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琳和一干高層,沒想到,解了千語宗之圍,中南部的蜂魔人和魔猴人,基本全滅,巫修羅,連夜遁逃離開千語宗的勢力範圍,回到千語宗應該是普天同慶纔對,誰知道等着他們的,居然是此戰最大功勞者,黃泉陣主,差點被人誘殺在千語宗。
“誰幹的?”千語宗的張宗主,站在大殿正中,瞅着下面一干結丹修士,這事只能是結丹修士幹出來的,築基修士沒那麼大膽子,敢去誘殺一個結丹後期修士,而且這個,還是得對黃泉陣主瞭解非常透徹的人才對。
白承遠被風琳或有或無的目光,盯得有些狼狽,此時他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後悔,如果沒有與宗主一起出戰,那那個初音就不可能還活在世上,可如果不是與宗主一起出戰,現在只怕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了吧,憑現在那些其他大陸修士連成一片的情況下,只怕誰都保不了他。
其實不僅風琳的目光盯在他身上,千語宗內很多人,都知道他在一直不停地,查那黃泉陣主之事,不管怎麼樣,黃泉陣主,千語宗大部分的人與她都沒有交集,可是她對千語宗來說,還有救派大恩,如果不是事前有過恩怨,誰會傻到要動她。
看到沒人回答,張宗主暗暗嘆了口氣,把目光放到風琳身上,“風師叔,您看,我們全宗修士,都在滅魔,根本沒時間,也沒條件去誘殺黃泉陣主,會不會是她以前的仇家所爲,當然此事出在宗內,我們千語宗也願意付出一些誠意如何。”
整個宗門上下,與水月宗那幾個女人稍爲熟悉的只有風琳一個,此事不找她。又能找誰呢。
風琳也想嘆氣,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等着千語宗是什麼,她很清楚,“我倒是覺得此事,完全在黃泉陣主怎麼看,如果她執意要求宗門給她一個交待的話,有些人,還是要自己站出來,短短一夜大戰。我想大家都看清楚她這個人的實力如何了,真的惹惱了她,她在宗外佈下大陣。我們誰都奈何不了她。”
“風師妹的意思是,此事還真是我宗內之人所爲了?”坐在上首第一位的千語宗大長老庭湖真君總算開了口。
風琳沉默了一會,畢竟對白承遠稍有不忍,“我會盡力,師兄也要做好她發難的準備。”話已到此。再說下去,也沒什麼用了。
庭湖真君也目瞄了一下白承遠,隨即闔上,“暫時先散了吧,什麼人做的,什麼人自己心裡有數。黃泉陣主,不管怎麼說對我千語宗來說,都是有大恩之人。只要條件是不太過份,都要儘量滿足。”
此次滅魔之戰,雖然在西蕩山沒得到什麼好處,可是桃源谷和巫修羅人那裡,千語宗還是得了大大便宜。巫修羅人,倉促逃走。倒也留下不少好東西,本來滅門在即,誰知風迴路轉,不僅逃出生天,還得了天大好處,怎麼樣也不能讓有功之人,寒了心,現在仙魔之戰只是開始,誰知道以後什麼樣,或許還要用上人家。
千語宗的態度,讓所有等着一個交待的人,都稍爲滿意,畢竟大家沒抓住任何一點漏洞,?黃泥崗那裡,所有一切基本可以說是藍雲咎由自取。
不過小半天功夫,就查到那個死了的人,叫汪金山,女兒卻是被千語宗收進宗內,不過靈根值太過弱小,只能當個雜役弟子,父女倆平時跟人基本沒什麼交集,連一個與他們稍爲親近一些的弟子都沒有,甚至林晴當場搜魂,也沒找到什麼有效的東西,她父親所有事,基本都沒告訴過女兒。
至於血衣來源,更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卻是一個小小的散修在七情山外圍撿的,只是因爲衣服是靈器,雖然破損,可也能賣上一兩塊靈石,那男子也是因爲便宜,纔買下的。那個小散修也困在千語宗內,林晴幾番盤問,同樣沒得到什麼有效證詞,也只好不了了之。
雖然知道藍雲是被人陷害,可是沒找到任何證據,沒有證據,又如何能讓千語宗給個交待,林晴無力回到洞府,都懶得去看藍雲了。
“什麼證據都沒找到,怎麼可能?”水靈兒也不敢相信。
“能找到什麼證據,我們大家都知道,千語宗的修士都在外滅敵,我們回來的時候,整個宗門,除了煉氣期小修士,連一個築基期的都沒有,你敢想哪個煉氣小修士,要對付結丹後期的大修士,更何況出手的人,還是個凡人。”說到這,林晴就差咬牙切齒了,這不僅是藍雲的恥辱,也是她的恥辱,一直都知道她笨,可是笨成這樣……。連喘幾口氣,總算把惡語給壓下去。
水靈兒一看林晴的樣子,就知道,只怕兩人再見面,又要吵起來,心裡哀嘆了一聲,“其實這樣也好,初音師姐的機緣一向是,得個好的,肯定隨後來個壞的,或者這也是天道的一種平衡,而且現在吃了這個虧,將來對上葉問天,她總能警醒着點。”
“這跟葉問天有什麼關係?”林晴不解了。
“怎麼沒關係,你不是也聽了她的話,她對歷世之死,有個大概方向嗎,親近之人,她的親近之人,除了我們,可只有葉問天了,看看她毫不猶豫地把自己變成一個凡人,只是爲了跟葉問天在一塊,就可以知道,她早就情根深種了,這次這人不是葉問天,如果真是葉問天想要發也的命,她還拿什麼逃。”
“葉問天怎麼可能殺她?”
水靈兒撫額,“那你覺得我們會殺她嗎,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初音師姐這麼急着想找回葉問天,是因爲她覺得葉問天再在外面晃下去的話,兩人的關係,將來不可預料,可是她又偏偏放不下他,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以後再對上葉問天。她總能稍爲冷靜一點吧。”
林晴嘆氣,“就怕某人一點也不當這是個教訓。”
對此,水靈兒也頭疼,“按說她對殺氣敏感成那個樣子,是不可能一頭撞進去的,可是居然就因爲那人長得像葉問天,就想也沒想,或者她壓根就沒那意識,探查一下,我們總不能一天到晚就跟着她吧。”
兩人一齊挫敗得不行。相對無語,直到風琳過來,商量給藍雲什麼補償的時候。林晴纔想起,她回來還沒告訴藍雲那件事的進展情況。
“初音師妹畢竟在我們千語宗內出事,不管怎麼樣,庭湖師兄說,此次滅魔。都多虧了初音師妹布的大陣,不僅滅了敵,收繳他們不少物資,還基本沒什麼傷亡,我們千語宗內還有些稀有的煉器煉陣材料,初音師妹身爲煉器。煉陣大師,想來也會喜歡。”
風琳努力把自己的姿態放低一些,因爲當事人。如果不認可大家的調查,她也沒辦法,而且頭次在水月宗藍雲給她的印象,好像就不是一個講理之人,像這些大師級別的人。都各有各的固執,也沒理可講。
看到風琳如此小心的樣子。林晴總算心裡稍爲舒服,由着水靈兒把藍雲叫出來,當面談。
藍雲沒想到,林晴忙了大半天,居然什麼也沒查到,所謂千語宗給的補償,她還真不稀罕,“他有個女兒在哪呢?”
風琳瞄瞄林晴,心裡一突,沒想到,她連自己師姐的面子都不給,林晴跟她相處日久,倒是沒多想,“被我搜魂了,不過她老爹的事,什麼都不知道。”
“那件血衣呢?”藍雲努力斂下情緒。
“是個小散修,從七情門遺址撿回來的,也被我搜了魂,據說那人買那東西,不過是因爲將來回到世俗界,穿在內裡,好歹也是刀槍不入的好東西。”林晴回答得甚爲鬱悶。畢竟什麼都沒幫她查到。
“那個死在洞府前的小修士呢?”
這次是風琳回答她了,“那人卻是在黃泥崗做收屍一活的,因爲那裡太過偏僻,所以很多人都不太認識。”
藍雲聽到這樣的回答,有一瞬間的愣神,然後盯向林晴和水靈兒,見林晴無奈緩緩點頭,還是有些不相信,連在洞府裡轉了兩個圈,臉色越發的沉。
風琳忙把庭湖真君給的材料清單拿了出來,“對初音師妹在千語宗遇除,我們萬分抱歉,一點心意,還請笑納。”
藍雲把差不多一尺長的清單拿過來,眉頭皺着往下看,水月宗的各個大庫,她基本都逛過,自然也不會被迷了眼睛,發現千語宗給她的雖是些稀有材料,可這不能跟她的替死玉牌相比。
風琳看她眉頭越皺越緊,生怕她下一秒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忙用眼神,向林晴和水靈兒求助。
藍雲正要把這輕飄飄的一張紙給扔了的時候,居然看到後面一格,寫着息隱玉兩塊,喘下一口氣,神色不好地看向風琳,“一個沒證據,你們就什麼都不做了,哼,風前輩,我與千語宗誰人有怨,我想你也知道。”
“呃,”風琳尷尬一笑,“白師弟其實並……。”
藍雲擺擺手,打斷她的話,“我也知道,沒證據,千語宗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可是風前輩不是準備就用這些東西,把我打發了吧,”抖抖這張輕飄飄的紙,“先不說,你們在魔人那裡拿到手的利益,就是我在你們千語宗毀了掌門師姐,給我的保命至寶替身玉牌,這點東西什麼都不是。”
風琳一下子鬆下一口氣來,只要她要東西就行,“初音師妹還想要什麼,只管道來。”臨來的時候,她可是從庭湖師兄那拿了三張清單,一張比一張厚。
藍雲回到坐位上,眯了眼,心中氣憤,可也捨不得息隱玉,水星劍能隱身,是因爲劍身里加了息隱石,成寶兒爲了防她,把宗內最後一塊息隱石,煉器給煉了,還特意放到了內庫。息隱玉可比息隱石貴重十倍不止,兩塊啊兩塊。
見她半天不答,林晴和水靈兒努力充當木頭人的情況下,風琳咬咬牙,拿出最後一張最長清單,“要不初音師妹再看看。”
藍雲看到比第一張清單長了近一倍的單子,再次眯了下眼,拿過來再看。裡面有一半是先前清單裡的東西,再往下看時,越到下面的東西,越是現在這個修真界基本快沒有的,?水月宗只傳承萬年,可千語宗身爲北歸大陸唯二的大門派,卻傳承了幾萬年,好東西倒是真不少,七炫石,用它煉製的法寶。連神識都不能隨意看,會被直接晃花的,麒麟玉。佩在身上,就是不修煉,也可隨意聚攏靈氣,用它來修煉的話,元嬰以下。可是事半功倍,這兩樣東西,就是便宜師父的半沙裡也沒有。
清單看完,藍雲對千語宗出這麼大的血本,倒是心有所悟,心裡無聲一嘆。“聽說風前輩與我王敏師姐很熟?”
“是啊,我們基本是一見如故。”風琳臉上的笑容卻是有些像王敏,制式的。
“罷了。東西我收下,不過將來要是讓我查到,你們千語宗在這件事上,有什麼欺瞞的話,可不要怪我。在你們山門前,佈下大陣了。”藍雲醜話說前頭。吃這個啞巴虧,也許一輩子都忘不了了。
“這是自然,如果將來初音師妹,真的有什麼證據,是千語宗修士所爲的話,師妹一句話,千語宗親自綁上,交給你。”
林晴見風琳,先是初音師妹,後是師妹,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們真的是師姐妹呢,暗自思量,這點就比王敏強多了。
藍雲點頭,正視風琳,回她一個微笑,“我與千語宗這前的交易?”
“千語宗已把尋找葉問天當成第一宗門任務,師妹但請放心。”風琳看她終於給點好顏色了,面上微笑,心裡流淚,不容易啊不容易,要是下次,王敏再說,這個初音是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單純,她再也不相信了,明明是個比林晴還要鬼的人,看看這談判討巧,還有倉促之下,都能把巫修羅人救援的路線給設上大陣,怎麼看,怎麼樣都是個狐狸中的狐狸。
藍雲再次沉默了一下,“把那人的女兒帶過來,我看看。”
“放心,她連引氣入體,都沒成功,雖說我是搜魂,可也沒碰她什麼,除了累點,十天大概就能復原了。”林晴就知道,這人到最後,肯定心軟。
“不管什麼樣,我就想看看。”那男子對妻兒的一片情,她還是看在眼中的,不管怎樣,看過之後,再做決定吧。
“好,那我現在就讓人,卻她送過來。”風琳朝她們拱手,示意她要走了。
林晴拱手送出洞府,回來後,看到藍雲坐在那裡有氣無力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你現在的命可不是你自己的了。”
“不是我的,難道還是你的啊。”藍雲連眼皮都懶得擡,實在是她不想和林晴吵架。
“自然也不是我的,我可沒有替死玉牌,替死玉牌是成寶兒,或者說是南宮晶,丁怡她們的,你沒幫她們弄出新的傳承之寶前,你的命,就是她們的,有什麼事,想好再去做,可別再跟傻子似的,把自己弄成凡人,生怕別人殺你太容易了吧。”林晴本想心平氣和,跟她說話,到最後,還是忍不住,刺了她。
藍雲把玩了一下風琳給她的清單,心裡嘆氣,“知道了。”
聽她如此老實地認清情況,林晴還有些不敢相信,水靈兒朝她眨眼,“初音師姐,你要那個女孩來幹什麼呢?”
“別問我,我就是先看看。”最主要的是,藍雲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拿那人的女兒該怎麼辦,是照顧,還是殺了,殺了不可能,照顧,心裡有些個膈應。
“她靈根不好,你就別想有的無的了,現在你與千語宗弄成這樣,他們拿了那麼多東西來,就是不想得罪你,你把那丫頭弄來,我們可不幫你掃尾。”同門百多年,林晴可是知道她的心性,所以猜了個大半準。
“師姐,你怎麼不罵了?”藍雲早就做好準備,被她罵個狗血淋頭,兩人心平氣和到現在,藍雲倒是不些不確定了。
“罵你有用嗎?”林晴嘆氣,“你自己也說,發現以前的轉世是死在親近之人的手上,怎麼就一點也沒想過葉問天也會對你出手呢。”
藍雲嘴角微扯了一下,想到最終失蹤了的慕容景天和陸正天,似哭似笑,“你怎麼知道,他沒出手。”
這話把林晴和水靈兒雷得半天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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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放不下他的那天起,他就已經出手了,可是放不下,就是放不下,沒道理可言,我只希望在他越走越遠之前,拉住他,讓他明白,我可以爲他做出一切,或者,他能看到我的好,回過頭來。”
好一會林晴才氣憤張口,“你的意思是,葉問天是故意躲着你?”
藍雲望望洞府外面,她的感覺,她沒法跟她們說,也說不出來,葉問天的魂火自從到了東至後,就發現被主魂刻意切斷,想用魂火找他,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