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雲自然聽出他的解釋,也看到林晴幾人的表情,“……什麼事,可以說說嗎,或者我也可以幫點忙。既然不可能在一起,那他還是早點走吧,爲了他能早點回歸仙界,?她不介意,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幫他一把。
葉問天心中一哽,他沒誤會,她對他還有情誼,那麼平靜的眼神,只說明瞭一件事,她放棄了他,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想要和她在一起,除非,再有化夢,要不然,決不可能了,半天摸出一個玉簡來,遞給她,“這是我要辦的事。”
藍雲接過,眉心一蹙,玉簡只記載了三件事,迷失谷救人,赫然就在第一條,尋找失落的混沌巨魔人是第二條,第三條,卻是北荒禁地的遠古戰場,只是後面的字給隱了。
略爲沉吟,摸出一個空白玉簡,藍雲把自己經過迷失谷和混沌巨魔人的事,全都記上,遞給他,“保重!”
葉問天接過玉簡,並沒有看,而是深深地看了眼藍雲,“再抱一下吧,也許再見無期。”
藍雲本來想後退的腳步,終於定在地上,她也捨不得,所以明明化夢的藥效過去了,她還是那樣,只希望寒穴的寒氣能再強一點,強一點,這樣,他們就可以多一刻的相處。
“咳!”鄭海妹捂住嘴巴,往後退了一步。
藍雲在葉問天要抱過來前,回過神來,用手把他擋住,“你喜歡的是那個小七。我喜歡的是葉問天,我沒有當人替身的癖好,你也再不是葉問天,錯過就是錯過了,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以後,相忘於江湖吧。”
“不。你是小七,我也是葉問天,不管你承不承認,命定的事,你改不了,你就像的寒穴生成一樣。”
他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藍雲就一肚子火,“你喜歡的,是那個不計一切,維護你的人,我喜歡的,是那個把我如珠如寶,捧上手上的人。我做不到她那樣,你也做不到他那樣,所以,彼此忘了吧,不要在最後,還讓我看不起你。”
葉問天攥緊了手,看林晴等人的目光,尤爲噬血,好一會才隱去,轉身一連幾閃。眨間消失在衆人視線外。
藍雲低頭看手上記載他的三件事的玉簡,兩手相合間,深深一搓,就此成粉,朝成寶兒幾人點點頭,轉身朝相反的紫竹林去。
“心境不穩,暫時不要進階。”鄭海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藍雲身體一僵。好一會,才重新擡步出去。
鄭海妹拍拍手,“總算事情圓滿解決,怎麼樣。我請你們好好吃一頓。”
“滾,”林晴兩眼冒火,這人一切早就胸有成竹,還害得她們在這裡天天提心吊膽,“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傢伙。”
“呵呵,還聰明人呢,我看你自從有了驚天一箭,只知道拿箭說話了,你那腦子再不刺激刺激,就要生鏽了,是你們自己不吃的啊,可不是我小氣,唉,難得我大方一回,居然都沒人買賬,罷了,我還省點錢。”鄭海妹生怕她們受得刺激不夠,一路笑着出去。
“行了,這事總算也達到我們的初衷了,沒什麼可氣的。”成寶兒拉住想跳腳的林晴,“鄭海妹那傢伙,恩怨分明,拿你十棵萬年靈藥,肯定會用靈丹補償你的。”
“嗯!葉問天雖然是從宗門出去的,那速度一般二般的人,也看不出來,林師姐,你要是實在心疼,等過段時間,初音師姐心情回覆,找她報賬。”水靈兒倒是覺得這件事,真如鄭海妹說得那樣,算是圓滿得很。
回到紫竹林的藍雲,倒是沒有那麼多糾結,她和葉問天之間,命中註定的事,她沒法去解,也解不開,她能做的,只能是送他一句保重,早點回歸仙界,這樣,她才能好好過她的生活,不再生活在某人的轉世陰影之下。
所以還沒離開水月宮的林晴幾人,就看到無數靈氣往紫竹林裡鑽,也不知是羨慕好,還是嫉妒好。
“初音師姐好像沒有心境不穩,她對葉問天真的沒想法啦?”木童大爲不解。
這個問題,她們誰也不好回答,女人心,海底針,誰知道。
感覺體內靈氣漸漸趨於平靜,藍雲站起來,自己連續兩個小進階,已到元嬰初期後階,那葉問天呢,推開竹門,仰望天際,無盡的虛空,哪裡是仙界,哪裡是魔界。
“我的劍呢?”
“咳咳咳!”林晴被一口水嗆住,“那劍被放在重寶閣中,丁怡,你去把你師父的劍拿給她。”
“我還以爲,你不要你的本命劍陣了,現在居然還能想起來,真是難得啊。”成寶兒在旁涼涼道。
“我要回極西了,本來傷沒好,劍陣又使不全,要劍回來也沒用,現在傷好了,劍自然還是要的。”藍雲坐到離她們不遠的位置上。
“你還要回極西?”林晴大不解,“那裡真的沒有人煙,全是漏網的魔人,他們在那裡生活了那麼長時間,早就熟悉得不得了,你回去,實在太危險了。”
“我傷已經好了,那裡的魔人,我會一個一個地繳殺完,別的地方我不管,也管不了,可那裡是我家,如果,我連家都保不住,不是太沒用了。”
“嗬,你以爲,你比鎮天門加起來的人,還厲害呢,人家鎮守極西之地,多少年了,藍雲,不是我小瞧你,魔人,不是憑你一個人的本事,就能消滅的。”成寶兒的話裡充滿了鄙視,“我們換個方向,就算你能把極西的魔人,都繳殺完,又怎麼樣,那些人,對你,幾次付出的代價,難道你還沒受夠苦,想要再來一次失落之地的旅行。”
“失落之地,與冰淋山的遠古禁制有關,”藍雲不爲她的話所動,“至於我,再看到魔人,絕不會再讓他們有任何出手的機會。”
“你是鐵了心要走,還要把你的四個徒弟帶着?”成寶兒已到暴發的臨界點了,她們費盡千辛萬苦,結果這傢伙好了以後,連人都不認了,居然還要走,太過份了。
藍雲看了她一眼,“她們跟着我走,利大於弊,你們能教的,基本都教過了,而我能教的,卻還在我手中,等我教完了,她們自然還是會回宗門的,你那麼急幹什麼。”
“你教?你教得好嗎?你失蹤,丁怡把所有責任都怪得林晴身上,這百多年,看到林晴,就跟沒看到過一樣,你要再帶她們離開宗門,等你去了,你以爲,她們還會認宗門呢。”以前可以忍,現在藍雲回來,成寶兒不想林晴再忍着。
藍雲從不知道這點,看看林晴不說話,心裡微嘆,她這個從沒得到宗門什麼好處的人,沒對水月宗太過離心,結果,四個徒弟,倒先離心了。一時坐在那裡,頭疼不已。
“師父,這是一方劍陣。”丁怡捧了一個碩大劍匣進來。
藍雲拂手,上面的禁制脫落,三十三把飛劍,有如倦鳥歸巢一般,隱入她身體不見,“丁怡,跪下。”
“師父!”沒看到藍雲的喜色,丁怡偷偷瞄了林晴一眼,馬上明白過來,乖乖跪下。
“你說我應該如何罰你?如果你是我,你收的徒弟,以爲丁姝害了你,你怎麼辦?”藍雲看着丁怡臉上變色,心下更氣,“做爲大師姐,榮莫竺弄成那樣,你沒辦法。猜忌之心偏又大得如此離譜,你林師伯對你們什麼樣,這麼多年,難道你眼瞎了,自己去刑堂吧。”
“弟子錯了,”丁怡給林晴也磕了頭,“林師伯,對不起。”
林晴可沒那麼大度,喝自己的茶,根本沒理,這些年,她本來就因爲藍雲的事,愧疚得不得了,結果丁怡她們還給她來那一下子,那種日夜煎熬,現在想想都可怕。
“你只讓她去刑堂就完了?”沒說怎麼罰,只說去刑堂,有這麼罰徒弟的嗎?成寶兒差點無語了。
“她可不是我一個人教的,你們都有份,尤其林晴你,教得最多,現在還來怪我,怪得着嗎?”
她這話,讓林晴差點吐血,“你的意思是,我算是她的半師,她,我也能罰?”
“這是自然,丁怡,所有教過你的師伯師叔,都算你的半師,你沒意見吧。”
“弟子沒有,請林師伯處罰。”丁怡此時非常老實,雖然一早就知道,其實怪不得林師伯什麼,可是師父卻是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失蹤的,遷怒之下,自然也做好了,被罰的準備,可惜這一天,她一直等到師父回來,如果,早先她們才遷怒的時候,她就能以雷霆之怒好好罰了她們,或者現在,就不是這樣了。
“做這件事的,可不是丁怡一個。”成寶兒唯恐林晴難作,“這件事,我做主了,每人罰一百刺騰鞭。”
“謝師伯。”丁怡也鬆了一口氣,鄭重給林晴和成寶兒一人磕了三個頭,才站起來,叫齊丁姝她們,一起往刑堂。
藍雲站起來,“我要走了,這件事,丁怡她們有七分錯,林晴你就有三分錯,一開始,你就應該把她們打到認錯爲止。”
“你還要走,那我和林晴是不是也要打到你認錯爲止啊。”成寶兒語帶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