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積雲中飛出來的五位仙人,很快便降落在了南異星球的這片大陸上,而剛好對立着珠璣等人而站。
這五位仙人的到來,致使南異這片大地上多了一絲異樣的氣氛,而且局勢好像瞬間便緊張了起來,喘息聲甚至都可以清晰入耳。
見到這五位仙人莫名的突然現身,凡川連忙看了過去,只見五位仙人中站在靠前的一位仙人是一位中年長相的男性仙人,見其身着一襲白衣,腰間束着一條金絲扁帶,黑白相間的長髮整齊的束在腦後,加之其的臉色略顯蒼白,且乾淨的臉上並沒有鬍鬚,則給人一種溫文儒雅的感覺。
而在這位仙人的身後站立的是一位女性仙人,只見其的容貌明豔動人,眉目如畫,搭配一身淡黃色的長裙,更有一種出塵脫俗的感覺,烏黑的秀髮挽在腦後楚楚動人,實打實的美人,再配上其的身份,正是一仙女。
而在這位仙女的身旁則站立着一位同枯天漸相貌差不多的仙人,同樣有一撮鬍鬚長在臉上,只是枯天漸的鬍鬚滑稽的長在嘴脣和鼻子中間,而這位仙人的一撮鬍鬚卻是長在下巴之上,剛毅的感覺比枯天漸更多了幾分,此時只見其手持一把長戟插在地面上,雙肩聳立,氣度非凡。
而當凡川將視線移到另外兩位仙人身上之時,頓時大吃一驚,因爲凡川看到的另兩位仙人,竟然是言慕岸和孤景然。
言慕岸還是以往的老樣子,白髮白衣白鬍子,依舊是慈祥溫和的樣子,只是在沒有皺紋的臉上,給人的感覺並不顯得蒼老,反倒是有着一股脫俗的仙風道骨。
而孤景然還如同凡川在孤真派與其分開時一般,嫣然一副老者的模樣,氣質與神態也是如同以前一樣略顯孤冷,只是與以往不同的是,此時孤景然的衣着不再是白色,反倒是一襲灰色長袍裹身,而那白色的鬍鬚竟然也奇異的變成了灰色,而其以往常握在手中的拂塵,此刻竟換成了一根造型奇特的柺杖。
看到了久違了這麼久,且對自己有恩的言慕岸現身,凡川很是激動,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以往的畫面,如果說是煙紫讓凡川接觸到了修真,那麼言慕岸便是將凡川送到了修真的正道上,而且凡川深深的記得,言慕岸當初還曾贈與自己諸多對於修真界而言,都是極其珍貴的東西,比如那晶漣羽戒,以及楚遠紫劍,這皆都是凡川不會磨滅的記憶。
然而對於孤景然,凡川雖然記憶沒有言慕岸如此深刻,但是當初在東固星球椋極大陸上的隱宗之外的山谷裡,若沒有孤景然所贈與的那把龍尺,想必凡川如今也已魂斷在妖族的手中了。
總而言之,言慕岸和孤景然都是對凡川有過大恩情的人,此時兩人的出現,對於凡川而言,莫過於激動一說了,甚至是不敢相信。
接着凡川便按耐不住的出聲大喊道:“老白師尊!孤前輩!”
言慕岸和孤景然似乎早已發覺到了凡川的存在,孤景然只是象徵性的微笑點了點頭,而言慕岸則是不停的對着凡川揮手,從其的神情來看,好像其見到凡川,同樣也是倍感激動,只是就當下的場合而言,言慕岸好像還不能從容的與凡川交談。
凡川有些略微的失望,但還是連忙出聲道:“老白師尊,你不好好在仙界待着,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聽見凡川的話,只見言慕岸剛想邁腿而出,卻被其身前的那位溫文儒雅的仙人給攔住了,言慕岸只好無奈的搖了搖頭,對着使了個眼色。
凡川讀懂了言慕岸的意思,想必言慕岸是想表達當下不是敘舊的時機,於是凡川便也會意的點了點頭。
這時,凡川身旁的珠璣突然向前走了幾步,對着那位溫文儒雅的仙人出聲道:“哇,凡別兄,我們可是好久不見了,您老最近如何呀?”
聽到珠璣的話,凡川暗暗在心裡怒罵道:“這個老傢伙,長的比人家還老呢,還恬不知恥的稱人家老,真是不要臉。”
可凡川雖然在心裡暗罵,但是對於珠璣口中所說的“凡別”二字,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而且凡川不知道是爲什麼,心跳竟然再一次的加劇,不安的心愈發的難受。
在聽到了珠璣的“問候”之後,那位名叫凡別的溫文儒雅的仙人則是微微笑道:“本君如何,珠璣兄,想必你西宮早已知曉吧?不必這般矯情。”
凡川在聽到“本君”的字眼後,身體瞬間顫動了一番,繃緊的神經也跟着猛然縮動了一下,驚恐之下,這才知曉,想必這位叫凡別的仙人,便是仙界東宮的仙君,怪不得言慕岸等人要跟隨其後。
也正是此刻,霄項帶着宛靈等人的出現,也印證了凡川的猜測。
只見霄項和桃紅,以及蟄伊,三位仙人帶着宛靈和北語,全都繞到了言慕岸的身後,且與此同時,只見霄項和桃紅以及蟄伊三仙人立即對着凡別躬身施禮道:“拜見仙君。”
東宮仙君凡別隻是微微點了點頭,視線便再次鎖定在珠璣的身上。
南異之地,竟同時出現了仙界兩位仙君,今日怕是要變了天了。
然而此時面對凡別的嘲諷後,珠璣並不動臉色,依舊雲淡風輕的出聲道:“恩,凡別兄,今日本君讓你們父子相逢,你是不是該當謝謝本君呢?”
凡別隻是微微看了一眼凡川,接着出聲道:“你在押解着他,怎麼說是相逢呢?珠璣兄,切不可說笑。”
然而兩位仙君交流的如此雲淡風輕,可這番對話在傳入凡川的耳中後,凡川卻像是如同五雷轟頂一般,身體瞬間不由自主的想要癱坐,只是被枯天漸給拉住了。
凡川不是傻子,自然可以聽懂兩位仙君話裡的意思,然而這話裡的意思,也正是凡川一直不願提起的,也是凡川格外牴觸的,當初在神源門之時,凡羣曾與凡川提及過,凡川現在還記得,當時自己的強烈反應。
凡川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也許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只有一個鏡爺爺,對於“父親”這個陌生的字眼,凡川覺得自己不配擁有,且不想擁有。這是一種複雜的情感,也是凡川最不想觸及的情感。
然而如今這番話從兩位仙君的口中輕盈脫出,卻何曾知曉凡川願不願意聽進心裡?
凡川根本無法平復心情,但爲了不讓兩方察覺出自己的異樣,特別是不想讓宛靈和北語爲自己擔心,凡川只好再次站起身,只是不停抖動的雙手卻讓凡川難以遏制。
此時的珠璣沒有注意到凡川的異樣,依舊風輕雲淡的對着凡別出聲道:“凡別兄呀,你這個押解一詞,用的也不甚妥當呀,本君這也是無奈之舉,實則是想讓你們父子重逢,重逢,對吧?”
凡別則是溫文儒雅的笑道:“好詞,重逢是好詞,不過,本君事務繁忙,沒有諸多時間與珠璣兄敘舊,珠璣兄不如直截了當的提出條件,如何?”
珠璣連忙拍手叫好道:“好好好,不愧爲東宮之主呀,凡別兄,你這魄力可比我強多了,那好,本君就直說了,你死,他生,當然,還有一個選擇,你生,他死。”
可就在珠璣的話音剛剛落地,沒等凡別說話,凡別身後的那位手持長戟的剛毅仙人卻站出了身,怒吼道:“放肆,區區西宮之地,何來的選擇之說!”
然而凡別卻轉身對着那仙人喝道:“誰讓你說話了?退下。”
手持長戟的仙人好像有些不服氣,但終究還是低着頭退回了原處。
接着,凡別再次看向珠璣,依舊溫文儒雅的出聲道:“珠璣兄,可還有斟酌之餘地?”
珠璣則微笑着擺了擺手道:“凡別兄啊,不要怪本君心狠手辣,本君爲這一天不知操勞了多少個日夜,你呢,說我陰險狡詐也好,說我卑鄙無恥也罷,只是,本君已經看到了答案,這就足夠了。”
聽到此處,凡川終於搞清楚了珠璣的目的,原來便是把持父子之血緣前來要挾,凡川知道,這種情況下,凡別似乎必須要做一個答案,雖然說,此刻東宮的仙人比西宮的仙人多,且實力也比西宮強上數倍,可是想要動手,也不是一件易事。
果然,珠璣接着出聲道:“凡別兄,你若是輕舉妄動,本君可就是認定你給出你生他死的答案嘍。”
說着話,珠璣突然側身,伸手一把卡主了凡川的肩膀。
凡川立即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仙氣衝擊,痛感直逼心臟,就連身體也因爲疼痛感強烈,跟着不由自由的顫動。但是,凡川終究沒有因爲疼痛,而喊叫出聲。
凡川不知道此刻的心理是怎樣,面對着這個陌生的父親,凡川始終無法說服自己接受,更無法相信眼前正發生的一切,凡川也試想過,如果這個選擇擺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到底會如何決斷。
然而此時看似沉着冷靜的凡別,終於點了點頭道:“珠璣兄,本君知道你的意思,既然如此,那好吧,本君選擇第一個答案,我死,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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