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星空在船上殺了陳重他們的人,她問向少楊是不是要和她動手,向少楊搖着頭說:“不,你不能殺人。”她笑着對他說:“你以爲我喜歡這樣嗎?我只是不想被人殺死。”
向少楊沒辦法相信田星空已經站在了黑暗中,他以爲她是生活在陽光下的人,他希望她一直生活在陽光下!他用難以名狀的眼神看着她,她還是保持着笑容問他“現在你還說你愛我嗎?你愛殺了人的我?”
爲什麼她的笑容是乾乾淨淨的,爲什麼她殺了人沒有一點驚慌,向少楊發現她已經不是他認識的那個田星空了,但是就是這樣的她,他還是深愛着,他說:“我還是愛你,我會保護你,你殺了他們沒關係。”
“殺了我也沒關係嗎!”先前中了一槍的陳重發怒的吼了一聲,手裡還舉着槍。他直接對着田星空開槍了,向少楊喊着小心,擋到了田星空身前。她就眼睜睜看着向少楊胸前開了一朵血花,沉重的倒在了地上。
不給陳重第二次開槍的機會,田星空甩出了手裡的丁香小刀,被射中了要害,不可一世的他諷刺的死在了一個女人手裡。她甩出了刀就衝向了向少楊,問他“你還好吧?”
向少楊笑着說:“你還關心我嗎?”她看着他胸前的傷口,知道他沒救了,怔怔的說不出話來。他伸手摸着田星空的臉說:“能死在你的懷裡我也安心了,我走了一條不歸路,不要告訴我爸爸媽媽我死了。”
田星空不忍的轉開了頭,縱使她早就不在乎他了,當初還有一些恨他,可是她從沒想過要看着他死啊!他說:“我當初傷害了你,是我做錯了,現在,你能原諒我嗎?”
死亡是殘酷的,生命只有一次,沒了也就沒了,面對一個馬上就要死了的男人,田星空看着他說:“我原諒你。”他含着眼淚笑了,他說:“如果有來生,我一定認準了你,不愛浮華,只把一顆乾淨完整的心捧你給你。”
田星空看着向少楊閉上了眼睛,心裡無聲無息的下了好大一場雨,她想起了第一次殺人的感覺,惶恐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坐在全是死人的船上,等到向少楊的屍體變冷了,等到周圍的屍體被她心裡下的雨淹沒了。
她沒有哭,沒有惶恐,哭沒有意義,惶恐也沒有意義,在手上沾了罪惡之後,她心裡還有期待沒有被淹沒,她還想着可以回到她原來的幸福中去。她沉了這艘船,把向少楊和船上的一起都葬到了海里。
她坐在救生艇上看着船沉下去,她勉強自己露出淡靜的笑容,人固然是願意活在光明美好當中的,可是黑暗,人也總是要面對的,她必須要面對的了,她不能被打敗了!
在海上飄了好久才被路過的船救下,田星空回到上海,被蘇蘇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她沒有告訴蘇蘇海上的事,他想就讓那件事死在海上吧,她不知道的是她沉的船上有很值錢的東西,其中的利益會讓陳重他們的老闆喬吉拼了命去追查。
田星空還是好好的呆在學校裡,她沒想到韓楓一去廣州就是半年,過年也沒有回上海。期間只是她偶爾過去一趟,她知道韓楓這次是要和他的敵人決戰了。
過年時田星空回了老家,宋正文以工作忙爲名,沒有和她一起回去。她和王陽光在龍城見了一面,她問她“宋老師也去上海了,你們能重新在一起嗎?”
田星空知道韓楓的戰鬥很快就會結束了,到時候她也不用擔心了,心裡升起期待的同時又想起韓楓可能不會成全她,只能對王陽光說:“我不知道,我的處境很麻煩。”
過了年之後,她回了上海,繼續她高二下學期的學習,然而她連高二結束都堅持不了就必須要離開學校,因爲她意外的懷孕了。
發現懷孕讓她很很糾結,想了很多她還是狠不下心去拿掉孩子,然後她休學了。韓楓在廣州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連老爺子都過去壓陣了,現在上海只有蘇蘇陪着田星空,她沒有把懷孕的消息告訴韓楓,她不想讓他分心。
這天,宋正文打電話請田星空出去吃飯,他已經知道了她和韓楓在一起,也知道韓楓現在不在上海。之前他週末會到她學校對面的咖啡店等她放學,只爲了看她一眼,現在週末她不會走出來了,她竟然休學了,他想知道她怎麼了。
別的人可以不見,宋正文田星空不想拒絕,蘇蘇送她來了他們約好的地方,她在一個廣場下了車,蘇蘇沒有跟着她。
宋正文在廣場上見到了田星空,看到了她隆起的肚子,驚訝又失落的說:“你?”她露出一抹粉飾太平的笑容,對他說:“近來還好嗎?”
他說:“還好。”他們陷入了沉默。
相對站了一會兒,宋正文問田星空:“你現在是幸福的嗎?”她對着他點頭,然而兩個曾經相愛,現在也相愛的人搞成這樣,於她是幸福的?
聊天無言,他們去吃了飯,兩個人的心情都是複雜的。飯後他們一起走在喧鬧的街上,他說:“我送你回去吧。”她點頭,他們一起向前走,他握住了她的手,像以前一樣,說出的話是“你要好好的,你要照顧好自己。”
就在他們並肩向前走的時候,人羣中有個戴黑色帽子的男人從正面靠近了他們,那個人突然拿出搶來,對着田星空開槍了!
“小心!”說時遲那時快,本來田星空的反應能力應該更強的,可是先做出反應的卻是宋正文,他用他的身體擋在了她面前。
那人開了一槍就逃走了,田星空扶着中槍的宋正文,發現他胸前正在冒血。她慌張的捂着他的傷口說:“老宋,你還好吧?你不要死啊!”
田星空從來沒有這樣慌張過,她看着宋正文,惱怒的說:“你爲什麼要幫我擋啊,傻瓜!”宋正文伸手溫柔的撫摸她的臉,笑着對她說:“你沒事就好,不要擔心,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