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匈奴少女,俱是青春年華,美豔無雙,就是滿身的青紫淤痕,讓她們看起來讓人覺得可憐。
她們緊緊地縮在一起,充滿着驚恐的目光,一直放在胡牀上,那個正在高低起伏的大肚子。那正是董卓的大肚子,它隨着董卓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也一起一伏。
她們看着眼前這個大肚子,腦海裡不斷回想起前一刻的事。就在前一刻,這個匈奴小部落還是一片祥和,牧人們帶領着牛羊馬駝,在宿營地周圍,扒開厚厚的積雪,啃食被埋在雪下的草。女人和小孩,則是留在宿營地,在氈廬之中燃燒牛糞,讓整個氈廬溫暖如春;並將牛奶羊奶煮開,等着牧人們回來,用暖暖的牛奶,驅趕身上的寒意。無聊的老人們,因年老體弱,不必從事任何雜活。他們則是坐在胡牀上,拿起胡笳,唱起悠揚的歌。
這個匈奴小部落,就這樣一直籠罩在祥和的氣氛之中。儘管時不時使匈奴中郎將會徵調部落中的勇士,去討伐漢地的叛軍,抵禦犯邊的鮮卑人;時不時單于也會徵兵,去偷襲幷州漢人的鄉邑,但總歸是影響不大,部落裡的人們並不覺得擔憂。不過最近,他們倒是有了一個隱憂。聽說有一羣漢人騎兵正在河南地廣闊的大草原上,四處遊蕩,經常出其不意地搶掠匈奴部落,聽說有十幾個小部落已經慘遭他們的毒手。
不過這個小部落的人們並不相信。因爲在他們眼裡,儘管漢人依舊強盛,但他們的騎兵已經遠不如從前。自從那個叫張奐的十分厲害的使匈奴中郎將離任後,漢人朝廷已經不怎麼敢徵調匈奴人,怕匈奴人也造反。怎麼可能會有漢人的騎兵,敢四處攻擊匈奴人的部落?
這個匈奴小部落的人們,都認爲這只不過是個經不起推敲的流言,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下一刻,從南方的地平線上涌現出的一大羣騎兵,立即讓這些匈奴人大吃一驚。這些騎兵都是漢人,其中還有不少人是羌人。他們在一個身軀肥胖的將軍的帶領下,衝進宿營地,就展開大肆殺戮。他們殺光所有老人,留下所有女人;並從男人中挑選了一部分強壯的,然後殺光剩餘瘦弱的男人,逼迫那些強壯的倖存的男人,加入他們的行伍,並掠走部落所有的牲畜。
之後,這三個匈奴少女,就被這個肥胖的身軀霸佔了。
回想起親人的慘死,三個匈奴少女忍不住啜泣起來。其中一個少女,見那肥胖的身軀仍在酣睡如泥,又忽然看見地上正是那人脫下的衣甲,掩埋在衣甲下的,有一把金刀。
這名匈奴少女便小心翼翼地爬過去,手慢慢伸向胡牀之下。她很清楚她要做什麼。
眼看着就要夠着刀了,氈廬外卻響起了踏雪聲。
少女趕緊縮回去,下一秒立即就有幾個人闖了進來。這些人正是李儒、樊稠、李傕、郭汜等人。
李儒上前輕輕搖了搖董卓的手臂,說:“岳父,岳父?快醒醒?”
但董卓仍舊酣睡如泥,呼嚕聲一聲高過一聲。
李傕上前,一把把董卓翻了個個。董卓立即驚醒,竟從胡牀上跳將起來,雙眼瞪着。
一看眼前的是自己的愛將們,董卓這才放下心來,抹了抹汗,說:“咱家還以爲是有人要謀害咱家呢,原來是你等啊!”
衆人看着董卓赤身果體,李儒道:“岳父,還是先把衣服穿上吧!”
董卓點點頭,沒有絲毫羞澀,他衝縮在角落裡三個匈奴少女喊一聲。
那三名匈奴少女立即過來,撿起地上的衣服,給董卓穿上。
一邊穿衣,董卓一邊淫笑着對衆人道:“這匈奴女子,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李儒急道:“岳父,先別管這些了,有事發生了!”
董卓配合着匈奴少女的動作,穿上襪子和馬靴,漫不經心地說:“哦?難道是羌渠那老兒,鼓足勇氣,想來與咱家一決死戰了?就算他來了,咱家也不怕他。咱家現在可是有精騎一萬三千,咱家怕誰來?”
羌渠,也就是現任匈奴單于。
李儒急道:“岳父,這羌渠確實是出動了兵力,但卻不是奔着咱們來的。”
“什麼?”
李儒道:“今年,幽州不是爆發了張舉張純之亂嗎?岳父可知?”
董卓點點頭,說:“這個知道。張舉原爲漁陽郡的豪強,任泰山太守,因在前任太尉張溫之下不受重用,因而勾結烏丸反叛。殺了幽州好幾個太守,擁衆十多萬。朝廷派遣中郎將公孫瓚與校尉孟賁前去鎮壓,公孫瓚先是取勝,又後被包圍在管城二百多日,張舉張純才解圍而去,率軍逃入塞外。聽說公孫瓚已經升任奮威將軍?哼,他什麼軍功都沒建立,居然也作將軍?簡直可笑!”
李儒道:“正是如此。朝廷仍舊意圖征討張舉張純,故而徵調了匈奴騎兵一萬五千騎,以羌渠之子於夫羅爲首,正在南下,至西河郡境內。而在西河郡境內,剛剛爆發了白波軍反叛。郭太等人擁衆十萬,正從白波谷出發,攻打距離最近的臨汾城。”
董卓終於穿好了衣服,不耐煩地說:“可這又與咱家有何關係?咱家好不容易纔在河南地立足,還想安安穩穩地繼續攻打幾個匈奴部落,恢復實力。匈奴人、白波軍這些破事,咱家不想摻和。”
李儒嘆了口氣,說:“岳父啊,小婿也不想讓岳父您摻和這些破事。但情勢所逼,岳父不參與,看來是不可能了!”
董卓遲疑道:“爲何?”
李儒從懷裡掏出一匹絹來,遞給董卓。
董卓拿來一看,這正是大將軍何進的幕僚鄭泰寫來的書信。鄭泰告訴董卓,朝廷已經派遣了光祿勳馬超率領兩萬西涼鐵騎,前去西河郡,征剿白波軍。鄭泰要求董卓,要不失時機地阻撓馬超戰勝白波軍。
董卓放下手中書信,心情煩躁不安,愁得用手揉了揉橫肉滿布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