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然看着自己唯一的弟子,一天天的長大成人,自己教給他的本事也已經學得七七八八了,唯一欠缺的就是歷練了。
雖說名譽上范蠡是自己的徒弟,但是在他心裡已經把范蠡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了。
這天計然對范蠡說:“蠡兒,自你跟爲師上山到現在已過了七年,這幾年師父知道你很刻苦很努力,你確實也很聰明,現在師父這一身所學已沒有什麼再授給你的了,下山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范蠡愣道:“下山?可是我不想離開師父,要下山我也是要和師父一起下。”
計然說:“師父老了,哪裡都不想去了,再說了,你也該學會獨立了,以後有什麼事可就得靠自己了。”
范蠡還想說什麼,這時計然又道:“你走吧,下山去吧,你跟着師父我七年了,師父也沒什麼好教的了,這裡有本我著的一本書叫《計然七策》我留着也沒用,一併贈予你希望你以後用得着。”
范蠡不是不明白之人,計然師父都說得這麼決絕了,他只好跪地向計然磕了三個響頭以報教導之恩。
“好了,快下山去吧,計然不捨的說道。”
范蠡不捨的說道:“師父,你一定要注意身體,天氣冷了要多穿點衣服,藥材我已經採了回來,放在徒兒房間那裡,記得每天按時煎藥喝,以後徒兒不在身邊了,一定要保重啊。”
計然轉過身,沒說話,只是揮了揮手,這時范蠡的淚已在眼眶打轉,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看,計然還是沒回過頭來看他,又走了十幾步再次回頭,看到的依然是師父的背影,范蠡對着計然的背影喊道:“師父,你一定要保重啊!徒兒真走了。”
范蠡再次轉身,淚水已止不住的往下流了下來,腦海裡都是這些年和師父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這些年來范蠡和計然的關係不只是單純的師徒關係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范蠡覺得師父就像自己的親人,讓他覺得很溫暖很溫馨,也很享受。
以前的一切彷彿就在昨天。可是范蠡知道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范蠡下山後,想到的自然是回家。他的家鄉在楚國宛地。
回到從小生活的地方已經是兩個多月以後的事了,看到自己家的大門緊閉,好像有好久沒人住的樣子。這時一個大嬸走過來說:“小夥子你找誰呢?這裡已經好久沒人住了。”
范蠡急道:“我本來就是住這裡的,我想問一下你知道我家怎麼好像很久都沒人住了呢,我家人都去了哪裡了?”
大嬸說:“你是范蠡吧,我是張嬸啊,還記得嗎?”
范蠡也不理這張嬸的言語,再次說道:“哦,張嬸,那你知道我爹現在在哪嗎?”
張嬸嘆了口氣道:“自從你跟你師傅走後的第二年,你父親就已病故,喪事還是你堂哥他家幫忙料理的。自此之後這屋子就一直空着……”
還沒等張大嬸說完,范蠡就往堂哥那裡跑了去了。
“堂哥,堂哥”,范蠡還在門外就邊喊邊跑着衝進了他堂哥範詳家裡。不料沒見到他堂哥,卻看見一少婦正在正廳裡那件衣服在縫補。少婦也是被嚇得一驚,驚慌的說道:“請問你找誰。”
范蠡以爲自己走錯地方了,急忙回道:“這是範詳家吧,我是他堂弟范蠡。”
少婦聽范蠡這麼一說,也不那麼緊張了,說:“這就是範詳家,你堂哥他早上就下地去了,估計這會也快回來了,你先坐下來喝碗水,我這就去喊他回來。”
“不用了,還是我自己去吧,范蠡回答道。”
說着范蠡轉身就要往外走,可是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古銅色皮膚的男人出現在了門口,身高大概有一米七幾這樣,身體還算結實,衣服還帶着些許泥土,肩上還扛了把看起來用了很多年的鋤頭,標準的農民打扮。
範詳這時也看到了范蠡,只是覺得范蠡有些眼熟,就是不知道在哪裡見過。他對自己媳婦說道:“家裡來客人了,怎麼不請客人進去坐呢。”
范蠡忙叫道:“堂兄,我是范蠡範少伯啊。”
堂兄弟那麼多年沒見過面了,沒馬上認出來這也很正常,當范蠡叫自己堂兄的時候,範詳終於知道這就是自己的堂弟,難怪剛纔見到范蠡的時候覺得似曾相識呢。他堂哥忙叫他媳婦去燒火做飯菜,他也想知道範蠡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趁着嫂子進廚房的時間,范蠡對堂哥說道:“我想現在去看看我父親,快帶我去吧,我想給他老人家磕個頭。”
範詳能理解堂弟現在的心情,要是現在不帶他去,估計也沒有心思吃得下飯的。所以他準備好一些祭拜要用的東西帶着范蠡到了他父親的墳前。
這是離范蠡家不遠的一座山上,看着他父親的墳墓,旁邊雖然有雜草,但是不是很茂密,說明每年都應該有人來祭拜。
范蠡和範詳砍光兩人把墳周圍的雜草除掉以後,又給墳頭重新翻了一下土,隨後燒香,滿上茶,上酒,擺好簡單的祭品。
範詳對范蠡說:“我過那邊等你。”
範詳知道範蠡離家多年,回來父親又已不在,肯定有很多話要說的,所以就回避的走開了。
當范蠡倒上三次酒後,燒完了紙錢又再次的磕了三個響頭後就和堂哥下山去了。
回到堂哥家裡嫂子又給熱了飯菜,端到了桌上,說:“別太傷心了,先吃飯吧,我給你們拿壺酒去。”
堂哥接着說道:“現在你父親不在了,但我是你堂哥,以後就在我這裡住下吧,有我們哥嫂在就不會餓着你的,總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就是。”
嫂子這時拿了酒過來給范蠡滿上說:“就是,別跟我們哥嫂客氣,我們都是一家人。”
范蠡感激的說道:“既然哥嫂沒把我當外人,我自然不會見外。”說着范蠡舉杯敬了哥嫂一杯酒。
接着范蠡又說:“這幾年多謝哥嫂把我照顧我父親,幫我父親料理後事,還年年都有去他老人家墳前祭拜,弟真的不知該怎麼報答纔好。”
範詳:“剛纔不是叫你不要跟哥嫂那麼客氣嘛,都說了我們是一家人,以後不許跟哥嫂提報答感恩。”
“剛纔還說不跟我們見外,現在怎麼又說什麼感激的話呢,以後不許再說了。”范蠡的嫂子說道。
范蠡自知理虧,既然哥嫂對自己那麼好,真心實意的當自己是一家子,也不好再說什麼了,於是范蠡又舉杯說道:“哥哥嫂嫂說得是,以後弟絕口不提。來,弟給哥嫂賠個不是,說着一飲而盡。”
範詳又問范蠡跟着計然道人到了什麼地方,計然道人又傳授了那些技藝啊,又詢問了計然道人對范蠡怎麼樣啊 ,還有怎麼突然的就回來了啊,這些范蠡都如實的一一如實告知。兩人就這樣一問一答不知不覺已酒過三巡飯過五味,兩人都喝得差不多了,範詳叫媳婦收拾一間房間出來給范蠡。范蠡嫂子其實早在兄弟兩去上墳的時候就已收拾整理好一間房,現在可以馬上到房間休息了。
就這樣範蠡以後便在兄嫂那裡住了下來,沒事的時候還可以幫哥哥嫂嫂乾點農活,還可以幫着做繁重點的家務。
在農忙的時候范蠡就跟着堂哥範詳下地耕作,過着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棲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