革命軍和君主制政府的力量大致平衡的關係,可以想像得出這一場混亂應該會持續好一段的時間。
血魔宗宗主嚴陽平巧妙地站在了雙方的央,讓勢力最爲弱小的陳榮公領成爲了唯一的立派,而且由於地理的關係,位於西北方向陳榮公領沒有牽涉到最前線的爭鬥之,不過這一種牆頭草的做法,同時也會得罪不少人,在未來還是需要選擇一邊來站隊的。
許慎對於這紛紛擾擾的一切都沒有怎麼參與,他在這段時間裡只是默默的提升着自己的實力,每天適當的去鍛鍊自己。
多得了在西陸那邊發生的各種問題,許慎也收集了不少武者的屍體,較可惜的是他沒有找到罡息境界的武者屍體,無法更進一步的研究武者的身體變化。
不過,算找到可能也沒有什麼用,已經死去武者屍體很多特殊都會消失,如果不能作活體實驗,除非是金身武者的屍體,否則其餘境界的屍體構造都沒有太多的不同。
當然,許慎在這之還是找到了一些有用的情況。
例如,通脈境界的武者,身體裡會多出了一種連接竅穴的細小“通道”,這些是“經脈”,同樣屬於一種先天封閉的、只屬於這個時空的人體器官。
通脈境界能夠釋放出體內的內氣,也正是擁有了完整的經脈後才能辦到的,戰鬥力也會因此增加不少。
較可惜的,是由於跟魔門合作的關係,許慎不能明目張膽的去研究魔門神竅武者的屍體,無法進一步的去了解神竅這種算是改造的人體器官。
他也沒有找尋血魔宗的弟子去嘗試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實驗,始終這種事情還是敏感了一些,會讓他們聯想到五行道的,爲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他也只能另尋良機。
不過武者的屍體研究也只是順便的,許慎最主要的是餵食使魔武者的屍體,好讓使魔能夠更完全地模擬武者的身體構造。
其實如果只是讓使魔單純向鼎爐這方面發展,許慎應該主力去尋找散華閣纔對,不過這個魔門分支現時滿足不了大量屍體的需求,所以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以數量去彌補質量。
東土的散華閣被他間接算計了一次之後,基本都潛伏了起來,沒有什麼大動作,西陸的散華閣因爲較爲弱小的緣故,內部之間更加團結,不會隨便的做出什麼太過傷天害理的舉動,因此也不會產生適合的鼎爐屍體。
最少在許慎的觀察之,隸屬於血魔宗旗下的散華閣分脈,真的只是完全合乎規範的娼館妓院,不會有什麼獵的服務提供。
“……咦?”
剛剛整理完書桌的許慎,有點疑惑的用手觸摸眉心。
“這是什麼感覺……元力的預警?”
許慎腦海忽然充斥着一種不太舒服的感受。
元力帶來的不準確而且不受操控的警告能力,正在提醒着他忽略了什麼。
許慎想到了一個可能。
“維拉,走了!”
他毫不遲疑的打開了時空門,前往那個他第一個想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