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門從外面打開,一股冷氣涌入,楊奕辰帶着一身寒涼進到房間,就着室內溫暖的溫度,他暖好身體,靜靜躺在柳清溪身邊,將她摟在懷中。
“沒事兒了,別怕!”
輾轉反側大半夜的柳清溪聽到這句話,突然就不害怕了,好似只要他在身邊,她就十分安心。
那種恐懼,那種彷彿牛頭馬面都在房間內的陰森感覺驀然消失。
她恢復了原本的理智:“後來怎麼樣了?”
就在他們兩個離開皇宮沒多久,宮中傳來消息,文武百官,即刻進宮面聖,短暫的相伴之後,楊奕辰趕往皇宮。
柳清溪獨自待在家裡,柳一等人因爲今天晚上的叛亂,全部打起精神,一天十二個時辰,全程守衛兩家人的安全。
“沒事兒了,獨孤昊被立爲太子!”
嚇!就是那個冷麪王爺?柳清溪挑眉。
不過朝堂上的事情,交給楊奕辰煩心就行,她不關注,也不懂局勢。
“你今天一天也累了,早點休息!”說完,柳清溪緩緩閉上眼睛,不一會兒的功夫,傳來淺淺的呼吸。
楊奕辰將她往懷裡抱了抱,感受到她嬌小的身軀,心中甚是滿足。
幸虧......幸虧他今天去的及時,如果晚一點,柳清溪真發生什麼危險,他不知道自己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次日清晨,天空中飄起鵝毛般的雪花,地上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積雪,家中下人手拿掃帚,忙碌着清掃院落。
而身邊的人?早已離開。
柳清溪知道,楊奕辰一大早就上朝去了。
昨日叛亂,獨孤漓和王皇后王文遠等人雖然已經打入天牢,但是十幾年的經營,獨孤漓一派黨羽甚多,涉及甚廣,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
接連三天,楊奕辰都沒有回家,朝堂之上,加班加點處理此次事情帶來的嚴重後果,京城好幾個家族被抄。
但凡和王家聯繫緊密的人家,都被從裡到外,從上到下徹底清查一遍,絕對不能漏掉任何一個參與之人。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緊閉家門,一步不出,生怕下一次血濺當場的就是他們。
柳清溪這邊,恰是冬日,適逢朝中動亂,京城人心惶惶,她的生意暫且擱下,倒是可以趁着這個時間休息一下,並且理一理思路。
半個月後,獨孤漓逼宮事件涉及的人和事基本查清,所有涉案人員都被打入天牢,等候發落。
皇帝獨孤汗身體一日好過一日,只是到底底子虧損,身體大不如前,奏摺批改等直接交給獨孤昊負責。
可謂真的把他當做繼承人來培養。
最後,此次參與人員,獨孤漓王皇后還有王家等爲主謀。
念及獨孤漓是他的親生兒子,王皇后和他夫妻多年,爲此,獨孤漓終身圈禁,不得隨意出入給他新安排的宮殿。
王皇后打入冷宮,永世不得出來;至於王文遠,可就沒那麼好運氣了,王家株連九族,賜死謝罪。
冷宮,雜草叢生,枯黃的樹葉和草長滿了每一個角落,厚厚的積雪掩蓋了道路,王皇后被粗魯的推了進來。
一個管事嬤嬤冷麪,目光如刀一樣鋒利,惡狠狠的瞪了王皇后一眼:“以後這就是你的地方,沒事兒少找事兒。”
惡言相向,動作粗魯,摔倒的瞬間,王皇后纖細的手磕到一個尖銳的石子上,頓時鑽心疼痛。
王皇后回頭望了一眼,砰地一聲,大門從外面關上,縱觀冷宮,荒涼蕭索。
就在這時,裡面走出來一個身着白色長裙的女人,雪白的裙色和雪地融爲一體,長長的頭髮披在腦後,乾瘦的身軀上青筋暴起,目光無神。
待看到坐在地上的王皇后時,她嘎嘎笑着上前:“哈哈哈,終於有人陪我來了!”
王皇后近距離看這個女人,眼窩深陷,嘴脣乾裂,骨瘦如柴,白色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空空蕩蕩,好似孤魂野鬼。
啊!!!王皇后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自小被放在手心裡寵愛着長大,後又深得盛寵,她從來沒有來過這樣荒涼的地方,更何況在這裡生存。
巨大的落差讓她心中酸澀,大地的眼淚落下。
但是,成王敗寇,這是她最好的結局了。
另一處,獨孤漓以及太子妃等太子府的家眷,被士兵押解到皇宮最角落的一個宮殿中,四周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士兵一天十二個時辰流水站崗,不給太子及家眷聯繫外界的可能。
御書房中,獨孤昊一身黑衣,坐在龍椅一色的實木紅釉椅上,冷峻的面龐端坐於此,一目十行批閱奏摺。
自獨孤汗將批閱奏摺的任務交給他以後,自己倒是躲在宮中調養身體。
不過,他目的達到了不是嗎?
本以爲獨孤漓被自己蠢死以後,他還要經過一段時間才能得到獨孤汗的寵愛,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至於獨孤汗對他的信任?獨孤昊冷哼一身,真的信任嗎?
他了解獨孤汗,身爲帝王,他該有的多疑一點都沒少,就是一個疑心特別重的人,不願意相信任何人。
於是,對獨孤汗的恨意以及經過時間的磨礪,讓他面對獨孤汗的時候永遠冷着一張臉。
正是因爲這樣的不討好不巴結,倒是讓獨孤汗多信任他一分,加上逼宮事件,獨孤汗直接將太子之位傳給他。
更多的原因在於獨孤汗身體不好,不適宜過度操勞,而短時間內心中太子的最佳人選,他想不出來別人。
而獨孤昊就是抓住這一點,取得意想不到的結果,可謂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不得不說,獨孤昊很可怕,將獨孤汗的心理算計的一清二楚,纔有了這麼順利的奪位之戰。
他算不算中間撿了個便宜?
終於,朝堂安靜了,這麼長時間,該進牢進牢,該砍頭砍頭,該.......
而隨着這一次逼宮事件接近尾聲,已入深冬,眨眼間,新年就要來到了。
柳清溪看着院子裡堆好的大大的雪人兒,記憶回到十里鋪,漫山大雪中,自家院子門前被她和柳清巖弄得一個守門將,也不知道這麼長時間,村裡人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