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欣悅拂衣坐下,輕輕彈試了一下自己的古琴,看來是沒什麼問題。起身敬禮,問道:“小女子這廂有禮了,敢問國舅爺今天想聽什麼曲子,小女子盡力而爲。”其他人都是笑臉相迎,看着一羣老傢伙,笑眯眯的樣子,不猜都知道再想什麼,葉星雲倒是聽出來,此女子心中的無奈和孤獨。
“哎,都聽說藍姑娘勝過有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美貌,爲何戴着面罩,豈不是我等沒有這個榮幸一睹芳容了。”帶頭是個白鬍子白髮的老頭。葉星雲琢磨:這老頭也不擔心自己身體行不行,整天想什麼呢?斯文敗類,自己好歹有原則,這傢伙無底線了,多大人呢?
旁邊隨從小姑娘關心道:“我家小姐,前些日子臉上患了疹子,不知道什麼病,不見好,大夫說有傳染風險,最好戴着面罩。再說怕嚇到各位大人。”小姑娘也是提心吊膽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拒絕這位老人家。
“放肆,一個賤民,還敢頂嘴,你是說我們膽小嗎?難道堂堂的楊國公大人還看不得了?”這說話的是白鬍子老頭旁邊的中年大叔。
“各位大人消消氣,我這小妹不懂事,初來乍到,我這給各位賠不是了。”剛坐下的她又起身深鞠躬做禮。國舅爺看了看,本來想順從崗位大人的意思,看情況,要是真的有其事,可不晦氣。
於是打圓場說道:“崗位大人,不打緊,今天藍姑娘既然願意給我這個面子,以後說了大家有的是機會,不急在這一時,楊國公你看如何?”
“既然是國舅爺的客人,我們自然要優待,改天就改天吧!不過這曲還是要聽的嘛,哈哈哈。”衆人一聽,鬨堂大笑,葉星雲自然想不出來。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麼爺們,有本事去漠北殺兩個厥奴人。
氣憤歸氣憤,這正事還是得辦,葉星雲看了看身後的阿福,又瞥了一眼大師姐,兩人自然知道,按照原來的計劃,現在正是時機。
“國舅爺今日壽辰,小女子沒有別的禮物,彈奏一曲《壽南山》後半部祝賀。”別人不懂音律,世人只知道它的前半部是爲歌頌朝廷,但願人長久。但是葉星雲可是摘星樓看過這《壽南山》後半部的,那可是紀念爲國爲民的英雄,這不是明擺着諷刺國舅爺嗎?
“哎呀,這可是好東西啊!這下半部可是失傳了,都沒聽過。沒想到藍姑娘既然有如此寶物,可以讓我開開眼。”衆人人云亦云,裝出一副很懂的樣子,葉星雲看着就噁心。
葉星雲一直再喝酒,差不多也是該醉的時候了。一頭趴在桌子上,胡說八道,國舅爺倒是警覺,示意身邊的人,下人自然知道該怎麼辦。葉星雲東倒西歪,被阿福扶着退出宴席,葉星雲走到大門,仰天長嘆:一肝腸斷,神仙也故人。
本是靠門外的藍欣悅聽得清清楚楚,美眸一動,心裡閃過一絲慶幸,此時此刻居然有人能聽懂自己的琴聲,看來他也並不是一無是處。
穿過走廊,葉星雲還是醉得跟爛泥一般,阿福扶着一擺一搖往後院走去。一股寒風從後背直達胸口,阿福感覺不對勁。
“別回頭,往前走。”趴在阿福肩膀的葉星雲提醒道,他知道現在有人盯着自己,最好就是假裝不知道,將計就計。
眼看穿過前面的一道門就到後院了,突然蹦出來一個人,下人着裝,一手搭上來,看似幫忙,其實一瞬間在葉星雲的後背打了一掌,就算是高手也打成重傷,此人看他沒反應,只是翻個身,撓癢癢。看來真的是爛醉如泥了。
“等下這邊走,廚房不在那邊。”這人很是警覺,怕他們往後院去,故意這麼說。
葉星雲一路上喊着:“水,好多水,要水水。”看着跟小孩子一樣。
“好的,謝謝你在,這位兄臺怎麼稱呼?”多虧了你送我們來廚房。
“沒事,叫我小胡就好了。”此人笑嘻嘻的樣子,看起來像個好人。
“好,胡兄,我在這幫我家王爺,你先忙吧,哈哈哈,打擾了。”阿福想支開這傢伙,不然他們的計劃怎麼辦。
“好,那我在門外等你們,有什麼事叫我就行了。”小胡熱心腸的關好門,生怕他們跑了一般。
“哎呦,臭小子,你這是要撐死我啊!”阿福顧着外面的傢伙,一直給葉星雲喂水,差點撐死。
“哎呀,主上你可嚇死我了,沒事吧。”阿福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還是堂堂國舅爺府。
“廢話,東西了,給我,準備幹活了。”
只見阿福從桌子底下罐子裡掏出一包東西,打開一看:幾個人皮面膜,還有頭髮。又拿出一包衣服,好傢伙,全齊了,該幹活了。
聽着裡面沒動靜了,小胡大聲問道:“福兄在嗎?我可進來了?”還是沒動靜,小胡急忙推開門。正好撞着阿福,不對,應該是葉星雲纔對,剛剛兩人戴上任皮面具互換了身份。不得不說,這曉曉的手藝堪稱完美,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哎呦,剛纔照顧我們家主上睡下,不好意思打擾,胡兄有什麼事嗎?”阿福關心的問道。
“什麼,你們家王爺睡着了,我把他送客房去,要不然怪罪下來,我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小胡知道他好歹也算個王爺,睡廚房,傳出去,這國舅爺面子往哪裡擱。其實也是爲了更好的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兩人將這個假扮的葉星雲送到客房,阿福說要上茅房,拖胡兄弟照顧,胡兄自然求之不得,按照國舅爺的吩咐只要盯緊葉星雲,看他還有什麼招式。
前廳大院,歌舞昇平,縱情聲色,有些官員差不多喝醉了,本性暴露,**裸的調戲身邊下人,拉拉扯扯的。國舅爺自然不放在心上,除了他自己也沒有把下人當人看。國舅爺離席,到後堂小憩片刻。管家得意的說道:“老爺,這葉星雲正在客房睡着,沒有什麼動靜,是不是我們高估他,難道能發現我們給他的禮物嗎?”
“不不不,他是個聰明人,以前可能我小看他了,自從我們清遠鎮一戰便吃了虧,這次不能再像上次一樣,吩咐先去,盯緊了,特別是後院,還是要做做樣子的,哈哈哈哈。”國舅爺的陰謀詭計看着萬無一失,兩人奸笑,國舅爺一口茶慢慢細品,感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葉星雲溜到後院,趴在牆上,往裡面看,十步一崗,守備森嚴,不好下手。
葉星雲從李英男查到的戶部的賬本有問題,大量的銀兩流入無來頭的名目中,而戶部暗地裡跟國舅爺有不清不楚的勾結。葉星雲再經過翻越天下第一盟的賬目,得知定期黑市交易中出現同樣的金額,有一個自稱石全老人的傢伙,購買了大量鐵器,**,糧食,布匹。葉星雲雖然不是熟讀兵法,但是明白人都看得出來,這是戰備物資,也就是說有人再養私兵,也就是死士,這是要幹嘛。這可是動力陛下的逆鱗。當然還有販賣人口,大都是年輕女子。只要在國舅爺府上找到賬本,還有關押的年輕女子。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葉星雲原本以爲這這是簡單的採花賊案,那只是一個幌子。背後的陰謀牽涉太多,所以沒有朝廷官員願意躺這渾水,這陛下怕是也沒有安什麼好心。葉星雲要是能查出來,那還好,得罪人的事反正是他乾的;要是查不出來,那就那葉星雲頂罪,堵住各方勢力的嘴。果然是帝王之術,伴君如伴虎,深不可測啊!
葉星雲看着牆外的常明燈掛在城樓閣樓上,那是李英男那邊已經準備妥當,接下來就看自己了。
葉星雲趴着手都麻了,正準備翻個身,擡頭一看,差點摔下去,這麼明目張膽的站着的不是別人,來的這位就是大師姐,清風明月,微風拂過,一身白衣長裙隨風飄起,亭亭玉立,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容顏在月光之下多麼美妙。
葉星雲順着風的方向看去,頓時臉紅,但是得逼着,鼻血流出,還目不轉睛的看着,彷彿能聞到那攝人心魄特有女人香,那是一片海一片森林,一片雪白太誘人。
大師姐下意識捂住裙子,才發現爲時已晚,古井無波的臉上第一次泛起紅暈,瞬間又火冒三丈,一掌祭出,那可是殺人的招。
葉星雲馬上恢復了理智,這個時候可不能被敵人發現了,連累家人,自己就吃點虧吧!一手穿插,繞過大師姐的掌心,一手抱住那久違的夢寐以求玉體,用力按住她的後背,不讓她亂動,關鍵時刻,可不能被發現了。
諸葛天音自打孃胎裡面出來,哪裡吃過這個虧,剛纔不小心,面紗也被風帶走,月光之下,她臉朝花束、身形苗條,長髮披於背心,用一根白色的絲帶輕輕挽住,一襲白衣,鮮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只覺她身後似有煙霞輕攏,當真非塵世中人,肌膚勝雪,嬌美無匹,容色絕麗,不可逼視。這算葉星雲三生有幸第一次見到美人真面目,呆呆地望着失了神。
天音一巴掌扇過去,一耳光,重心不穩,抱着大師姐,就跌了下來,兩人對視,一眼萬年,望穿秋水,深情無限回味。葉星雲還是初夢大醒,兩人砸在地上,墊底的葉星雲才意識到壞了,被發現了。
兩人起身趕緊躲起來,後院的守衛跟了一隊人過來。
“大統領,這有腳印,看樣子是新留下的,要不要四處找找,肯定走不遠。”身後的小兵一口氣把自己的話全說出來了。
“滾,要你說啊!你特麼當我傻啊!到底誰是統領。”小個子統領邊說邊跳起來打身後的小兵。大夥看着都哈哈大笑,又憋不住。又惹一頓臭罵,一隊人開始四處搜查,有人嘀咕:還不是仗着有關係,大統領你也配,你個矮冬瓜。
“小聲點,不想活了,幹活,忘記上次那傢伙怎麼死的了?”
假山後面,葉星雲一手摟着大師姐,兩人面面相覷,彼此之間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楚楚。由於情況緊急,葉星雲只能就近躲藏,這不是委屈了,說委屈那是假的。
“你再動,我出去剁了你的豬蹄。”天音又氣又無奈,現在這樣還不老實,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葉星雲倒是老實了不少,世間傳聞果然是真的,今日得見,大師姐當真是一見傾人城,再見傾人國。
看她此時氣憤的那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樣子,估計再見都難,還是想想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