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絲絲紅着眼睛過來,王敏和她都一聲不啃地往古劍門駐地去,在路上遇到同樣低着頭的許劍、葉離、陸天成和步野,幾人對望一眼,也都沉默着到了藍雲的小院。小院外面陸戰正站在那裡,看樣子是不知進還是不進的好,在那皺着眉。
看到他們過來,陸戰挑了挑眉,“青離師叔已經告訴了藍雲,恨天真君的事,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要不,王敏和柳絲絲你們倆先進去勸她。”
陸天成看了他一眼,“這件事,總要解決,還是一起吧。……如果她不同意,修真聯盟就不會給她成長的時間,到時,我們想救都救不了。”
王敏推天院門,看到藍去正坐在大廳中間,打坐修煉呢。看她稚嫩的面上也是毫無表情。不過臉色蒼白得很。聽到院門的聲音,藍雲睜開眼,看到他們幾個,一時眼光復雜,其中有恨,有痛,有傷心和絕望。幾人對視好半天,藍雲才一笑,那一笑有如百花就在眼前開放,看到她那一笑,柳絲絲忍不住淚水滴下,慌忙擦去。
地上已擺了幾個蒲團,七人相繼坐下,給每人倒了一杯茶,“我還以爲你們要遲些才能來呢,想不到來得這麼早。”
王敏看着她,艱難地嚥了一口吐沫,“你想好了嗎?”
聽得藍雲一抖,臉色更加難看:“如果我不同意,現在你們是不是就要殺了我。”
看他們每個人,都不啃氣的樣,閉上眼睛,慘然道:“死了也好,什麼都不用想,也不用去做任何事,還能看到爹爹和媽媽,我好想他們,想得我都睡不着,每次夢到,都不想醒,想永遠永遠在一起。”
葉離看着她,“你打算讓我們誰動手,如果是我,殺了你以後,我就算不死,也永遠不會原諒我自己,一生的夢魔,還不如現在就陪着你,一塊兒死。”
藍雲睜開眼睛,看着葉離灰敗的臉色,再看每個人那一臉絕望的樣子,心卻是一暖,總算,總算……
沉默了半天,王敏纔再次道:“交了魂火,我們每一個都不會對你不利的,而且,你可以把魂火分爲兩處,這樣,就是有人想不利於你,也不可能,藍雲,藍雲我求求你,考慮考慮吧,你讓我們殺你,那還不如殺了我們自己。”說完這些,王敏喘個不停。
“我們每一個人的命都是你救的,你現在讓我們來殺你,你覺得可能嗎?”許劍看着她道。
藍雲一笑,“我一個小小煉氣期修士,隨便一個築基修士都能殺我,至於要你們七個精英動手嗎?”
“誰敢殺你,除非我們都死了,要不然,總有一日,我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步野決然道。
“藍雲,實在不行,你就走吧,走得遠遠的,離開南望大陸,我們就當沒看見。”陸天成在一邊猶疑道。
“你讓她現在出去,那就是送死,跟現在死,有什麼區別。”柳絲絲恨然地看着陸天成。
“你把魂火給我,我會把它和我的魂火放在一處,就是青離師叔,也不會讓人對你不利的,藍雲,如果你還不放心,那你就給我的魂火下下禁制,你死,我也死。”陸戰一臉真誠地說,“讓你交出魂火,是怕有個萬一,可是隻要你好好呆在宗門,誰能害你,誰敢害你?而且當時你都能控制殺意,怎麼以後反而不能了呢?相信自己。”
看着他們,藍雲一拍儲物袋,連佈下四道陣法,都是她從藍山城買的,王敏他們看着她佈陣,卻誰也沒動,布好了陣,長生劍出,指着王敏,“你,你老實告訴我,我出了兩滴血魂,除了放在一起會被別人控制外,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王敏看着那長生劍,這把長生劍曾在迷失谷中救了她三次,現在卻對着她,淚水滴下,半晌才艱難道:“現在沒關係,只是,只是以後進階元嬰比別人難上三倍,”連喘了幾口氣,“終生止於元嬰初期。”
聽得藍雲一晃,她雖猜到會另有隱情,卻不想是這樣的,青離只跟她說,交出血魂火,然後在宗門呆到老,宗門會照顧她一輩子,可是,可是終生結丹,止步元初,與她現在死又有什麼不同。……看着他們,恨聲道:“原來你們一早就在算計我,哈哈,還說什麼爲我好,讓我在你們中間選一個門派加入?哈哈哈,好,好。”
看到藍雲面帶瘋狂,柳絲絲忙道:“一開始,我們都不知道,不知道長輩們的打算,其實他們一開始也沒打算這麼做的,只是,只是你殺得那個老三,太過決絕,他們才以防萬一的。”
大口喘了口氣,盯着柳絲絲的眼睛,看她確實是不知道的樣子,又看向葉離他們,“就因爲他們怕萬一,就這樣對我,”看着他們,一時眼中殺意大盛,“進不了元嬰,我怎麼報仇,進了元嬰,終生困在初期,困於宗門,與現在死,有什麼區別……。你們說,……如果我把他們的心肝寶貝,都殺了,他們會是什麼表情?”
步野此時反而閉上了眼睛,“我這條命是你救的,我曾算過,你一共救了我十二次,五次用長生劍,六次用風針,還有一次你擋在我面前,這條命早就不是我自己的了,你想動手,就動手吧。”
“你救了我八次,這裡每一個都欠你幾條命,如果你真得要殺,你就殺吧。”陸天成平靜地看着她說。
“你先殺我吧,是我對不起你,不該帶你進了茶館。”王敏滴淚。
藍雲眼中厲光一閃,長生劍就到了王敏眼前不足三寸處,看到王敏沒動,藍雲身子連連抖動,再看他們也是一個沒動,沒有人打算救下王敏,心中更氣,卻是怎麼也下不了手了。轉身進了房間,把房門關上,就在裡面不停地發動長生劍氣,一時屋中狼藉不堪。
聽着藍雲在裡面發泄,幾人誰也沒動,半晌,藍雲纔出來,卻也沒理他們,轉身進了洗漱間,再次出來時,已是收拾一新,除了臉色還是蒼白外,卻明豔不少。
再次坐到蒲團上,朝他們一笑,“你們看我漂亮嗎?很多人都說我長得像我媽,我媽能以一個凡人的身份,嫁給我爹爹,可見她是多麼漂亮,可是爹爹死後,她沒兩年也死了,再過幾年,我再長大一點,一定也會像王敏你這樣漂亮的,”眼神迷離,頓了半晌,“當年我去給她找藥,回家得時候,她都死了差不多半月。呵!連最後一面都沒給我見,爹也是,現在老祖他們也這樣,他們都說要看我長大的。咳咳。”藍雲捂着胸口,咳了起來。
柳絲絲看她那樣難受,遞給她一個玉瓶,“這是我們萬獸山的靈藥,萬獸丹,用了好多種妖獸內丹煉成,比小還丹可是好多了,先吃一顆吧。”
因爲咳得厲害,所以臉色通紅,看着更是明豔,動人。拿過玉瓶,倒下一顆血紅的丹藥,裡面大概還有幾顆,也不還她,就裝進儲物袋裡,吃下,一會,果然涼絲絲的,痛感大減,舒服多了。
柳絲絲看她裝下丹藥,眼睛一閃,微嘆了口氣,又連拿了好幾個玉瓶,給她,“這些是我出來時,師父獎我的,也許你用得着。”
藍雲一聲不啃,都拿了過來,收入手珠,在別人看來,她都是放進了儲物袋中,收了東西,笑着道:“好餓,一塊兒去吃頓飯吧,我想你們昨兒也沒吃吧。”一邊說,一邊把所有陣盤都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