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
田星空一睡就是一天一夜,身心勞累需休息,睡眠是療傷的一種方式。
似乎沒什麼大不了的,田星空醒來之後,躺在牀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在大腦一片空白的那一會兒,她覺得好輕鬆。
沒那麼輕鬆,婚姻破碎的痛苦很快爬上了王陽光的心,她終於體會到了王陽光被舒心被背叛時的那種沉痛了。
一個女人,把整個生命,所有期待和信任都放在一個男人身上。但那個男人背叛了,讓她的生命產生了裂痕。他打碎了她所有的期待和信任,一起碎的,還有她的心。
心碎了,要多久才能癒合呢?癒合之後,會留下觸目驚心的疤痕吧。
田星空閉上眼睛回憶她和向少楊相處的那些時光,其實大多數時候都是快樂的,她露出笑容“至少回憶不是那麼不堪的,走這麼一遭,我記得那些快樂的感覺。”
一天一夜之後,又是天黑的時刻,田星空從牀上坐了起來,她穿着水子謙的浴衣,寬大得隨便動一動就會滑落。
拉好浴衣,田星空露出笑容,她和王陽光一樣,即使是心碎了,疼痛着也不會哭喪着臉。她要笑,不是離開了向少楊她就不能快樂了,她不能因爲在向家敗了便就此消沉。
下牀,對着窗戶打了一遍太極。她曾勸王陽光,真心的愛情是明亮的珍珠,那怕落進了塵土裡,它的價值也不會隨着環境改變。美好的,就算情況變了,還是美好的,現在她就好好勸自己吧。
走出了房間,水子謙正在客廳看新聞,看到田星空,他說“你醒啦,再不醒我就要叫醫生了。”
“我只是累了。”田星空露出了笑容“我沒事。”
水子謙看田星空站在門邊,浴袍幾乎把她淹沒,問她“你出來這麼久,你丈夫不擔心你嗎?”
田星空的表情瞬間灰暗了,聲音淡靜“實質上,我淨身出戶了。”
水子謙看着田星空,認真問“爲什麼?”
“他真愛的是他的前妻。”田星空說:“我和他緣分盡了。”
水子謙說:“就是上次咖啡廳的那個女人嗎?”
田星空點頭,水子謙說:“看起來確實是她比較適合他。”
什麼意思?田星空看着水子謙。他立即補救“你也很好,只是你和他看着就不合適。”
“沒什麼合不合適。”田星空說:“我從來不覺得我自己比誰差?”
“好了。”水子謙站起來說:“恭喜你,你自由了。”
“還好。”田星空捋了捋浴袍不利索的袖子“我的衣服呢?”
“陽臺上。”水子謙說:“我幫你洗了。”
“什麼!”田星空表情大變“女孩子的衣服,你怎麼不等我自己來洗?”
“讓它們發臭嗎?”水子謙說:“我有潔癖。”
田星空雙手捂臉,怎麼會這樣?水子謙說:“你都結過婚了,臉皮還這麼薄?”
自己去找衣服,看到它們從內到外的都在陽臺的衣架上,田星空再次掩面,真是丟死人了。
抱着收下來衣服衝回客房,田星空快速換整齊。摺好浴衣,再次走了出去。
坐到水子謙家的沙發上,田星空說:“水先生,我的書怎麼樣了?”
“比預計的還要好。”水子謙說:“僅在成都這裡就上萬了。”
“不是吧?”田星空很驚訝“我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作者,我的書不是驚世佳作,怎麼會這樣?”
“你太小看宣傳的力量了。”水子謙說:“我們用了整整兩個月來造勢。”
田星空受教的點頭“那些我不瞭解,多虧你了。”
水子謙就像一個儒商,很有氣度的說:“你要相信我的商業眼光,我不會讓自己虧本的。”
“你不虧,我更不會虧了。”田星空說:“遇到你,我太幸運了。”
水子謙只是笑,田星空說:“我現在這個狀態吧,你能預支一點稿費給我嗎?”
水子謙說:“你要做什麼?需要多少?”
“要租房子住。”田星空說:“至少要先租一個月,等我找到了工作,纔有錢養自己。”
“找工作?”水子謙說:“你不是作家嗎?該寫新書了,我家很大,你就住在這裡吧。”
“我是業餘的,算不上作家。”田星空說:“我沒想過要做職業作家,我水平不夠。”
水子謙想了想,問她“你真的淨身出戶,一點錢都不要,他們也不給?”
“他們不會給我錢。”田星空說:“即使給了我也不要。”
“爲什麼不要?”水子謙說:“夫妻一場,你該得到補償,你該好好爲自己想想。”
田星空搖頭“補償的錢拿着太悲哀,我從來不是爲了錢和他在一起的。”
離開了不要錢,水子謙覺得田星空很傻。她一點都不爲自己考慮,在成都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竟然敢什麼都不要。
“對了!”田星空突然開口“還有一件外套呢?搭車時的司機給我的,我得還給他。”
水子謙笑了“你現在才問,你知道衣服是誰的嗎?”
田星空搖頭,問水子謙“你把衣服怎麼了嗎?”
“我接了衣兜裡放着的電話。”水子謙說:“剛好是我朋友的衣服和手機,他已經來拿回去了。”
“你朋友?”田星空很驚奇“能這麼巧嗎?”
水子謙說:“就是這麼巧,他很瘦,叫古木,我叫他枯木。”
“這個世界啊!”田星空感嘆,突然說:“我餓了,吃了飯再商量寫新書的事。”
這轉折!水子謙見識了田星空從世界跳到吃飯,站起來說:“走吧,出去吃飯。”
睡覺的時候,田星空把手機關機了,出去吃飯,田星空開了機,在路上把工資卡的密碼發給了楊素。
“叮叮叮”正在餐廳等上菜的田星空接到了向少楊的電話,她看着手機對水子謙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水子謙猜打電話來的是向少楊,向田星空點頭。
田星空走到洗手間,接了電話“喂,你有什麼事?”
向少楊吼“你到哪裡去了,手機怎麼關機?”
田星空儘量保持着平淡“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我是怕你出意外!”向少楊說:“你在成都連一個朋友都沒有,我怕你想不開,我是關心你,你這是什麼口氣?”
“謝謝你的關心,我不會想不開的。”田星空說:“我們已經分開了,我的死活和你無關。”
“你這是什麼話?”向少楊很生氣,田星空離開了他,竟然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