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世家和澹臺世家世代交好,這一代最傑出的年輕族人,便是他赫連文。
他比澹臺傾大了三歲,出生之時,也造成了不小的轟動,異象雖然沒有澹臺傾那麼驚人,但他卻得到了祖祠中供奉的聖人先祖畫像的顯靈,爲他賜下了一縷開光聖氣。
憑藉着那縷蘊含聖人智慧的開光聖氣,他比同齡人更早開智,也更沉穩聰慧。
小小年紀心性便如大人般沉穩,能夠極快地入定靜心,通識諸多典籍道法。
這些優勢,使得他修爲遠超同輩,在三歲時就將肉身打熬至圓滿層次。
飛仙島的無數人認爲,他將來必然會引領赫連世家,走上新的高峰,重塑遠祖在世時的輝煌。
澹臺傾的降生出世,也令兩家關係更爲親密牢固。
因爲經常通婚聯姻的緣故,在澹臺傾尚未出世前,兩人就已然締結下了婚約。
對於這個小自己三歲的妹妹,兼未婚妻,赫連文自然是歡喜之至的。
澹臺傾雖然比他小了幾歲,但同樣懂事聰穎,性格溫柔大方,知書達理,善解人意。
修行方面的速度,更是絲毫不慢於赫連文,到了後面甚至有後來居上的趨勢。
兩人自幼相識,一起長大,可謂是青梅竹馬。
澹臺傾人如其名,傾城國色,閉月羞花,他赫連文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學識淵博,修爲強大。
兩人是三大守護者家族年輕一輩公認的璧人,未來必然會是一對恩愛和諧的神仙眷侶。
赫連文也一直是這樣認爲的,他和傾兒妹妹互相愛慕,情誼深厚。
直到七年前,澹臺傾年滿十五歲的那年,他從澹臺傾口中得知,長老閣中有一件聖物,名叫三聖煉心丹,乃是古老時期,三大守護者家族的三位聖人先祖,用無數天材地寶,耗盡多年心血才煉製而出的一爐寶丹。
總共只有七枚,時至今日,僅剩一顆供奉於長老閣深處。
此丹之玄妙,已經超越了世人的想象,無法用後世丹藥的品級來評斷。
其中蘊含了三位聖人感悟天地蒼生,於滾滾紅塵中煉心所蘊含的無數經驗和智慧,不僅僅能改變修士的資質,更能使其開智明心。
一個人的資質雖然提升了,但其智慧和心性提升不上來,那也和廢人無異。
而這三聖煉心丹,則能補全這一缺陷,使一怯弱自卑、愚蠢自大之人,變得沉穩聰穎,足智多謀、隱忍堅毅……從根本上改變其心性,擁有聖人一般的品質。
從古至今,爲何聖人難以出現?許多天驕明明有聖人之資質,卻在八境劫橋境中困頓一生,無法寸進,觸碰那聖人之境。
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心性提升不上,始終缺乏一種聖人的意境。
赫連文深知澹臺傾對於聖人之境的追求,也明白此丹對於她的重要性,可如今三聖煉心丹只有一枚,還深藏供奉於長老閣深處。
那裡乃是飛仙島的禁地,若無召見,誰也不得輕易踏入。
爲了心愛之人,赫連文決定冒險,在她及笄之日,將那顆三聖煉心丹作爲其禮物送去。
於是他揹着澹臺傾,在暗中謀劃,並盜用了族中的一件異寶劫蛻金衣,遮掩住身形,在長老閣外以異火點燃周圍的建築,製造出混亂動靜。
藉此時機,偷偷地潛入進了長老閣深處,盜走了三聖煉心丹……
爲了這個計劃,他籌密許久,爲了萬無一失,還通過在魔淵處得到的一些魔族之物,製造出魔族之人現世的假象,讓長老閣誤以爲是魔族之人蟄伏進去,盜走其中聖物。
這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發展,沒有出現任何差池。
可就在他滿心歡喜地前往約定地點,見到澹臺傾,將三聖煉心丹交給她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一位長老閣的長老,出現在了她的身後,正是她的祖父。
剎那間,赫連文渾身冰冷發寒,滿是不可思議地看向澹臺傾。
只是那時,她臉上以往時候的巧笑嫣然、溫柔動人已然不見,只有一片冰冷淡漠,以及深深的厭惡。
“三聖煉心丹已經到手了,祖父可以殺了這個廢物了……”
他聽到澹臺傾輕描淡寫地說了一聲,然後便轉過身離去。
赫連文如墜冰窖,痛不欲生,胸口宛若撕裂,只覺眼前的世界變得一片黑暗,原來從始至終她對自己的溫柔,都只是假裝的……
他轉身拼命地逃,長老閣的那位長老,如貓捉老鼠般緊跟在後,並伴着冷嘲譏諷,“若無本長老幫你,你又豈能如此容易地盜走三聖煉心丹?”
“傾兒乃未來註定的聖人,有了三聖煉心丹之後,她會多至少三成把握,以後傾兒成爲聖人,她會念着你的好的……”
赫連文心裡痛苦、悲憤、後悔各種情緒涌來,卻只能一個勁地逃命。
可面對長老閣的長老,他毫無還手之力,被其擊成重傷,最後逃無所逃,只能一頭扎進了魔淵所在的那片區域。
他於其中苟延殘喘,嘗試恢復傷勢,那位長老閣的長老不殺他,只是在魔淵外守着,便是等着他盜取三聖煉心丹的事情暴露,身敗名裂……
毫無疑問,他的罪名已然無法洗脫,成爲了盜取長老閣聖物的罪人,不僅如此,整個赫連世家也淪爲了笑話。
長老閣各位長老,通過蛛絲馬跡和回溯手段,確定了他的身份,再難洗脫。
魔淵外,澹臺傾故作悲痛,帶着諸多人馬趕至,勸他交出三聖煉心丹。
赫連文也終於看清其真面目,瘴氣瀰漫的懸崖邊上,他未曾開口,澹臺傾便裝作遭他暗算受傷吐血的模樣,最後悲痛聲中,選擇大義滅親,悍然出手,逼得他跳下懸崖。
她不僅得到了三聖煉心丹,還獲得了美譽名聲。
唯有他一直被其玩弄於鼓掌之中。
跌落魔淵,魔氣入身,五臟皆腐,本以爲就會這麼死去,淪爲淵底那些冤魂魔物的口糧,關鍵時候一道微光卻將他救起。
也正是他如今的師尊,曾經太一門的聖子皇甫浩,名震整個中天州的絕世人物。
皇甫浩有一太古奇珍,內部自成空間,雖無法像是聖人所開闢的小世界那樣,衍生出生命,但卻足以保護他不受魔淵中肆虐魔氣的侵蝕,能安然活下來。
他向皇甫浩交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並得其指點,拜其爲師。
整整七年,他都在魔淵的深處歷練,和魔物廝殺大戰,在瀕臨險境之時,皇甫浩會出手,將他帶至那個空間。
在皇甫浩的指點幫助下,他修爲未曾停滯,反倒是在實戰中,磨礪得越發強大。
靠着這樣的手段,赫連文蟄伏了下來,等待着報仇雪恨,洗刷冤屈,並手刃澹臺傾那個賤人的一天。
這些時日,魔淵異變,他不知道師尊皇甫浩是得到了何種訊號,竟然於魔淵底部,尋找到了一處離開魔淵的傳送陣。
只是傳送陣距離不遠,依舊在飛仙島的範圍。
師徒兩人靠着那處傳送陣,離開了魔淵底部,重回天日。
而爲了打探消息,並且知曉如今飛仙島的情況,赫連文親手毀掉了自己的面孔,並改變了氣息,成爲了每日在碼頭馱負貨物的一名奴隸。
他師尊皇甫浩真身不知去往何處,只是在地底尋了一處古老的地宮,留下一具分身坐鎮其中,關鍵時候會出手保護他。
赫連文也不知皇甫浩在謀劃什麼,他的敵人遠比自己的敵人要強大。
相國府乃當今天下,一等一的大勢力,即便是頂尖仙門道統,也要慎重對待。
其身後更有一位當世聖人庇護,誰敢得罪?
“魔淵底部,恐有異變出現,可能和曾經的自在天魔有關。”
“遠古三聖爲了對付此魔,在底部的異度空間,佈下了小六卻陰陣、神都化獄陣、萬始玄陽陣等陣法,但最後還是被其撕裂一道口子遁走。”
“不過,此魔的核心卻留下,在漫長的歲月碰撞、空間坍塌中,吸收了不知多少的血元、精血、殘魂……凝練成了一枚自在古符。”
“此符蘊含自在天魔的諸多本源妙諦,若是得到此符,不僅能輕易地號令魔族,還能得到自在天魔的一身傳承,掌握無上魔功。”
深邃的地宮之中,身着黑袍的皇甫浩分身突然開口,打斷了赫連文回憶的思緒。
“自在古符?”
“師尊這段時日,莫非是在圖謀此物?”
赫連文心中一震,連忙問道,雖然只是寥寥數言,但他也明白了此物的珍貴。
若能得到此物,他離報仇成功,也將更進一步。
在魔淵底部,他實力雖然變強了許多,但吞服煉化了三聖煉心丹,又有許多奇遇,澹臺傾的實力,已然不知達到了何種地步。
他沒有把握能穩贏戰勝她。
“爲師的推算中,自在古符即將現世,這也是魔淵這段時日異動的根源,許多魔族已經察覺到了此物的存在,所以才蠢蠢欲動,意圖衝破封印,降臨這邊,將其吞噬。”
“遠古三聖所留的殘陣還在,爲師已參悟了其中的掌控之法,你可將自在古符的消息,傳播出去,吸引澹臺傾的到來。”
“此女心機深沉,若是知道你還尚在人世,定然會想辦法,將你斬草除根,這便是你對付她的最好機會……”皇甫浩聲音平淡地道。
赫連文拳頭握緊,低聲道,“徒兒明白,我其實已經在想如何見她一面了,讓她知道,我來找她報仇了,讓她每天都活在恐慌不安之中……”
盜取三聖煉心丹一事,已成既定事實,縱然是赫連世家的族人,也不得接受這個現實。
所以赫連文不敢輕易和家族之人接觸。
……
翌日清晨,姜瀾醒來之際,已經日上三竿了。
他自牀榻上坐起身來,看了眼手掌,似乎還能感受到那柔若無骨的纖細。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多管。
昨夜他其實在感覺到意識昏沉時,就已經猜到了什麼。
不過他並未進行抵抗,只是將心神意志沉浸於識海深處,明面上他看起來是睡着的,實則他意志一直是清醒的。
所以姜如仙昨夜悄無聲息到來,在浴池邊陪了他半宿,最後又將他攙扶帶至牀榻上,幫他蓋好被褥這些,他都是知道的。
只是心神的確放鬆,這段日子也確實疲倦,纔在後面真正睡了過去。
姜如仙是何時離開的,他只是隱隱有些察覺。
“主人……”
在牀榻邊一直侍立着的幽兒,見姜瀾醒來,面上頓時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昨夜她是被姜如仙親手丟出寢宮的,額頭上面還磕出了一個大包,她也不知道姜瀾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姜瀾看她這副神情,便知道了她想說什麼,笑了笑,伸手示意她過來,然後幫她將劉海給別至一邊,揉了揉那個有些明顯的大包,溫聲道,“還疼嗎?”
幽兒老老實實地站在他面前,腦袋還不夠到他的下巴。
聞到姜瀾身上沉木般的好聞氣息,她臉蛋頓時紅撲撲起來,睫毛撲閃着,琉璃一樣的眸子裡,透着歡喜和羞澀,小聲道,“不……不疼了……”
“昨夜之事,我已經知道了,不用擔心。”姜瀾略彎下腰,幫她吹了吹那個明顯的大包,語氣像是哄小丫頭一樣。
幽兒頓時小雞啄米似地點了點頭,臉蛋和晶瑩如玉的耳根子紅成一片。
“幽兒……幫主人寬衣……”
寢宮之外,四王早已準備好了這些年魔淵處的各種異變記錄,他們也不知姜瀾有沒有早膳的習慣,但還是吩咐人,準備好了一桌美酒美菜。
於是姜瀾也就一邊用着早膳,一邊隨意地翻閱着這些記錄,然後吩咐幽兒以留影石給記錄下來,作爲回到皇宮後,去夏皇的交代。
四王也看得出來姜瀾對此事的敷衍,但都對此心照不宣。
早膳結束之後,他們詢問姜瀾要不要去魔淵外走一趟,看一下情況。
不過姜瀾對此毫無興趣,吩咐了一聲,身着銀色盔甲、一頭如瀑般的銀色長髮,紮成馬尾的敖尹,冷着臉,滿臉不情願地走來,但來到姜瀾身前的時候,還是垂下了腦袋,收斂了臉上的神情。
“見過公子。”她雖然懾服於姜瀾的實力,但聲音依舊冷淡。
四王已經知道了敖尹的身份,暗暗震動之餘,也沒敢多問。
“替我去魔淵外跑一趟,將其中的動靜都探查清楚。”
姜瀾讓幽兒取出一對監天鏡,將子鏡交給了敖尹,四王雖遠在海外,但對於大夏天工造物院所打造的此鏡,還是有所瞭解的。
哪怕相距萬里之遙,但也能憑藉母鏡,觀測到子鏡那邊的情況,即便是凡人也能使用,不需要法力催動,頗爲神異。
敖尹接過子鏡,沒想到是讓自己當苦力,這種事情她還是第一次做,但也沒有表露出絲毫不滿的情緒。
在敖尹化作銀色神虹離去後,姜瀾又吩咐了一聲,讓族中跟過來的一名六境修爲的供奉,帶着人手跟過去,如果敖尹偷懶、陽奉陰違的話,那就及時稟報。
直到現在,還分不清自己的地位和處境,說好聽叫驕傲,難聽一點就是愚蠢,欠調教……
相國府是主,龍人族是奴,姜瀾也沒興趣和她扮演什麼身份平等的戲碼。
更何況龍人族原本就心存反意,這敖尹在原來的劇情裡,一心只想推翻相國府。
四王見此場景,心中更是震動,這是真把龍人族的王女,當做奴僕使喚。
有敖尹負責跑腿,姜瀾也樂得清閒,順勢自四王口中,問起了姜如仙所在。
四王哪裡敢泄露姜如仙的所在,聞言都很糾結,不知該如何回答。
姜瀾笑了笑,也不爲難他們,姜如仙昨夜明目張膽地現身,就是不怕自己知道她的存在。
既然這樣,他也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順便可以藉助她的力量,來謀劃一些東西。
透過監天鏡的母鏡,他讓幽兒盯着敖尹的一舉一動。
她倒是也沒有顯露偷懶的意思,離開忠王府後,便若一道流光那般,直衝魔淵所在的位置而去。
魔淵位於飛仙島的中心所在,若一道天之傷痕,橫亙於那裡,縱橫蔓延不知道多少裡,寬度也足以吞噬數方城池,深邃無垠。
方圓數千裡內,全被如雲的瘴氣所籠罩覆蓋,深林荒嶺,盡是一片原始景象。
許多曾被魔氣浸染所化的魔物,直到如今已經生存在這片無盡的深林中,時而會衝出肆虐各地,造成極大的災難。
四大王侯的軍隊平時都駐守在森林的邊線,並修築起了極高的城牆,宛如萬里長龍一般巍峨高大。
除此之外,三大守護者家族,以及其餘原住家族,也會派遣人手,在各邊境地帶巡邏。
這段時日,三大守護者家族更是派遣年輕一輩,組成巡邏隊,來回巡視,可見道道流光,在天際掠過。
四王退下不久,姜瀾開始考慮,如何去三大守護者家族逛一圈。
每個守護者家族,祖上都曾誕生過聖人,可稱之爲聖人世家,底蘊無比深厚古老,絕非四大王侯家族所能比擬。
所以自詡身份,不可能會因爲他一個小輩,而親自派人拜訪,除非是他父親親自到來。
或許眼下可利用姜如仙,她如今的實力,就算不是聖人,但應該也已然是聖人之下無敵了?
他手中查看着一則玉簡,其中是飛仙島上如今各大世家的情況。
昌隆商盟在飛仙島上,自然有着分盟,姜瀾想要得到這些消息,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姜瀾思忖間,卻有人前來通稟,澹臺世家的一名叫澹臺明的年輕公子前來拜訪。
“讓他進來。”姜瀾略一思忖,便已知曉了此人的身份和來意。
澹臺明,澹臺傾一母同胞的弟弟,不過小她數歲,如今掌握着澹臺世家的商會的幾個重要產業,很受重視。
不過這幾個重要產業,都和礦脈有關,需要運送至內陸纔好售賣變現,飛仙島上的煉器宗門駐地,都無法消化如此龐大的一筆礦材。
此人恐怕是來找自己,商談此事,想多要些分成的。
姜瀾想了想,將海神一族的公主緗霄叫來,她對於此道頗爲擅長,海神一族的諸多商會,背後都是她在操持。
“見過公子。”
緗霄一身水藍色長裙,氣度華貴透着一些雍容典雅。
姜瀾簡單地給她交代了一下,緗霄很是聰穎,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很快,澹臺明在幾名下人的帶領下前來,身後的手下,還帶着三個銀盤,其上是小木盒,但都以紅布蓋着,很顯然是某種貴重之物。
他風度翩然,先是見過姜瀾,以姐姐澹臺傾的名義,表露了她的善意,然後以送見面禮爲由,開門見山,告知了自己的來意。
姜瀾目露饒有興趣,以自己不擅商業爲由,讓緗霄和其交談商會之事。
三個銀盤中都放着三種不同的靈物,其中有一顆來自於深海中的寒冰螭龍膽,遠超妖王層次,甚至已經有了堪比八境劫橋境修士,渡過天劫的氣息。
姜瀾看了一眼,明白此物確實罕見稀少,對於修行冰系功法的李夢凝,大有裨益,便讓幽兒收下了。
其餘兩件,分別是一套寶光閃爍的軟甲和一柄幽光凜冽的彎刀,都是誕生了六道道痕的道器,則被他賜予給了幽兒,正好她還差防身和對敵之物。
在澹臺明離開前,姜瀾正好將早就原本準備好的禮物,讓幽兒交給澹臺明,作爲回禮,代爲轉贈給他姐姐。
他知道澹臺傾看到後,會主動來找他的。
畢竟她所修行的功法,很需要這六慾珠,這可是她的秘密。
澹臺明雖然困惑和好奇,但也沒多問,道謝一聲接下,打算回頭交給他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