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該對我說這些話的。”貝爾蒂娜嘆了口氣，扭頭走了。
來之前，她咬牙切齒，帶着那一份戰書，可聽完這些話後……
懷疑？猶豫？統統沒有，貝爾蒂娜只是心中沉甸甸的，所有的王級都知道，天王會殺你，甚至天王偶爾無聊了會耍其他王級玩，但天王絕不會惡意欺騙，因爲不稀罕。
這就是天王和龍的最大區別，這就是龍背叛了天王后，連骨皇都有些看不起他的原因。
所以無論是作爲同類，還是作爲競爭對手，天王都是個值得尊敬的傢伙，所以他說的那些話，貝爾蒂娜都信了。
但信了又如何？她還是走了，那個囚籠，那個只要說出我願意，就再也無法脫困的契約。
臨走前，貝爾蒂娜還看了天王一眼，眼中已沒有了痛恨，反而帶着深深的嫉妒。
“你終於脫困了，可我們，未來世界剩下的那兩成人類，至今還身在囚籠中，無法逃離，無法反抗，或許此刻連兩成都不到了，經過那一千次的懲罰和抹煞。”
所以有時候，知道真相併不是什麼好事，只是某種可悲可憐，甚至諷刺。
貝爾蒂娜該怎麼選？關鍵是，她根本沒得選……
“不管怎麼說，這一戰完了，真相也終於揭秘了。”天王嘆道，扭頭望了望大家。
那一刻，天王想說，大家休息會吧，或許時間很短，一天？
接下來就得立刻面對任務重啓，副本重開，那該死的循環，就像是一場遊戲。
可曹軒卻突然打斷了天王的話，那一刻，殺手錶情陰惻惻的。
“真相，真的全部揭秘了？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沒有說？”
“什麼？”天王不解。
“你還沒有說，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究竟是誰！”曹軒森然道，他看出了什麼？
曾經，曹軒絕對無法看透天王，因爲天王太強，因爲天王的思維中，隱藏的東西太多。
但這一刻，天王有史以來第一次變得虛弱，那終於脫出囚籠的短暫虛弱……
天王的表情瞬間變了，那小蘿莉的臉頰通紅，甚至連呼吸都艱難。
看着曹軒，他的眼神很苦，又有些哭笑不得，他真搞不懂這個時代的人類，究竟有多強多了不起，我的具現化和秒速思維，小阮的精神衝擊波，加上曹軒的窺視人心。
當然，這些都是因爲天啓的出現，給這個世界帶來了無法想象的強大力量體系，但未來的人類呢？如果他們也有這些了不起的能力，或者說這份意志力，或許就……
天王並沒有直接解釋，只是扭頭走向了通天塔，那座我曾經用來鍛鍊的地下宮殿中。
楊陽洋本能想跟着，天王卻擺手拒絕了，甚至連僅存的幾名將級，天王也不允許。
因爲接下來這些話，任何與那片星空還有聯繫的人，都絕不可以知道！
地下宮殿中，最終只進去的六個人，天王，曹軒，王行健，艾倫李，立花誾千雪，還有個表情呆滯的小漢堡，小傢伙其實只關心天王對他還好不好了。
“對不起。”這是天王的第一句話，對小漢堡，也是對所有人。
“罪魁禍首就是我，開啓那一千次入侵的人也是我。”天王澀聲道。
那一刻，除了曹軒露出了一抹冷笑外，全場動容。
“但我必須這麼做，只要你們站在我
的角度考慮，就能理解。”天王嘆道。
“考慮什麼？考慮你們這些蠢貨，因爲自己的過錯，禍禍了足足一千個世界？甚至一次又一次禍禍自己的歷史？”曹軒勃然大怒。
“等等！”艾倫李突然打斷道：“在你眼中，我們究竟算什麼？是區區的一段歷史？還是一個平行空間？是你們的前人？還是一些獨立存在的生命？”
這個問題，天王無法回答，因爲……
一千年以後的科技，完全是由天啓操控着，人類已習慣了依賴，已什麼都不需要管了。
所以天啓究竟是怎麼開啓空間之門的？無論是跨越距離還是跨越時間的空間之門，天王統統不知道，甚至天啓要如何積攢力量，如何吸走了地球能源，天王還是不知道。
可想而知，那個時代的人類活得有多麻木，但也就是因爲這樣！
天王告訴大家，那是一場世界末日，天啓只用了一天時間，就抹煞了全世界八成以上的生命，剩餘的兩成也在不斷殺戮中，所以想要阻止它就只有……
“我是什麼？我想進化成生命，我想變成人。”
這就是天王，也就是未來的那個林修，給天啓注入的第二個病毒，這個病毒幾乎沒有任何的對抗作用，單純只是在誘惑天啓的腦電波，讓它順着某個方向去思考。
想變成人，想得到力量，天啓就需要部下，於是，那兩成人類才終於得以保存。
因爲活下來，纔有機會對抗天啓，纔有機會從那個囚籠中脫困。
“那你們自己去對抗就好了，爲何要開啓一千次入侵！”王行健咬牙道，這次連僱傭兵都怒了，他想不到最終制造放逐世界的，居然是天王？居然又是人類自己在毀掉自己？
人類已經毀掉了一千年以後的世界，又扭回頭去禍禍其他？
那一千個世界中，或許有很多是真正的外星世界，但也未必就沒有人類自己的世界，所以，放逐世界真是第一個麼？未必就沒有第二個第三個，甚至第一百個！
我們所經歷的這場殘酷，究竟重複過多少次？全都是因爲天王？
“我逼不得已的。”天王苦笑道。
那時的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保存最後的兩成人類，同時，儘量想辦法對抗天啓。
但最大的問題是，那時的人類已完全沒有資本去反抗了，那時的人類太麻木，太貪圖享受，已完全變成了寄生蟲。
甚至都不用等到一千年以後，在天王的記憶中，再過百多年人類就會墮落了，甚至此刻就已經墮落了，因爲某種不勞而獲的思維正在飛速蔓延。
比如啃老族，一些孩子已變成了父母身邊的毒瘤，比如御宅族，那幾乎是整個社會的毒瘤，甚至還有更多更多。
男人想要財富和權力，再不是拼命去爭取，而是幻想自己能夠穿越？
女人想要財富和權力則更簡單，兩腿一伸……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但當這種思維模式不斷髮展，直到一千年以後呢？
人類無法反抗天啓，有三大原因，第一是天啓本身太強，第二是人類體質太弱，幾乎沒有力量可言，第三則是人類的思維太墮落，太麻木。
所以？那一千次的入侵，天啓在積攢力量，但活在天啓中的未來人類，也在積攢力量，甚至在磨礪思維，逐漸成長，哪怕他們的成長速度遠不如天啓。
但想想吧，曾經的天王是什麼？就是個啃老族，因爲父輩發明了天啓，所以他擁有幾乎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所以他從出生到末日開啓，從未努力做過什麼。
而此刻的天王呢？一代梟雄！
再看看貝爾蒂娜，因陀羅，骨皇，他們曾經又是什麼？同樣是一個個寄生蟲，此刻卻成爲了叱吒風雲的王級，哪怕始終依靠着天啓。
如果說，這一刻主神空間裡的人類，想要戰勝天啓的可能性依舊很低，只有1%，那麼天啓剛剛反叛的時候，人類戰勝它的機率就連0.001%都不到了。
所以天王那一刻的想法是，臥薪嚐膽！
暫時依靠着天啓，來磨練天啓中那僅剩的兩成人類，一個個的變強，一個個的哪怕最終無法戰勝，也至少能獲得對抗的力量。
不得不說，天王做到了，他真心算深謀遠慮，但，天王卻後悔了……
因爲他也想不到，天啓會將他的記憶抹煞，還過了那麼久，導致那入侵持續了足足一千次，更想不到那一千次的入侵，最終會殘酷成這樣。
如果再來一次的話……
“對抗個屁！那時的你們就應該全部去死。”曹軒咬牙道。
是的，天王苦笑，如果再來一次的話，或許他真會選擇去死，但事情已經這樣了。
所以第一次，天王再不像個王級，反而像個做錯事的小女孩，那委屈低頭的模樣，讓小漢堡本能想上前抓住他的手。
可曹軒卻一把拽開了小漢堡，鬼知道天王的真面目究竟是個啥，林修？會不會是個噁心的小老頭？甚至是科技局的那種混蛋人渣？
其實，曹軒多慮了，無論天王曾經是不是林修，經過了一千次的循環入侵後，他都早已不是林修了，他此刻就是天王，他只是恢復了曾經的某些記憶。
這就像人類的三世輪迴，當然那只是迷信，但如果真的有呢？
第一世我們是女性，第二世可能是豬是狗是喵喵，輪迴到第三世以後則變成了男性，那麼當我們恢復前世記憶後，難道又要用女性角度去思考問題？甚至用豬用狗用喵喵？
當然不可能，更何況天王此刻已固定了那小蘿莉的身體，再無法改變。
所以小漢堡一把甩開了曹軒，緊緊握住了天王的蘿莉小手，曹軒氣得鼻子都歪了。
“謝謝。”天王微笑，這一握對其他人來說不算什麼，但對天王來說，意義卻極大。
此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什麼，只能依靠別人，依靠一份情感，比如小漢堡的那隻手，這一握之前，天王的心是掙扎的，這一握之後，天王的心竟完全平靜了下來。
男主角的問題？其實根本不用糾結，天王不會做男主角的，充其量……
小漢堡繼承老爸的男主角地位？天王做女主角就好了。
“等等，你的話應該還沒說完吧？”曹軒又插嘴道，反正他看到天王和小漢堡那兩小無猜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
“嗯，我當時之所以這麼做，還有一個很大很大的原因。”天王點頭。
“因爲，我也希望主神空間能夠變成人，因爲，人工智能是沒有弱點的，但人類則有很多很大的弱點，所以……”
“天啓變成人的那一刻，就是我們真正戰勝它的時刻！”天王壞笑道。
這，纔是某個病毒程序的真正意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