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阿霞失蹤怒火生
不知道這是火車第幾次提速,反正火車比原來快了許多。夏一木到縣城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夏一木等不及早班班車,花了高價,坐一輛摩托三輪車急急往家裡趕。
爸爸媽媽好像一整晚沒有睡覺,神情疲憊。
媽媽也沒有問夏一木怎麼知道家裡的事情,怎麼趕回來的,只是痛哭,像祥林嫂一樣聲淚俱下地嘮叨:“我不該逼着阿霞回婆家,我應該同意阿霞跟阿李離婚,是我逼死了俺的乖孩子……。”
夏一木問唉聲嘆氣的爸爸:“爹,咋回事?”
“阿霞失蹤了……。”爸爸聲音低沉。
“爲啥呀?”夏一木驚異道。
“阿霞想離婚,我和媽勸她好好跟人家過日子。前幾天不知道爲啥,阿霞又哭着回家,你妹夫隨後來接她,我們還是吵着阿霞回去。阿霞說了一句‘我以後死在外面也不回孃家了’,就氣呼呼地走了。可是昨天中午,你妹夫阿李跑來告訴我們,說阿霞不見了,問是不是回孃家了。然後大家就找她……。”爸爸道。
阿舉、阿旺來夏一木家看看情況,阿舉道:“咋樣?阿霞找到沒有?——哎,阿木你也回來了!”
“已經找遍了所有能夠想起來的親戚,還是沒有找到……。”媽媽哭天抹淚道,“都怨我……。”
“別說那話了,趕緊再找找。”阿旺道。
“去哪找?”夏一木六神無主道。
“到河邊瞧瞧、井裡撈撈唄!”阿舉道。
夏一木媽媽聽見這兩處地方,毛骨悚然,嚇得哭不出來了。
心驚肉跳的爸爸趕緊出去再找些人手。
夏一木打起精神,叫上阿舉、阿旺一起再到妹妹婆家探個究竟。
下了三輪車,夏一木氣勢洶洶地進了妹夫的家門,發現妹夫一家正圍着桌子津津有味地吃飯呢!
“阿霞呢?”夏一木咄咄逼人。
“阿霞沒有在俺家,不是你家把她藏起來嗎?”妹夫裝腔作勢道。
怒不可遏的夏一木伸手抓住冷漠妹夫的衣領,把他拉到院子裡,噼裡啪啦地猛揍。
妹夫被揍懵了,也不知道躲閃。阿霞的公公癱坐在門沿上,哆嗦成一團,阿霞的婆婆衝上來與夏一木撕打。
阿舉、阿旺拉開發瘋的夏一木:“走走,找阿霞要緊。”
“嗎類個比給我聽着,如果我妹妹有什麼意外,我殺了你一家!”狂罵着的夏一木被阿旺、阿舉架上三輪。
與爸爸他們會師,搜遍了河邊,撈遍了每一口機井。依然沒有收穫。其實內心深處根本不敢想在這方面有收穫。
垂頭喪氣地回家,鄰居們勸勸阿木家人,也散了。
徐素貞出乎意料地也來到夏一木家。
徐素貞不關心夏雨霞的事情,提都不提夏雨霞的情況,只是叫夏一木跟她去外面談話。一肚子喪氣的夏一木跟着徐素貞到了莊外無人處,沒有好氣道:“幹啥?趕緊說,我煩着呢!”
瞧瞧四周無人,徐素貞開口:“你妹妹阿霞在我家裡……。”
夏一木抓住徐素貞的肩膀:“阿霞在你家?!”
“對啊,要不然我怎麼會知道你的電話號碼。”
沒有功夫理會徐素貞的怨意,心急如焚的夏一木讓徐素貞帶自己去找夏雨霞妹妹。
惶惶不安的夏雨霞抱住大哥痛哭流涕。
夏雨霞的婚姻是個悲劇。妹夫家裡是女人當家,就是說婆婆一手遮天,公公膽小怕事,妹夫對婆婆百依百順。俗語說“女人當家,房倒屋塌”。婆婆一家在村裡口碑極差,爲人惡劣。這一點,在結婚喝喜酒時阿霞就感覺到了。一般人家結婚,肯定熱鬧非凡,喜酒擺上十幾二十幾桌都不夠。可是他們家只擺了一桌,還沒有坐滿。至於夫妻之間的事情,夏雨霞不好向阿木講。但是夏雨霞讓夏一木看了身上的紫斑,看得夏一木只想掂刀殺人!
“爲什麼不給媽媽說?”夏一木流淚道。
“媽媽說家醜不可外揚,要我顧全名聲,不要聲張,好好與人家過日子,慢慢感動人家。”夏雨霞哭不成聲。
“前幾天他們爲什麼打你?”夏一木憤怒道。
“我跟婆婆爭執了幾句,婆婆就讓阿李(妹夫)打我。嗚嗚……。”
徐素貞替夏雨霞講了下面的經過:“我今年沒有回家過年,昨天回來探家,正好遇到了在河邊哭泣不敢回家的阿霞,就讓阿霞躲在我家。阿霞給我了你的電話號碼,讓我給你打了電話。”
“謝謝你,阿貞。”夏一木真誠地感激道。
徐素貞不與夏一木客氣,轉身向夏雨霞道:“回家吧,阿霞妹妹,你大哥會支持你的。”
“我不回家,媽媽還會讓我回婆家的。”夏雨霞搖頭,驚恐萬狀。
“不會的,大哥向你保證。”夏一木憐惜道。
“哥哥,我跟你去城裡吧?我可以在那裡打工。——如果你非要我回家我就真的活不了了。”夏雨霞死活不願意回家。
“這……。”夏一木沒有了主意,無助地望向徐素貞。
“你看這樣好不好?我還要去青島打工,阿霞跟我一起去行不行?”徐素貞生主意道。
“行行,我願意跟阿貞大嫂去打工!”夏雨霞迫不及待道。
夏一木給爸爸媽媽講了夏雨霞在徐素貞家的事情,對於以後的安排,他沒有向爸爸媽媽細講,只是說一定會安頓好雨霞妹妹。爸爸媽媽見夏一木胸有成竹的樣子,只好任由夏一木安排了。
第二天,夏一木送徐素貞、夏雨霞上了去青島的大巴。夏一木託付徐素貞:“阿貞,阿霞妹妹沒有出過遠門,請你照顧她一下。”
“放心吧,她也是我的妹妹,我肯定會好好照顧她的。”徐素貞柔聲細語道。
“阿貞,謝謝你。”
“又說這話!”
“你也好好保重,到地方給我打電話。”夏一木輕輕拍拍徐素貞的肩膀。
徐素貞用手輕拂夏一木的,動情道:“你看你瘦的!”
半個小時後,神不守舍的夏一木坐上了返回鄭州的班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