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輛灰白色的馬車從戰爭學院的白玉石質的大門奔馳而出。
夜色無邊,燈火輝煌。陳森然看了一眼車窗外無邊的夜景,笑着放下了灰白色的窗簾。
“小森森,你看那個,會噴火哦,可是我感覺不到任何的火元素,好厲害哦。”小蘿莉學着陳森然的樣子也撩開了另一邊的窗簾,看着外面一個正當街表演着噴火雜技的外鄉人驚喜莫名。
陳森然笑着摸了摸她的頭,耐心地解釋道:“那是一種雜技,他是把一種火油含在了嘴裡,他手裡的那根棍子上也沾着火油,所以一噴就着了。”他一邊解釋,一邊看向了燈火下的人羣裡。
這是他自從獲得三相之力之後第一次踏出戰爭學院的大門,他還特意叫來了老杜駕着那輛目標明顯的灰白色精緻馬車來接自己。他要試試外面這潭水,看看諾克薩斯的態度。如果他們還監視着自己,陳森然不介意試試自己這些日子窩在戰爭學院裡實驗出來的三相之力的能力。
不過……似乎沒有人監視自己。諾克薩斯似乎是放棄了自己這棵小草。
是易大師成功襲殺了諾克薩斯的將軍嗎?自己最近幾天試探過瑞茲,但是瑞茲沒有明確表態易大師到底是死是活。
陳森然搓着手指,在小安妮看不見的地方思考着那些陰暗世界裡的東西。
繁華的人間在車窗外緩緩流過,燈紅酒綠,歌舞昇平。
“小森森,你看那個,好像是馬戲團哦,上次的那個就很有趣,我想去看看。”小丫頭這時又轉過頭來拉了拉陳森然的衣角,指着不遠處廣場上的一個點着昏暗油燈的破舊大帳篷興奮不已。
陳森然收回了思緒,看向了遠處,但是由於馬車太快,那個大帳篷在他的眼前一晃而過,似乎隱約有些熟悉,他也沒有在意,只是笑着說:“好啊,明天帶你去看。”
馬車踢踏聲中,灰色橡木樹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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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了酒館的大門,陳森然愣了一下,下意識想要回頭到外面去看看那塊招牌,他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這真的是灰色橡木樹?
整個酒館已經被整改的面目全非,原本的吧檯被拆除,整個酒館一分爲二,外間仍是尋常酒館的模樣,而那個之前臨時用無數空酒瓶圍起來的不足五十平米的狹小鬥毆室如今已經佔據了酒館的一般,被一道用無數美酒搭建起來的圍牆圍在了裡面,密不透風,只有隱隱的怒吼聲從裡面傳來。
調酒師喬伊此刻正縮在狹小的新吧檯後面調酒,不時朝着那堵酒牆看看,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縮減了一半的飲酒區,如今也是客人稀少,唯一的幾個稀稀拉拉坐着的客人,也是滿臉傷痕氣喘吁吁有些虛脫,明顯是剛剛從鬥毆室裡出來的傢伙。
陳森然熟門熟路地走到吧檯旁打了個響指,對着有些發睏的喬伊道:“給我一杯麥田守望者。”
叼着一根牙籤有些發睏的喬伊聽到了陳森然聲音後,整個人一驚,隨後連忙對着陳森然笑道:“森導演您回來了啊,麥田守望者是吧?沒問題,安妮小姐還是老規矩,牛奶果汁對嗎?”
“纔不是呢……我要……”小丫頭聽了立馬不依想要反駁。
“你要什麼啊?人小鬼大。”陳森然笑着揉了揉小蘿莉的粉色秀髮,將她拎到了椅子上,絲毫沒有在意小姑娘臭臭的小臉,“對,牛奶果汁。”說完後也看向了那堵酒牆。
喬伊看了一眼就知道陳森然什麼意思,一邊調着酒,一邊機靈地開始向陳森然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您是不知道,自從您創建了這個搏擊俱樂部,一開始只是附近的酒客來發泄,後來,不斷有慕名從各地趕過來的外鄉豪客加入俱樂部,這短短一個月,搏擊俱樂部的人員已經發展到了超過五千人吧,在班德爾城,德瑪西亞,皮爾特沃夫,德瑪西亞,諾克薩斯都開設了分部。”
“這麼厲害?”陳森然有些意外地笑着搖頭,事實說他一開始只是存了惡搞的念頭,緬懷一下曾經的一些歲月,沒想到這個俱樂部真的如同電影裡那樣愈演愈烈。
難道說以後還真的可以靠着這個發動革命,推翻議會的統治?想着這個極爲無厘頭的想法,陳森然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自己的鼻子,“這麼說你也是會員?”
“還不是……賈克斯老大說我打架放不開,畏手畏腳,不夠真實,只能算是見習會員,要說我和賈克斯老大關係那麼好,他也不通融一下……”喬伊看來對於沒能真正加入搏擊俱樂部這件事情耿耿於懷,嘮嘮叨叨說了很久。
陳森然只是笑着聽,這時酒館的大門再次被打開,一個帶着黑色禮帽的男人緩步走了進來,坐在了陳森然的旁邊。
“不請我喝一杯嗎?”帶着黑色禮帽的傢伙極爲裝逼地沒有在昏暗的酒館裡摘下禮帽。
崔斯特……陳森然扯了扯嘴角,想起之前自己和他的約定,這傢伙不會真是來找自己商量統治全世界之類的東西的吧……
“喬伊,你先進去玩會吧,這兒我來照看。”陳森然不動聲色地支開了外人。
喬伊自然是看得清形式,笑着向鬥毆室跑了進去。
“想喝點什麼?”陳森然站起身的時候看了一眼小安妮,因爲之前小安妮對於崔斯特這個裝逼犯沒有太多的好感。
沒想到的是,平時這個時候應該發飆的小蘿莉這個時候只是乖乖地喝着手裡捧着的牛奶果汁,乾淨的雙眼一眨不眨地回看着陳森然。
“乖,去忙吧。”小丫頭如是說。
乖……陳森然再次敗退,這個丫頭……突飛猛進地讓自己害怕啊。
“眼光不錯。”崔斯特笑着調侃。
“麥田守望者怎麼樣?”陳森然沒有去接話茬,隨手調了一杯自己唯一會調的酒。
“隨意。”崔斯特接過醇香的麥酒,卻絲毫沒有喝的意思。
“你找我有事?”陳森然看着崔斯特裝逼犯的模樣,有些懶得和他扯皮。
“我當然有事找你,我們可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崔斯特笑着說,手不斷轉動着手裡的酒杯,酒液卻一滴也沒有灑出來。
“說重點。”陳森然從前和他說話謹慎是因爲自己太弱小,現在在自己的地盤上,自己又有三相之力改造了身體,所以他不再估計。
“哦哦哦,陳森然先生,你的幽默感真是日趨退步。”崔斯特毫不在意陳森然的態度,誇張地說道。
陳森然不再說話,只是看着他。
“好吧,好吧。”崔斯特整了整自己那頂黑色的禮帽,低聲說,“聽說你最近進過研究所……”
“我不知道什麼是世界的真相。”陳森然冷硬地開口,如果說崔斯特只是要和他商量搶個銀行,殺個個把人之類的,說不定還有的談,但是研究所……他現在還沒有傻到和議會直接交鋒。現在可是他們之間的蜜月期。
“你很敏感。”崔斯特一愣,依然在笑。
“當然,那關係到我的身家性命,崔斯特先生,如果你想在我這得到什麼消息,那麼我只能很抱歉地說,我不知道。”陳森然現在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完全不在乎崔斯特可能的翻臉。
“你很誠實,很直接。”崔斯特停下了轉動酒杯的手,“這點和我很像……”
“纔不和你這個大壞蛋像呢……”一隻乖乖地喝着牛奶果汁的小丫頭忽然插嘴,因爲說的太急,導致果汁濺在了她粉嫩的臉上,顯得可愛無比。
“哦哦哦,真是個誠實的孩子,我喜歡。”崔斯特開始還說着俏皮話,忽然口風一轉道,“過幾天有一個人會來找你,說不定到時候你會改變主意的……”
“你真的會算命?”陳森然打斷了崔斯特的演說。
“會啊。”崔斯特對於自己的話再次被打斷還是沒有絲毫介意,甚至還配合地拿出了自己那副發舊的卡牌玩了幾個花式,“要抽一張嗎?”
“我只是想說,那你算的可真不準,無論過幾天誰來找我,我都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陳森然這句話算是送客,他不再和崔斯特說話,而是轉向了小安妮。
“真是遺憾,我再次被人質疑了。”崔斯特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後他拿着那副牌對着陳森然認真地說,“抽一張吧,抽一張我就走。”
陳森然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隨手抽了一張看都沒看便壓着牌推給了崔斯特,“好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很好。”崔斯特笑着喝了一口酒,然後皺着眉頭站了起來,極爲優雅地甩了甩自己的禮帽行了一個鞠躬告別禮,“那麼,再見了,願你們有個美好的夜晚。”
崔斯特說完便向門口走去。
“喂,你還沒付酒錢。”
“那張牌就當抵押了。”崔斯特笑着推開了門,“哦,對了,城東最近來了個有趣的馬戲團,有空不妨去看看,可能會有意外收穫。晚安。”
陳森然一時啞然,馬戲團……似乎是見過。不過崔斯特這次帶來的信息量太大了,他也沒有在意,很快便轉到了那個所謂的過幾天有人會來找自己的預言上……
會是誰呢?跟研究所有關……那個德瑪西亞少女的哥哥?陳森然眯起了眼睛看向了崔斯特留在桌子上的那張牌,似乎是沒有什麼頭緒啊……這樣想着他隨手翻開了那張抵酒的卡牌。
吹着號角的天。
“審判……”陳森然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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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三千字大章,儘管更得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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