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藍雲坦誠自己是破了金鈴聖女留下的一百零八陣,星樺幾人齊齊站起,臉上激動莫名,“這麼說,道友真的得到了金鈴聖女的陣道傳承了。”
“我師妹本來就是陣法大師,幾位前輩還請慎言。”林晴沒法子,只好站出來說話,要是再讓藍雲說下去,只怕下秒,星羅七宗這幾個老傢伙就要搶人了。
星鬆真君被林晴似帶火氣的目光看得老臉一紅,星機真君卻好像沒聽林晴的話,緊盯着藍雲,“初音小友,我師兄說得可對,你確是得到了金鈴聖女的傳承?”
藍雲此時纔有些驚覺不對,“我對陣道本身就有基礎,幾位前輩如果真要那些玉簡,一切好說。”言下之意,如果是其他,那對不起,她不侍候。
“呵呵,小道友憑良心說話,你能說你的陣道沒有金鈴聖女的影子嗎?”星樓真君半晌笑着開口,只是那笑,跟咬牙切齒沒什麼兩樣了,南宮晶覺得,如果初音師叔說沒金鈴聖女任何事,他就要發飆了。
藍雲愣了愣,以前什麼樣,她不記得,可是如果說她的陣道沒金鈴聖女什麼事,那也根本不可能。
“道友無法否認,金鈴聖女對你的陣道傳承是吧,再問道友一事,道友可曾拜過金鈴聖女?”星機真君看她無法回答,緊逼了一句。
藍雲只覺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先前她還覺得星羅七宗的人不錯,沒想到居然如此無賴,非要把她跟金鈴聖女扯一塊,“當日拜她,卻是因爲她是前輩,如此而已。”
星樺幾人互看一眼,臉上的顏色也不知怎的。居然都有些發紅,在華如沒發作前,一齊拜倒,“弟子等拜見八祖。”
藍雲大驚,忙想往邊上閃,卻被星樺的氣場鎖死,動也動不了,幾人的速度飛快,已連拜了三下,華如與月清早已驚得站起。見他們這樣,一時連手都抖了起來。
林晴大怒,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我師妹是我水月宗人,幾位前輩這樣,不覺得太過兒戲了嗎?”。
星樺他們倒是自己站起,反正已經拜了。也不怕她飛了,“當日,我七祖也如道友一般,不曾真的對金鈴聖女行過拜師禮,可確得她恩惠,亦曾跪她。今日,八祖無法否認得了金鈴聖女的陣道傳承,該跪的也跪了。金鈴聖女一生,當面跪她的,除了我七祖,就是您了,所以。從此以後,星羅七宗就是您的家。”
藍雲摸了一把頭上的汗。回頭看林晴,“師姐,我是做夢呢,還是又出了幻覺,我怎麼就聽不明白呢,”看林晴幾人幾欲噴火的眼睛,藍雲知道只怕這一切都是真的,星羅七宗到底想幹什麼,“對不住,這是你們的想法,我有師門,我有疼我的師父,而且,我不覺得我是拜了金鈴聖女爲師,是,我不否認得了她的遺惠,可我覺得這是機緣而已。”
“八祖別急着否認,我星羅七宗並不是要求,八祖一定要呆在我們七宗門內,我們也沒與水月宗搶八祖的意思,只是七位祖師留下遺訓,最後一個當面跪拜了金鈴聖女的人,就是他們的同門,從此以後,你是我星羅七宗的太上長老,放心,星羅七宗只是你另一個家,並不會要求你做任何事。”星機的話語又快又急,星樺也忙拿了一個儲物袋來,“這是二十年的太上長老供奉,八祖以後回了南望,我們會讓聖地的人,把該給的捎過去。”
水月宗,除了華如與林晴臉上驚疑不定,包括月清在內一齊石化,難道他們真的只是尊崇祖訓不成。
星樺真君上前一步,把儲物袋放在藍雲身前,“以後東至,還有你一個家,如果有什麼事,星羅七宗定會傾全力相助,還望八祖,不要把我們當外了,過兩天,門中會有兩位壽元已盡的師兄過來拜見,他們要去北邙山捨生取義,封印阿吉脫,還請八祖,不要寒了他們最後的心。”
看着他們幾個頭也不回地出去,藍雲只覺自己要暈了,身子晃了晃,朝自己的房間去,關了禁制,一頭栽到玉牀上,只希望,一覺夢醒,什麼都不是真的。
“你們誰收集過星羅七祖的事。”華如見她逃出,有些頭疼,這性子,怎麼跟以前一樣,恨不得縮起來當烏龜,當下問林晴她們。
林晴也不知道,把目光瞅向水靈兒與南宮晶,南宮晶上前一步,“師祖,傳言,星羅七祖,除了開陽宗的老祖,化神失敗,死在雷劫之下,其他的六位全都飛昇仙界。”
此話一出,就是南宮晶自己也有些明白,爲什麼星羅七宗的幾個元嬰修士,一定要逼着藍雲認他們星羅的八祖了。
“太無恥了,師伯,這件事,難道我們就只能吃啞巴虧了嗎?”谷非雨的臉色此時可是黑得不行,雖說藍雲現在只是結丹修士,可是憑她的機緣和功法,只要不死,進階元嬰根本不成問題,至於以後什麼化神,也不是說就不可能,心裡隱隱地總覺得藍雲以後的路,可能比她們都要遠。
華如眼中精芒一閃,“吃虧?你們誰見他們要初音做什麼了,這件事到此爲止,一切都得初音自己拿主意,你們能做的,就是不要讓她爲難。”
幾人無奈,知道確是如此,人人有如一口悶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卻在這時,三宗的人也到了,說是請藍雲一齊去北邙山,看看阿吉脫的封印,東至大陸因爲準備不足,陣法大師到現在也只三位,藍雲的陣道絕對稱得上是大師,所以能多請一位,重新封印的把握會更大些。
藍雲被華如拽出來時,還有些渾渾噩噩,林晴氣不過,一個水球兜頭打過去,“現在不想面對了,當時我拉了你好幾下,怎麼就不動動腦子。”
藍雲摸了一把臉上的水。反而清醒過來,“不是我腦子不清楚,是星羅七宗的祖訓害人好不,現在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行了吧。”對這位師姐,她可是無奈的很,說對她好吧,卻是真好,說不好吧。一個不好,就動上手。
“行,行。我都懶得說你了,每次被人賣了,還在爲別人叫屈,賣便宜了,人家幾句好話一說。你連家都不知道在哪。”林晴像趕蒼蠅一樣,趕她走。
看到南宮晶幾人憋着笑的樣子,藍雲一口氣吃在心裡,“那你是不是也賣過我,是便宜賣了,還是貴了賣的。”
“你看看你們幾個。再說就不像話了啊,有什麼事,從北邙山回來再說。初音。你別理你林師姐,她那是因爲自己笨得沒想到應對之法,現在怪上你了,回去我就收拾她,讓她呆冰風崖去。”
華如隱隱的話語從洞府外傳來。可把林晴氣得夠嗆,什麼她笨。明明華如師伯自己也沒想起來,想到這裡,瞪向南宮晶,“你腦子呢,明明知道星羅七宗老祖的事,偏偏等我們問起,你纔想起來,都像你這樣,水月宗早被別人滅得渣都不剩了,回去我要是呆冰風崖,你也得陪我去。”
南宮晶雖然委屈,一句話也不敢說,火上澆油的事,她可不敢,低頭挨訓,乖乖應是。
藍雲在華如的遁光上,同樣乖乖的,半晌,沒聽到師伯與師父說她一句,心裡直打鼓,“師伯,師父,我錯了,我們把阿吉脫封印好,就回南望,以後,我再也不來東至,行嗎?”對溫婉的師父,藍雲直覺對不起,這突然弄個便宜師父來,怎麼說都不對,雖然她覺得自己真的沒做錯什麼。
“初音,你沒做錯,此事,怎麼說呢,多一個維護你的星羅七宗也沒什麼,只是你與他們必竟不熟,只要防着他們給你坑跳就行。”月清淡淡的聲音裡帶着一絲關心,只要星羅七宗不害藍雲就行,其他的,她一概不管。
“嗯,如果星羅七宗有事,在力所能及之下,師伯也不反對你幫他們一把,真心對真心,他們如真心對你,你也要真心對人。”華如總覺夕顏老祖當日說的話裡,有藍雲幾次轉世,要做之事,修爲到了她這種程度,反而對因果的認識,更深刻一些。
聽到師伯與師父沒有絲毫怪她的意思,還隱有安慰的樣子,藍雲放下心中大石,沒一會,匯合所有到星辰墟的各派修士,齊往封印之地去。
一座光禿禿的石山上,隱有黑氣裊繞,尤其中間部位,好像陷下不少,那裡阿吉脫的頭顱,已經半露了出來,血紅的雙目正冷冷地看着兩個元嬰陣法師,在那裡不停堪驗地形。
感覺到藍雲的到來,擡起的頭顱直直地看向她,“你是什麼人,既然要封印我,就把面紗拿下來,讓某看看封於誰手,免得將來找錯了人。”
藍雲一怔,“阿吉脫,道魔不兩立,你找不找着我,好像不關我的事,而且,你以爲你能脫印而出嗎?就算你脫困了,只怕我也早不在了,下一世什麼樣,或是你能到仙界找我,都沒什麼意義,我只須知道,封印你,將是對我陣道的最大肯定就行了。”
“哈哈哈,你能領悟自然陣道,絕不是普通人,或許我們是老朋友也不定,上古大戰,謫落了那麼多仙人,你就不好奇,或許你是其中的一員?現在我被封印,你又好到哪裡去,一世世的輪迴,這麼多年了,都沒回歸仙界,你還想化神飛昇,癡人做夢。”阿吉脫血紅的眼緊盯着她的雙目,只要裡面有一絲悸動,或許就是他的一點生機,東至這些陣道大師,根本不在他的眼裡,唯一能對他起威脅的,只是眼前這個小小的結丹修士,在上古之時,這樣的人,只能算剛剛踏入修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