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凡川連忙回聲道:“生人只會更珍惜生命,因爲他不僅要爲自己而活,還要爲身在冥界中的親人朋友而活,帶着歸人的寄願,堅強的活下去!”
沒等懷瑤回聲,凡川接着出聲道:“像前輩您說的情況,爲了躲避而一死了之,也絕對不會出現,您試想,一個人爲了躲避而死,來到了冥界,難道真的就是躲避了嗎?若干年後,這個人的債主同樣也會來到冥界,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該還的,始終都是要還的。”
凡川的一番言辭,竟然懷瑤啞口無言,只見其抿了抿嘴道:“你這都是歪門邪理!本神不會再聽你在這裡胡言亂語了!冥界不能存在,這是神界萬年以來的唯一答案,誰也無法改變!”
看到懷瑤的樣子,凡川有些失望,更有些生氣。
“呵呵,清除冥界,怕是爲了鞏固神界本身的地位吧?”凡川繼而丟掉裝出來的禮儀,冷笑道。
“放肆!你這仙人竟敢出言不遜!看本神先斬殺了你!”一聲怒吼從手持蛇矛,身着銀色鎧甲的威風凜凜的男神人口出脫出,繼而只見其竟然忽的躍身飛起,極其輕鬆的,極其迅速的閃現在了凡川的身前。
凡川這一刻愣了,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利落的出手,也根本沒有做下任何防禦措施,然而就在此時,一旁顯得沉默寡言的冥王介諦卻突然閃身挪移到了凡川的身前,剛好與那神人對立,從而保護了住了凡川。
在驚慌和錯愕之間,凡川剛想出聲,卻被身前的冥王介諦搶先了。
只見冥王介諦舉起了手中的方天畫戟,直指着身前的面相剛毅的男神人,冷聲道:“怎麼?昭遠伯,你想要對一個仙人動手?”
原來這位面相剛毅的男神人名爲昭遠伯。
只聽昭遠伯怒聲回道:“他出言不遜,本神自當替神界清除異己!”
“好一個清除異己!那本尊在你們眼裡算不算是異己呢?”冥王介諦冷笑道。
昭遠伯卻反斥道:“介諦,你自當心裡有數,莫不是你已經吃定了仙界?”
“呵呵……”冥王介諦繼續冷笑道:“妄加之罪,你們慣用的伎倆,不過,無所謂,本尊不在乎,隨你怎麼想,只是,本尊告訴你,這個仙人本尊是管定了!想要斬殺他,那就先過了本尊這一關!”
昭遠伯停頓了一瞬,繼而皺着眉頭道:“介諦,你是不是過於自大了?眼下我們可是四位尊神!”
“屁話少說點吧!儘快動手。”冥王介諦冷聲迴應道。
“你……”
昭遠伯再次被激怒,只見其立即揮舞起了手中的蛇矛,欲衝着冥王介諦襲來。
然而就在此時,不遠處觀看着一切的神人瑾花,卻突然出聲道:“昭遠伯,住手!”
瑾花的這一句話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
昭遠伯更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尷尬的轉頭看向瑾花,疑惑的拋去一個不解的眼神,並沒有說什麼。
瑾花自然懂得昭遠伯想要問什麼,於是接下來只見瑾花帶着懷瑤和末臣,一同飛身躍起,從而輕飄飄的來到了昭遠伯的身旁。
“昭遠伯,暫且息怒,不可衝動。”瑾花先是對着昭遠伯囑咐了一句,繼而直接看向了凡川,接着出聲道:“凡川,你是要帶着整個仙界歸附冥界嗎?”
聽到瑾花的問話,凡川先是楞了一下,繼而挪身與冥王介諦站起,接着回聲道:“瑾花前輩,我沒有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想神界和冥界可以和平共處。”
“笑話!神界怎麼可能會與冥界和平共處?冥界算個什麼東西?”昭遠伯生氣的出聲道。
冥王介諦自然不甘示弱,立即對着昭遠伯冷笑道:“老傢伙,你是在找死嗎?”
“介諦,你不要……”
“昭遠伯,讓我來說。”瑾花再次打斷了昭遠伯,接着再次看向凡川,繼而出聲道:“凡川,你可以說一下你要神界和冥界和平共處的理由嗎?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介諦的意思?”
“當然是我的意思。”凡川點了點頭,接着,便將先前與冥王介諦相談的大概內容,以及自己的看法,全盤說給了瑾花等神人聽。
幾位神人聽完凡川的話後,昭遠伯和懷瑤率先搔之以鼻,只有瑾花和末臣卻沉思了許久。
片刻之後,瑾花便淡淡的出聲道:“可是凡川,你知道擅自離開神界,是什麼罪過嗎?何況介諦擅自離界之後,還創建了一個與神界對抗的冥界。”
凡川搖了搖頭道:“我雖然不知道擅自離開神界的罪過,但是我知道擅自離開仙界的罪過,我想大概都相同,人只有在被迫無奈之下,纔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不是嗎?”
只見一旁一直未出聲的末臣打開了手中的摺扇,戲虐道:“聽你這話的意思,介諦擅自離開神界,是因爲神界逼迫?”
凡川笑了笑,回聲道:“是不是被神界逼迫,我想你們心裡應該都有數,不用我多說了吧?”
末臣不再出聲,只低下了頭。
僅從末臣的這一個動作來看,凡川知道自己猜對了,也押對了。
瑾花繼而嘆息了一聲道:“好,凡川,我們暫且不說擅自離界之事,我們說一說冥界……”
“冥界怎麼了?我倒是覺得冥界應該存留下來!這不僅可以促進諸天萬界的和諧,更能讓歸人和生人有着彼此永不磨滅的聯繫,生生息息,相輔而存。”凡川連忙打斷道。
瑾花再次嘆息了一聲,身上的淡白色長裙無風吹起,傳來了一股清香的味道,繼而聽其出聲道:“無妨,若真如你所說,那麼冥界自然可以存留在諸天萬界之內,可是,你看如今的境況,諸天萬界因冥界的襲擊,付出了多少慘痛的代價?比如,你的仙界。”
凡川無奈的點了點頭道:“是,這個我不否認,仙界也因此受損,但是,我剛剛也說了,若沒有你們神界的壓力,我想冥界也不會走到今日的地步,如果可以給冥界一個機會的話,我確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瑾花微微笑了笑,回聲道:“只有你的確信,可不能說服整個神界,你說是嗎?”
“對。”凡川應聲之後,連忙轉身看向了身旁的冥王介諦,伸手推了推冥王介諦的肩膀,示意其趕緊順着自己的意思給個答覆,然而冥王介諦的回答卻讓凡川愣了。
只見冥王介諦冷笑着出聲道:“凡川,你別多管閒事了,本尊的冥界不需要他們的同情,一羣人面獸心的傢伙。”
冥王介諦的這番話,不僅讓凡川愣在了原地,更是惹怒了對面的四位神人,包括瑾花在內。
昭遠伯的蛇矛再次直指着冥王介諦,氣急敗壞的出聲道:“這一次本神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
“不知好歹!動手吧!”一旁的末臣也再次打開了手中的摺扇。
殺氣頓時瀰漫開來。
凡川知道,這次的交鋒是避免不了的了,敢情自己費盡口舌的勸說,只被冥王介諦的一句話給推翻了,面對着這種前功盡棄的感受,凡川很煎熬。
也正是在交鋒的一瞬間,只見瑾花突然出手,拉着凡川飛身到了另一邊,避免受到牽連,也正是因此,瑾花並沒有加入到爭鬥之中。
而剩下的三位神人,懷瑤和昭遠伯,以及末臣,則開始對着冥王介諦輪番的進攻。
首先是昭遠伯,只見其揮舞着手中的蛇矛,一道道刺眼的白芒閃現,同時引得其身上的銀色鎧甲閃閃發亮,四下裡的壓力極其之強悍,以至於地面上的沙石被瞬間粉碎。
“受死吧!”
昭遠伯飛身躍起,蛇矛從上而下劈斬而來,正對着平靜的站在地面上的冥王介諦,而在昭遠伯的身後,卻忽的閃現出來了一隻雄獅的幻影,想必那是昭遠伯的神力所致,殺氣極其的洶涌。
再看冥王介諦,很平靜揮舞着手中的方天畫戟,一道道黑煙如同散漫的布條一樣,緊跟着戟刃的遊走而遊動,而冥王介諦的雙腳處,卻浮現出來了一朵朵的黑雲,像是盤旋在介諦的雙腳之下一樣,可以輕鬆的將介諦給端起來。
“不知死活的老傢伙,呵呵……”
冥王介諦的陰笑聲傳到了衆人的耳中,隨即只見冥王介諦突然飛身消失不見了,而在其剛剛離開的位置上,還有殘存的一縷縷黑雲。
見狀,一旁的懷瑤和末臣連忙大喊道:“昭遠伯,小心!”
可儘管懷瑤和末臣再出聲提醒,顯然也已經晚了。
只聽“唰”的一聲破空之聲傳來,只見在昭遠伯的背後突兀的浮現出來了一片烏泱泱的黑雲,緊接着,冥王介諦的身影便赫然閃現出來了,與此同時,冥王介諦手中的方天畫戟也狠狠的刺向了昭遠伯的後背。
“噗……”
再一聲低沉的響聲傳來,隨即便是昭遠伯忍痛的低喝聲,只見冥王介諦手中的方天畫戟顯然已經刺入進了昭遠伯的後背。
在這衆人駭然的一幕之下,冥王介諦又接連一腳狠狠的將昭遠伯給踢飛了出去,同時刺入昭遠伯後背裡的戟刃也從容的拔了出來。
“砰!”
顯然昭遠伯已狠狠的砸落在了地面上,鮮血頓時從其的口中噴涌而出,而其的後背,也已然被鮮血給浸溼透了,銀色的鎧甲不再閃閃發亮,反倒有些黯然失色了。但其仍然緊握着手中的蛇矛,死死不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