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無甚話,都是報仇心切之人,所以白天,藍雲以火雲巾帶步,帶着秦夢卻也快得很,秦夢爲此還好生地看了看火雲巾,暗中點頭不已,晚上,她坐在秦夢破軍劍的紅色遁光上,迅度更快。
如此二人毫不停歇,全力往鎮天門去,比她和林晴開樓船到青雲宗卻快得不是事,一個多月後,兩人終於遠遠看到鎮天門了,此時的水月宗還屬於夏末,可是鎮天門這裡已是雪花飄飄了,秦夢也沒進水月宗在鎮天門的駐地拜見華天真君,而是帶着她直接進了雙方的戰場,給了她一個陣牌,“這是你們築基修士在落仙淵的陣牌,我就不去了,我到落神谷去,好好保重,那裡有你付曄師姐在,有什麼事,問她。”
看着秦夢風風火火地飛往落神谷,藍雲反而有些擔心她來,嘆了口氣,收了陣牌,卻也沒往駐地去,而是直接往落仙淵飛去,此時的她,又帶上了面巾,只露兩眼。
遠遠地看到一個大峽谷,清晨的太陽才升起來,就被厚厚的雲層遮住,地上的雪倒也不厚,踩在上面,如不用靈力的話,咯吱咯吱響個不停,輕輕運起幻步,有如在水中划行一般,慢慢往前飛去。
一個巨石下,幾個受傷的築基修士不時輕輕地移動監視着落仙淵外面的情況,突然看到一個人影,在緩緩向前行去,大驚,小聲道,“步師兄,快看,那是水月宗哪個師姐,居然一個人到落仙淵來,我們要不要喊她回來。”
步野快迅到了?望處,果見一個妙??女子,在緩步行走,看她的樣子,好像是在逛自家後院一般,本來就被滿臉肉擠得小得眼睛一眯,就更看不見了,“是水月宗的沒錯,王敏不可能,林晴和成寶兒,看樣子也不是,只有她了,你們在這裡呆好,我馬上出去助她。”
其他人還沒回答,步野就看見,女子不知何時,左手一揚,她身旁左側的落滿雪的樹,變成了人,脖子已被割斷,噴出好長的血,然後巨石下的人,就張大了嘴巴,見她忽左忽右地行走,凡是她走過的地方,都會噴出血跡,而且死的人,無一例外都是脖子被割斷,身首異處,本來視覺上感覺她走得很慢,可是在時間上,卻又能感覺她走得很快,形成了一個非常矛盾的地方,除了步野,所有人都嚥了口吐沫,他們都知道自己被圍於千幻魔宗的人,出去是九死一生之局,只是都沒想到,在他們看來,神秘非常的千幻魔宗之人,居然被她像割草一樣的一會功夫,就死了七個。
步野心中大定,推開巨石,朝女子道,“前面的可是水月宗劉蘭師妹,步野有禮了。”
藍雲回頭,朝他點了點頭,輕輕的用地上的雪,擦拭手上的彎刀,此時步野才發現,她手上的特殊手套,不禁也嚥了口吐沫,“師妹怎麼會到鎮天門來?”
擦了血跡以後,兩手一翻,又變成了手套,對着步野輕聲道“你能來這裡,我就不能來嗎?”看了看巨石,“步師兄還是帶着他們早點走得好,他們馬上就要來了。”
步野一滯,“你不走嗎?”
“我爲什麼要走,到這裡,就是要等他們的。”藍雲看了看落仙淵的對面,手中蛟筋一晃,所有被她殺過的千幻魔宗門人的頭顱俱被她掛在了一棵巨樹上,連着幾個火球術,屍身被焚了個乾淨,連落在雪上的血也被燒着,一絲都不曾留下,只是樹上掛着的頭顱,還在淅淅瀝瀝地滴着血,雙手一動,出現一面小旗,黑黑的,插在地上,一陣陰風起,幾個魂魄飛進了小旗,步野知道,這是煉魂幡,他實在沒想到,劉蘭居然煉製了煉魂幡,這可是跟陰魂幡有異曲同公之妙的魂旗,除了不能對敵,在折磨魂魄方面,煉魂幡可是比陰魂幡厲害多了,陰魂幡以折磨陰魂,用陰魂的痛苦來壯大自身,每到一定限度,就會停下來,讓陰魂回覆,而煉魂幡,卻是一點一點地煉化被收進去的魂魄,無時不處於痛苦之中,每個被收進煉魂幡的人,就是毀了魂幡,也是永無輪迴的可能了,他們要在煉魂幡中,呆上九十九年,纔會被煉化乾淨,這些年,其中的痛苦,是人類無法想象的。
也正是因爲煉魂幡的可怕,所以南望大陸的正派人士,人人不齒,以前擁有煉魂幡的人,都被他們用種種理由,給殺了,可是此時,劉蘭明明是正道修士,而且是水月宗的核心弟子,她現在居然用煉魂幡對付魔門中人,看她的樣子,步野身上一寒。
藍雲似笑非笑地看了步野一眼,“我不知所謂正道,邪道如何化分,我只知,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用在我身上的,我要十倍還於他們,要不然豈不是對不起我自己,對不起死在這場浩劫的所有人。”
步野能說什麼,只有點頭的份,如果可能,他也想這樣做,他之所以到鎮天門來,不也是如此,“你們在裡面好好呆着,外面由我和水月宗的落日仙子應對,任何時候都不要出來。”
看步野背對巨石,跟她一般拿出蒲團坐於地上,心中好笑,卻也不再啃聲,只靜靜地閉目打坐。
步野愛笑的臉上,顯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望着對面峽谷,巨石裡的人,在聽到步野讓他們不要動時,差點就炸了鍋,好在聽到落日仙子時,都平靜了下來,水月宗的落日仙子,是何等樣人,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以築基初期修爲,一招敗孟青天之人,親手殺了一個元嬰修士合歡老魔,有關她的一切,都從水月宗傳出,血魔三極,六息了結三結丹,陣法天才,這樣的人,水月宗居然捨得她到鎮天門來,看來還是水月宗對付魔門比較有心,一時幾人都同生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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