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卓思暖脣畔輕勾,露出一抹極具嘲諷意味的淺笑。
佳人有約,怪不得不肯與她出來吃一頓晚飯,原來如此。只是,這佳人看似蠻辛苦的,既然不耐煩這裡,那便直接走人不就行了,她要不要上去幫一個“小忙”呢?想必夏景灝會感激她的,不是嗎?
沒錯,那熟悉的修長身影不是他人,正是推託了她邀約的夏景灝。此刻,他竟身攜一個貌美的女子在這裡閒逛,不過,看夏景灝的表情,似有點兒不耐煩這女子。這怎麼可以呢,既然推託了我的邀約,那便要好好赴與他人的約會。
卓思暖這般想着,小口的吃了一口皮蛋瘦肉粥,便開始撥打了夏景灝的電話。隔着約莫一條街的距離,加上卓思暖座位較爲隱秘,一時之間,只有她窺見夏景灝與那女子,而夏景灝竟然半分都沒瞧見她。
約莫片刻之後,她便得見夏景灝眉目間閃過一抹喜色,他接起了她撥打給他的電話。他身側的女子見他突然接起電話,臉上的表情十分微妙,似是驚愕,又似厭惡有人打擾了他們的獨處時間,這樣的表情讓卓思暖的情緒不由得暴雨轉多雲。
“喂——”夏景灝低低沉沉,一如既往的好聽聲音在電話之中響起。
“喂。夏景灝,你在做什麼?”她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的問出她想要知道的答案。反正任憑夏景灝怎麼想都不會想得到他在大街上碰到了她。
夏景灝沉默了片刻,似在思考着什麼,片刻後,才用着低低沉沉的性感聲音答道:“陪人逛街,找吃的,對了,上次和你去的那一家粥鋪的名字叫什麼?我忘了……”
卓思暖聽着夏景灝輕易的把原因說了出口。心情不由得從多雲又轉到了小雨,且還是電閃雷鳴不間斷。快要升級到暴雨的小雨階段。聽着他這般輕易的把時下的情況說出口,還是有點兒失望呢,他竟然如此“聰明”的沒跳進她爲他挖的坑,真是可惜。可惜。
“我、也、不、記、得、了,”卓思暖一字一頓,語調十分僵硬的答道,她重重的放下手中的瓷羹,連着晚餐她都沒了心思吃了。她剪剪水眸一轉,一個小計謀又在心中形成,她悶悶不樂的問道:“你在哪裡?”
問完這話語,她便連忙伸長脖子眺望着夏景灝的表情,只見他脣畔展開一抹迷人的淺笑。深邃迷人的黑眸微閃,他笑着說道:“我在忘川街,怎麼。你要來找我?”
卓思暖聞言,嘴角微微抽搐,他是從哪一句話那裡聽得出來她要來找他的,真是“無理取鬧”。不知怎麼的,卓思暖腦海之中便自動的蹦出來這個詞語。她柳眉輕挑起,剪剪水眸劃過一抹不快。粉紅的脣瓣微微撅起,看起來既俏皮又可愛。只是差了一個觀賞的人兒罷了。
“夏景灝,我在忘川街。”卓思暖一字一頓的說道,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電話那頭的夏景灝又不是愚鈍之人,他自然聽得出來卓思暖的咬牙切齒的意味,但他只是故作驚訝的低低“啊”了一聲,便沒有後話了。
“我看見你跟一個穿紅色風衣,膚白貌美的女子在一起,怎麼,美人相伴共同逛街?”她是笑着說出這話語的,但不知怎麼的,卻有幾分咬牙切齒的醋味。
“你吃醋了?”夏景灝挑眉,語氣之中有着幾分驚訝,但更多的,卻是數不盡的笑意。一側的女子見到一直少言寡語,連一絲笑容都沒有露出的夏景灝,突然露出這般燦爛的笑容,不由得心下一酸,嫉妒心膨脹起來。
這位膚白貌美着紅色風衣的女子名喚江錦溪,是與夏家交好的百年世家江家如今的家主獨女,因着年齡越發的大了,但卻還沒有一任男友,只怪她的眼光太高了,家勢相當的,不是紈絝子弟便是已有婚配的大好青年。這般一來,她的父親便着急了,連忙在自家交際圈子裡尋着適合與自家寶貝女兒配偶的青年才俊。
這不,一找便知道了夏家如今的當家人夏景灝還未有任何婚配,連着前一任的女友都在近期分了手,如今正是單身着呢。江父一聽聞這消息,便立馬聯繫了夏家老爺子,同老爺子同仇敵愾,要爲這兩位小娃娃牽線搭橋。而原本江景溪還不願意同意父親安排的相親,更不同意出來與這隻知道姓名,卻連一點兒過往都不知道的男人見面。
但是,無奈母親整日以淚洗面,說什麼再不婚配便找不到好男人嫁了,這才磨磨蹭蹭的出了家門,如約的到了相親的指定地點。只是江景溪從未想到,這傳聞之中已然年過而立之年的“老男人”夏景灝,竟然會是這般出色的青年才俊。
她才擔心自己遇到的是一個邋遢的“老男人”,或者只知道公事的冰冷男人,哪曾知道,這才見了面,她便被他的儒雅氣質給征服了,這般上好的男人,她怎能不好好把握住呢。
一側的江景溪以爲自己打的如意算盤很好,但不知的是,這全被一側的夏景灝都看在了眼裡。他對於自家爺爺爲自己安排的這一門相親,實屬無奈,誰叫他前不久才氣跑了他的正經女朋友,讓他爺爺爲他擔心了一把——夏家老爺子擔心自家乖孫子因不會哄女孩,最後落得一個單身一輩子的慘淡下場。
“是的,我吃醋了,但是那又怎麼樣?”卓思暖語氣囂張的說道:“我要立馬見你,立刻,馬上——”話落,她哼了一聲,表示不滿。
夏景灝隨即發出低低沉沉的笑聲,他的笑聲彷彿有實質性那般,通過電話傳達了過來,卓思暖聽着那性感低沉的笑聲,連着耳根都被染紅了一片,雖夏景灝見不到她這般模樣,可她還是不免羞澀了一番。
“我在忘川街與安謝麗小巷的交接處……如若你能在一分鐘之內出現在我的面前的話,一切任憑你處置。”夏景灝報上了自己的詳細地址,隨即不再言語,寂靜蔓延在兩人之間。
卓思暖聞言,柳眉一挑,她知道,夏景灝這話語說的是真的,他要她在一分鐘之內出現在他面前,否則他纔不管她發什麼小脾氣,或者無理取鬧什麼,他都一概不理會她。
“你給我等着,”卓思暖隔着電話撂下了狠話,當掛了電話之後,便立馬收拾小包包,以着當年跑八百米的速度,跑出了這家粥鋪。
夏景灝聽着被掛掉的電話忙音,脣畔邊盪漾出一抹淺笑——卓思暖,你越來越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這該怎麼辦,怎麼辦呢?
一側的江景溪見到夏景灝俊朗的面龐露出這般似笑非笑的笑容,背後一涼,她的直覺告訴她,這背後有着古怪,但是怪在哪裡,她卻又說不上來,只能在一旁踟躕着準備問是怎麼回事,但她這話語才醞釀完,一道身影便朝着他們衝了過來,待到她回神之後,那道身影便已黏在了夏景灝身上。
卓思暖彷彿如一道旋風般,朝着夏景灝直撲而來,她體態輕盈的一躍而起,雙腿夾住夏景灝的細腰,她那仿若柔弱無力的纖纖素手圈住夏景灝的脖頸,柔軟的嘴脣對準那似笑非笑的菱脣之後,便親了下去。
之後便是忘我的脣舌交纏,至死方休,這一處自是略過不提。且說那一側的旁觀者江景溪,她自是目瞪口呆的盯着忘我糾纏的一對男女,心下雖說嫉妒,但更多的是驚訝。她驚訝於這突如其來的女人,以及這女人的大膽放蕩行爲。這兩人,竟然如此“無恥”的,當着大街便旁若無人的親熱起來了。
可是,這男的俊美女的俏麗,當真是難得的一對璧人兒。江景溪心下雖嫉妒,卻忍不住讚賞起卓思暖來了。這突然衝出來的女人,氣質上佳,樣貌秀麗,端得是一個可人兒。
待到一吻畢後,卓思暖面色潮紅的軟在了夏景灝結實的懷抱之中,而夏景灝卻面不紅氣不喘,只是深邃迷人的黑眸越發幽深起來了。
江景溪佯裝咳嗽的咳了兩聲,因着這場面的尷尬勁,她過了片刻才猶豫的問道:“夏大哥,這一位是……”她半是猶豫半是吞吐的問道,綺麗的面龐上是恰到好處的疑惑勁頭。
因着夏景灝比着江景溪大了幾歲,又因兩家是世家,所以江景溪乾脆直接叫喚夏景灝爲夏大哥,這樣顯得比較親暱一點,沒有太大的疏遠感,且也不會讓兩人因着相親的事兒太過於尷尬,日後再相見,也好着打招呼。
“我是卓思暖,夏景灝的前任女友。”卓思暖笑得張揚,她正了正身子,深呼吸了幾口,才讓因缺氧而癱軟的身子恢復了常態,她清咳了幾聲,這才搶先回答,說罷,便是淺笑盈盈的問道:“不知這一位小姐是……”
“江景溪,江家當家人的獨女。”夏景灝神色淡淡的介紹道。
殊不知,這乃是爲情敵與情敵互相介紹雙方的身家背景。
卓思暖聞言,心下便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