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恩。”
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他本來是想回應一聲的,可是不知道因爲是什麼樣的緣由,身體並未執行大腦的命令。
並非是語言功能失常了,用手確認了一番,發現喉嚨還在,嘴巴上也沒有縫上什麼針線之類的,偶爾嘗試咦咦呀呀的發出一些簡單的聲音也是能做到的。
但能做到的成果也侷限這些了,就像剛剛誕生下來咿呀學語的嬰孩一般的語言能力。
一陣濃重的消毒水味道鑽進鼻息當中,在不知不覺當中,來到了現代的醫院內:的確在過去的記憶有些模糊,可是秦恩對外界的醫院還有概念的。潔白的醫院走廊,從窗戶來看的話似乎是夜間,而自己就坐在專門給家屬準備的醫院走廊內的長椅上,已經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了,周圍沒有一個人,也沒有任何存在記憶當中的熟悉身影存在。
“出現在這裡,是有什麼寓意嗎?”
醫院,單純的看病的地方,可是秦恩卻知道眼前的情況不正常,他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這可不是自欺欺人,他這個時候很奇怪的對睡着以前的事情記的非常清楚,並且知道自己不應該在這現代醫院內:永遠亭裡面再怎麼荒唐也沒有可能達到這種地步。
夢境當中出現醫院應該是有什麼深刻寓意的吧?周公解夢啥的秦恩沒有讀過,但是他卻知道一點,醫院——是生死輪迴之所,人生必經此處,死也必經此處。
“秦恩。”
難道說,這裡隱藏着我誕生的秘密嘛?就在他帶着這樣的思緒無意識的走在醫院的大樓內的時候,那個呼喚自己的聲音變的更明顯了。
聲音帶着什麼奇妙的魔力,暮然回首之間,好像看見有什麼人在向自己招手,光是從手來看的話,是個年輕的女人……但是,爲啥就看不清她的臉孔呢?
紅色的衣衫,白色的和服………………
艹!忘記了!醫院還有一個說頭!那就是靈異事件高發區域————————!!!!
“嗚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啊啊啊啊啊!”
秦恩猛的坐起來,直到這個動作做完以後他纔看清楚自己面前的是什麼。不是外界的醫院,也不是紅衣女鬼,是一點現代氣息都沒有古香古色的房間。
“切、切,什麼、什麼嘛……哈哈哈哈。搞了半天,只是噩夢啊,尼瑪的。我還以爲是什麼特別具有內涵的主角專用夢境的,結果搞了半天,我只是在做噩夢啊!”
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剎那放鬆,秦恩全身癱軟的躺在牀上,擡起頭看到的是無論是哪一本小說裡都沒有見到過的陌生天花板,不過理智判斷出來,這裡應該是永遠亭內吧?
“唉,真是丟死人了,沒想到我一個大男人居然會被噩夢給嚇醒,還好沒有人看到。”
“…………你沒事吧?”
“……啊?”
當秦恩看向聲音主人的時候,看到的是一雙帶着少女羞怯與難爲情的眼睛。
少女有着很好看的粉色長髮,而這種顏色的頭髮直接的讓秦恩想起了她的名字:鈴仙。鈴仙-優曇華院-稻葉,那個八意永琳的弟子,她並不是剛剛進來的,而是從一開始就雙腿併攏的乖乖坐在秦恩的牀頭照料着他,一雙黑色的吊帶長襪緊緊的包裹着那雙柔美纖長的雪滑玉腿,白皙的手指靈巧的削着蘋果,完整的蘋果皮就掉落在地板上,光是從這就能看出少女手工的技巧。
“……我記得,你之前好像沒有穿吊帶襪的吧?爲什麼現在突然換上了?”
“這、這個我不能告訴你……”鈴仙羞怯的低下了頭,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啊……不好意思,剛醒來腦子有些不好使,問了一些涉及個人興趣的問題。”
興趣?也許是鈴仙的師父八意永琳覺得裸足不好看吧?也許是天氣從上午開始轉涼的緣故,總之,這些都不是秦恩能問出來的。
然後,冷場了……秦恩從未覺得開口說話是如此艱難的事情,甚至連嗓音都開始變的沙啞起來,這倒不是因爲鈴仙換裝了,那種老式藍白條和黑絲吊帶組合真的違和感十足,不過世界上總有一些喜歡反差萌的人吧,對於不同人的興趣和愛好秦恩還是很尊重的(參考官方外交黑話。)
“我說……”
“您請說……”
“能不能將剛纔發生的事情全都忘掉呢?”
“當然可……啊,不對,請問剛纔發生什麼了?”
很好!就是這個表情!
鈴仙非常‘懂事’的做出了一副純真的模樣,簡直太棒了,這個女人超級懂氣氛的啊!
這讓秦恩感動的一塌糊塗,他與鈴仙決定,將剛纔前幾秒發生的一切事情全都給忘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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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啊,從來都是戰勝自己不成熟的過去呢!
“給你……剛醒來,吃點水果吧。”
“哦,謝謝。”
蘋果被切成了好幾小塊放在盤子裡,並且每一塊蘋果上面都有牙籤,鈴仙的照料還真的很完全呢,鮮美的果汁滋潤着口腔,視線卻在看着鈴仙那雙薄薄的雙脣上面的淡粉色。脣膏,塗了脣膏……看上去好像很甜的樣子啊,那味道是不是跟蘋果一樣呢?秦恩無聊的想着這個問題。
“對了,鈴仙,我到底是怎麼了……”
很快,秦恩就從無聊的事情上轉移了思維,開始關心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後:八意永琳給自己做完診斷以後的時期發生的事情。
鈴仙的面色突然變的有些爲難起來了,而這種表情也讓秦恩臉上那輕鬆的笑意開始變的僵硬起來。鈴仙的這個表情……他知道,若記得沒錯的,秦恩還記得自己在影碟機裡的電影裡看到的:主人公身邊某個人無力救治後,那些醫生展現出來的神態表情。真是厲害啊……雖然是過氣的老電影,可是裡面的演員還真是表演的惟妙惟肖啊。
可是,秦恩本人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卻沒有心思稱讚那些人的表演了,他更希望鈴仙隨後臉色一變,然後衝自己吐舌頭說道:“騙你的啦!”
“在激活力量的時候,發生了一些錯誤,師匠沒有想到箭頭不僅沒有激活你體內的潛在能力,還對你的生命造成威脅,所以命令我對你進行了一番急救。”
可惜,秦恩期待的那一幕到底還是沒有發生,鈴仙漸漸下定了決心,完整的告訴了秦恩中間發生的一切。
鈴仙指了指秦恩的脖子,在那裡,傷口也已經癒合了……能摸出那種剛剛結疤癒合不久的感覺,已經好了……傷口在永遠亭的治療下以超越人體恢復速度的治癒了,可是秦恩心情卻完全高興不起來。
“你是說,在激活力量的時候發生了錯誤?”他更在意的是鈴仙嘴裡說的內容。
“嗨,就是這麼一回事。”
“…………那也就是說,失敗了?”
秦恩的語氣突然變的陰沉起來了,房間的溫度也下降了十多度。
“恐怕,看上去是這個樣子。”
那就是沒有激活,能力沒有激活,名爲秦恩的男人在之前那場戰鬥當中只是白白吃苦——只是白費功夫而已。
怎麼可能這樣?怎麼會是這樣?按照正常來說自己醒來後不是應該覺醒能力纔對嗎?不是應該會獲得自己期望已久的超能力嘛?可是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鈴仙拿起了掛在牀頭的病歷,然後看着上面的內容,耳邊又想起了師匠在認真檢查一番後對秦恩的評價:
“他的纔能有限,拼了命的學習魔法與道術之類的終其一生也就是三流水準,正常不考慮陰謀一對一的話,連紅魔館看大門的都打不過,除了覺醒本能這種靈魂自帶的天賦以外別無他法。”
儘管,這個時候不告訴他爲好,可是……鈴仙終究還是沒有隱瞞下去,回憶當初八意永琳做出判斷以後的場景,想起師匠那個時候的口吻,她最終還是決定將這個消息完全的告訴秦恩。
“你的身體比幻想鄉的普通人類的身體還要虛弱,這是跟你是外界人的生活有關係,雖然你在藤原妹紅的幫助下你的身體從外界人的亞健康狀態好轉,可是你本身你的肉體就限定了你的才能:也就是說,就算你鍛鍊了也不可能有什麼天賦,你因爲你對異能上的適應力很…………平庸。”
本意,在八意永琳口中絕對不是平庸,而是一種更加冷酷的詞語,鈴仙是用一種委婉的方式說了出來。
“平庸嘛……平庸也沒關係。”秦恩露出勉強的笑容,雖然作出這幅模樣,可心裡卻已經傷心到極點了。
被人這麼說出來絕對是第一次,他不知道小時候自己有沒有被父母驕傲的指着說:“你很聰明”的經歷,但是最近這一段的經歷讓他好不容易產生了基本的對自己的自信。
“沒關係,我能力只是要有超能力之類的特殊能力,所以,就算平庸也沒有關係,我要獲得其他人沒有的特殊能力,我只要這個就夠了,勝負什麼的我不在乎。”
他只是渴望獲得這種超越凡人的能力,體驗那種力量給自己的感覺,僅此而已:不是爆炎手套,是那種生在自己身上,誰都拿不走的能力。
這是這個男人的夢想,一個非常簡單的夢想,儘管在外界人眼裡荒誕,可是在幻想鄉卻不算是困難的理想,多麼簡單而又純粹的理想啊。
鈴仙欲言又止,在病歷與師匠所說的內容上,事實並沒有這麼簡單,本來多少找到點好心情的秦恩心思又跌落到了谷底。
“怎、怎麼了,喂,鈴仙,難道還有什麼壞消息嗎?”
這就像是面對因爲絕症而無法追求自己想要東西的患者,若是說出真相的話,患者可能會崩潰,可是不說出真相的話……患者雖然會高興,可卻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去追求,作爲半個醫生,鈴仙很快就取捨出來了,自己應該說什麼。
“……那枚箭頭給你的身體也帶來了負面的影響,雖然說你現在任何超能力都沒有覺醒,可是肉體與靈魂卻已經‘達到了極限’。”看着秦恩那迷茫的神色,鈴仙進一步解釋道:“用公主殿下的話做比喻:比如說你這個人是個武器,可是你身上只有一個鑲嵌能力的凹槽,只能附魔一次、只能掌握一種超能力。”
刷的一下,秦恩臉色頓時變的慘白慘白的:按照這種話說,那自己不就是遊戲當中那種商店裡隨便都能買到的垃圾武器嗎?
“若是遊戲裡還好辦,你可以移除凹槽鑲嵌的東西也可以附魔覆蓋,可是你本身卻是一個人,若是這麼做的話,你很容易……死的,是的,也就是說以後你不能學習任何的超能力、魔法、道術、法術,只要接觸到那個的話,你的身體會受傷,甚至可能————死亡”
秦恩並沒有感覺到自己醒來以後和以前有啥不同,超能力覺醒基本同等於失敗了。
沒關係,既然失敗了,那我去尋求別的道路好了,秦恩本來是這麼想的。
可是鈴仙,卻將殘酷的答案告訴了他:碰都不能碰,雖然沒有覺醒能力,可是肉體與靈魂卻判斷出了你已經覺醒,因爲才能限定不能再接觸其他的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樣啊!”
與藤原妹紅的修行,聽着妹紅那嚴格的要求,然後又遵從老闆的差遣去欺凌弱小,接着又和那種應該與自己沒有關係的少女進行戰鬥,然後還要故意將自己弄的全身遍體鱗傷的。
怎麼全都白費功夫了!
咚!
秦恩的拳頭狠狠的砸在牀沿上,一個拳頭大小的印記就這麼凹了下去。
“你…………”本來,鈴仙開口想呵斥這個男人的,可是……
無法這麼說出口啊。
這個男人,幾乎完全灰白化了,那雙眼早已經空洞無神。就算是在戰鬥當中也沒有屈服,面對絕對壓倒自己的敵人還有心思耍小聰明、積極爭取的男人,卻敗給了自己的極限。
追求自己理想的人墜入谷底的姿態,是最悽慘的。
說不出口,鈴仙對這個男人產生的憐憫與同情讓她無法說出口呵斥,只能苦苦的在心中嘆息:“師匠恐怕會責罵我吧?”
但是,就在鈴仙低沉的這段時間,這個男人卻伸出手,拿出了一沓幻想鄉的貨幣,開口道:“關於我破壞你們永遠亭財務的事情,我會賠償的——給你,這是一千塊。
“唉?”
不知爲何,他的態度有些出乎意料的爽朗與直接,並且在拿出一千塊以後,看也不看的就交給了鈴仙,一點也不眷戀。
鈴仙有些驚訝,實際上,她也做好了被病患遷怒的準備,作爲醫生的她有這種覺悟,可是,事實卻沒有發生,他不僅僅道歉了,還付出了賠償。
“其實你也不用那麼太在意的。”在秦恩愁眉苦臉的時候,鈴仙卻安慰起了秦恩:“其實以你現在的力量,在一般的人類當中沒有什麼人是你的對手了,你不需要在意那麼多。”
“…………”然而秦恩完全沒有什麼反應,似乎是在猶豫,似乎是在鬱悶,完全不知道在想什麼,鈴仙侷促不安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好了。
就在氣氛變得尷尬的情況下,藤原妹紅,卻從門外走了進來。
“妹紅師父……”
秦恩的神色一瞬間變的明亮起來了,這是溺水之人看見稻草的表情。
他希望從妹紅那裡得到更確切的答案,正確的說,是妹紅曾經對自己的承諾。
能讓自己百分百覺醒的承諾,你一定有辦法的吧!妹紅師父!就算手段殘暴一些也沒關係!讓我獲得我自己想要的東西吧!
可是————————
“別叫我師父!”藤原妹紅粗暴的打斷了秦恩的稱呼,也不理睬他那尷尬的臉色,打斷了他的話。
這無情的打斷,斬斷了這個男人最後的念頭。
“身體好點了嗎?”
“嗯,好些了。”
“那就起來吧,你下午還是要上班不是麼,風見幽香的脾氣可沒有看上去那麼好,你要是遲到了可能會很慘。”
鈴仙能看到,秦恩的眼中閃現一次痛楚,這種痛楚鈴仙經常看見,那是一些傷口好不容易癒合的人被撕開紅色傷疤的表情,那種苦楚。
“藤原!你這麼說合適嗎?”鈴仙反而看不過去了,嬌聲喝斥起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冷血的人。
“跟你沒關係,臭兔子,他怎麼樣跟你有啥關係……”
“我、我……”鈴仙不知道說啥好了,只是瞪着妹紅,但是以鈴仙這幅姿態,這種怒目而視根本就沒有什麼威懾力,她那氣鼓鼓的樣子反而顯得更加可愛。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爽朗的笑聲,在鈴仙不解的目光下,秦恩笑出聲來了。
“鈴仙啊,你的樣子真的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啊,你就算這麼瞪着藤原,也無濟於事。”
秦恩看似清爽的笑了起來,並且按照妹紅的要求,不再稱呼她爲師父,而是用藤原這個姓氏來稱呼她。
妹紅輕輕的點了點頭,這是她所要的效果,可是,在這個稱呼真的出來的時候,眼中依然閃過一絲黯然……當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妹紅髮現自己對這個男人口中那親切的妹紅師父稱呼還產生了一些懷念。
“鈴仙,我現在可以出院了吧?”
“沒、沒問題了……”鈴仙不解,爲何這個男人還能爽朗的笑出聲,爲什麼夢想破滅以後卻依然能浮現出笑容呢?
“那我也要離開了,鈴仙,我昏迷的這段時間麻煩你的照顧了。”
就這樣,在交付了一些必要的費用以後,秦恩與藤原妹紅離開了,只剩下鈴仙傻傻的看着那個男人的背影發呆。
爲什麼呢?他還能做出這幅爽快的模樣呢?
鈴仙腦海當中全都是秦恩那知道自己事情以後那落魄與灰白,讓人擔憂的模樣,可是那種模樣卻又突然的轉換了。
“這個人類,還真難懂啊。”鈴仙嘀咕了一句,就轉過身離開了。
扔在庭院內的外套也拿了回來,離開永遠亭並沒有遇到什麼阻礙,鈴仙也只是將秦恩與妹紅送到門口就回去了。
比起一路歡快的進來,在出來的時候,兩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和來的時候比,秦恩的背影多了一絲淡淡的淒涼。
“秦恩。”
“是……唉?”
突然的,妹紅扔過半截箭頭。
“留着他吧,將它當做個紀念吧。”
紀念?恥辱的紀念嗎?秦恩心中產生了一點點怨恨,可是在看向妹紅那張臉的時候,秦恩卻突然冷靜下來了。
那不是嘲笑,也不是譏諷,那是……
愧疚。
“是的,我會留着它的。”
秦恩將箭頭收了起來,雖然他追求理想的生活就毀在了這個箭頭上,可是,它的存在卻也能產生某種警示的作用。
妹紅這麼做,也是希望秦恩不要一路撞南牆不知悔改,她希望秦恩每次產生衝動的時候,都能因爲這個失敗的箭頭而冷靜下來。
“對了,除此以外,我還有這個東西給你……”
藤原妹紅也拿出了一個新玩意,秦恩接過來看的時候,發現那是自己的爆炎手套:在自己昏迷的過程當中,被拿下來的爆炎手套。
但是造型卻產生了一些變化,爆炎手套力裡面似乎有什麼別的特別程序存在,當秦恩戴上手套後,本來平整的手套突然變成了電鑽!嗡嗡的刺破空氣!然後又一瞬間變回原本的模樣。
“額外的給你增加了點能力,總是用火焰力量有些不靠譜,於是我找那個八意永琳幫你設計了這個功能,電鑽模式,能有效的破壞妖怪的皮膚鋼皮,也能對建築物造成殺傷。”頓了頓,妹紅又有些遺憾的說道:“本來我以爲你能覺醒的,就給你摘了下來——只是沒想到失敗了,現在的你,依然需要這種東西存在吧,在幻想鄉,沒有一點防身的武器可不行啊。”
“多謝了,藤原。”秦恩簡單的控制了下,也瞭解了它的程序,微笑的收了下來。
“唔……你有什麼不滿嗎?秦恩?”
“沒有什麼不滿,雖然能力沒有覺醒,可是我也獲得了改造的武器……哈哈,我也認栽了,反正我也只是個人類而已,既然得不到那就不用勉強了。”
“你能放下心結就好。”
隨後,笑嘻嘻的秦恩臉色突然一變,然後向前邁步,阻擋在妹紅的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段時間以來多謝你的培養,妹紅師父——這是我最後叫你師父了!”
“你這麼客氣是幹什麼啊……”
秦恩,深深的向着藤原妹紅道謝,這反而讓妹紅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了,因爲這種狀況是妹紅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慌忙當中站起來,想將秦恩扶起來。
但是,秦恩卻詭異的後退了一步,閃開了妹紅的攙扶,而是更加後退一步,一鞠到底。
“只是可惜,弟子笨拙,沒有覺醒能力……辜負了師父的栽培,所以,弟子希望請辭,以後我恐怕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到你身邊接受教導了。”
“…………你。”
妹紅明白了秦恩這是什麼意思了,當藤原妹紅仔細的看着他的臉的時候,卻發現掛在他面上的全都是失望與苦澀的笑容,那種放棄般的鬱悶。
他,認輸了。
這一次的失敗讓他沒有信心了。
也是啊,秦恩也是人,一直以來,雖然裝作不在乎的一直受着訓練,可是每次吃的苦勞卻是實打實的,爲了獲得超能力,寧可讓鈴仙將自己揍的滿臉是血,也要成功。
可是這一切全都化爲了泡影,八意永琳的檢查告訴秦恩:他沒有那個才能,並且封死了他其他的退路。
目前的他只能吸收箭矢一半的力量,可是被吸走的那一半卻石沉大海一點反應都沒有,就算進一步想進行努力也沒有用的,雖然箭頭能再次進入身體內,可是卻也會給自己帶來生命危險。
他,放棄了自己的夢想。
“你打算怎麼辦?”藤原妹紅,給自己點了一根菸,在問秦恩的時候,秦恩拒絕了吸菸,於是她一個人悶悶的深吸了一口香菸,詢問道。
“我打算依然給幽香老闆打工,我不知道老闆的會僱傭我持續到什麼時候,可是在老闆目前還欣賞我的情況下大賺一筆,然後將來在人之裡開個店鋪,娶個漂亮能持家女人當妻子,就這麼簡單了。”
他的眼神已經變的灰暗了,他的笑容也沒有以前那樣輕鬆了,被戲弄了一番並且告之了其才能桎梏限制以後,秦恩果斷的放棄了這條路:連超能力與起源都沒辦法覺醒的人,何談變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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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原妹紅她沒有辦法說什麼了,因爲,這個男人進行的選擇,也確切事實的是個真正正確的選擇。在發現學習異能的道路需要透支生命以後,他選擇了放棄,轉而去尋求別的生活的確是明智之舉。
“這個箭頭我就收走了,算是當個紀念了……妹紅師父——”
“都說了,你不需要叫我師父了,既然你已經決定尋找你的新生活,我們師徒的關係也到此爲止了……你以後叫我妹紅就好了。”
藤原這個稱呼,妹紅很不喜歡,很不爽,因爲這個藤原兩個字,師徒二人多了一絲隔閡的感覺讓妹紅不爽到極點了。
“妹紅……嘛?”秦恩有些不太適應,秦恩對於突然丟了後面兩個字的稱呼有些不太習慣。
“啊,沒錯,以後你就這麼叫我好了。”妹紅倒是沒有矯情太多,反而應了這個稱呼。
“那……妹紅,以後我只能偶爾來看你下了,既然不需要修煉了,我在老闆那裡的工作也要恢復全天制了。”
“去吧,去吧——你昏迷也沒有多久,下午上班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嗯嗯,那再見了,妹紅。”
秦恩慢慢的離開了竹林,他已經沒有最開始的那種意氣風發了,他在挫折當中看到了自己的極限。
“果然,夢想只是單純的夢就足夠了。”
夢做夠了,我是不是該醒來工作呢?
秦恩來到了風見幽香的太陽花店內,嘆了口氣,推開了門。
“下午好啊,秦恩,今天又要麻煩你了哦。”
四季鮮花之主風見幽香,一成不變的在那裡歡迎着自己這個唯一一個員工。
“下午好,老闆,今天,又要請多指教了。”
夢醒了,自己,也該工作了。
追逐夢想的事情,還是放到一邊吧。
我,沒有那個才能啊。
我有些,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