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走進洞內,裡面十分寬敞,洞穴寬兩長,高一丈,深三丈,洞壁光滑如鏡面一般,裡面瑞氣蒸騰,幾若仙境。
滴答!
一滴水滴低落,秦明伸手接住,登時目瞪口呆,原來那水滴竟是濃郁的靈氣聚集液化,形成了七彩色的靈氣水珠,很快就重新消散,化作靈氣瀰漫在這山洞中。
“真是仙家洞府啊!”
秦明不由得感嘆,同時看向山洞最深處,那面牆壁上刻畫着唯一一幅石刻。
那是一個老者,仙風道骨,鶴髮童顏,揹負雙手,正在邁步前行,牆壁上僅這一個老者,再無他物,與秦明想象中不同。
秦明邁步,來到那幅石刻前,石刻下方不遠處,有一個蒲團,那是這個洞穴中唯一的一個物件,坐在那裡觀看那幅石刻正好。
盤膝坐下,秦明只覺得十分舒服,處在這樣的洞天福地,不用自己修行,就覺得通體舒泰,近乎要悟道了。
秦明知道既然是仙人所留的刻圖,那麼一定不凡,需要靜靜的參悟。
那石刻的每一筆,每一劃,秦明都仔仔細細的琢磨,可是隨着時間推移,秦明卻沒有絲毫領悟。
“怎回事?”秦明自語。
強行壓下心中的急躁,秦明努力的平復心情,儘量讓自己心如止水,抱着欣賞的態度去看這幅刻圖。
只是那刻圖雖然有道韻流轉,可是秦明始終難以參透其中奧妙,反而越看越感覺眼前變得模糊,隱約間,似乎看到石壁上那老者對自己笑了,與此同時,身下坐着的蒲團開始發出柔和的綠色光芒,將秦明的身子籠罩,洞內的靈氣,也如潮水般涌動,竟將秦明和蒲團一起託離地面,彷彿是飄浮在這靈氣浪潮之上,只是此時,秦明的雙目微閉,竟似完全沒有察覺到……
“這是哪裡?”
秦明驚訝,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似乎是在一座極高的山巔之上,可以俯覽羣峰,當秦明微微轉頭,登時又是一驚,一個老者正靜靜地站在自己身旁,鶴髮童顏,氣度不凡,揹負雙手而立,淡然中又帶着一股霸氣。
看着那容貌,秦明隱隱覺得有幾分熟悉,隨即陡然一驚,這老者竟和那洞中石刻上的老者一模一樣。
“你是誰?”秦明問道,驚訝無比,竟然見到石刻中人。
“準備好了嗎?”老者開口,並未回答秦明的問題,本應氣質出塵,古井無波的臉上此時竟有一絲悲涼出現。
“什麼?”秦明還未明白老者的話是什麼意思,卻覺得眼前一花。
等到秦明回過神來,自身已經在百丈開外,回頭望去,之前立身的那座山崖已經隱隱被雲霧擋住,而那個老者就站在自己身旁,兩人並肩立於虛空中。
“這是怎麼回事?”秦明心中大驚。
然而下一刻,兩人身形再度動了,這次一下子直接躍過無盡的山嶺,出現在平原之上,地上有人在耕種,有房屋草舍,而那個老者依舊站在自己身旁。
秦明明瞭,竟然是這個老者帶着自己在動,剎那間已經在千萬裡之外。
秦明緊緊地盯着老者,果然,老者再次動了,然而,只是不急不緩的邁出一小步。
唰!
天地變幻,這一次,兩人來到了茫茫大海之上,有海獸騰出水面,有海鳥輕鳴,秦明沉默了,這個老者絕對已經無法用常理去揣度了,僅僅是邁出一步,卻能跨過千萬裡之遙。
老者沒有停步,繼續前行,兩人不斷的移動,每一步,便是萬里之遙。
秦明從最初的震驚變得默然,這已經不是他所能理解的範疇。
“那是龍華山?!”秦明突然一陣激動,看到了一個爲數不多的自己熟悉的地方。
似乎老者饒了一個大圈子,許久之後,秦明又見到了皇都,只見宮牆高聳,守備森嚴,不由得想起自己和南宮燕相識時的情景,會心一笑。
畫面再轉,這次,是在那衆仙崖之上!
兩人站在崖頂,俯視着山崖之下,只見下面有石桌石凳,似乎是在設宴,人數衆多,那石桌上,有仙酒,有神果,卻沒有一點肉食。
那些人也很不凡,大都是駕雲而來,有白髮蒼蒼的老翁,有身強體壯的年輕人,也有七八歲的孩童,無一例外的是,這些人都很非凡,與道相合,就連那七八歲的孩童都是如此,有大道氣韻。
就在人羣中,有靈鹿漫步,有白色猿猴託着仙桃,也有仙禽鳴叫,一對仙鶴共舞,這些靈禽靈獸,遇人不驚,大地上靈草成片,整片衆仙崖,都籠罩在七彩瑞霞之中。
不僅如此,還有許多生靈雖是人形,卻長着獸頭,這樣的人很多,卻和其他人相處極其融洽,彼此推杯換盞,沒有被當成怪物。
“真是一處仙家洞府!”秦明感嘆,隨後意識到不對,這絕非自己之前看到過的衆仙崖景象,他到達仙島上之後的衆仙崖,雖然人數不少,卻沒有這份和諧的氣氛,更沒有下面那一派仙家氣韻。
秦明吃驚,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奈何身處衆仙崖頂部,下面的情況看不真切,距離太過遙遠了。
“好好看看吧,以後就只能靠回憶才能見到。”這個時候,身旁一直閉口不言的老者終於開口了。
秦明驚愕,向那老者望去,只見老者的臉上,有欣慰、有悲涼,更多的,卻是一份無奈。
“老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仙島曾經的樣子嗎?如今的那些仙島上的生靈呢?我怎麼會在這?”秦明開口請教,想要搞個清楚。
老者沉默半晌,許久後,緩緩說道:“你來這是因爲我的一段回憶,至於其他,因果太重,不是你能承受,無知最好。”
“那你爲何要將這些東西留下,要讓後人徒增疑惑嗎?那是曾經仙島的模樣嗎?”秦明不依不撓,感覺其中一定有大秘密。
老者長嘆,看向秦明。
秦明登時一驚,那是怎樣一雙眸子,彷彿包羅萬象,他在那裡面看到了天地變幻,江海化作大地,山川成爲溝壑,一瞬間而已,彷彿經過了一萬年的變遷。
不過只是片刻,老者的目光就移開了,緩緩的道:“你就把這一切當成是一個老人曾經的回憶吧,若你有一天有資格知道這些,那也已經成爲能與我站在一起並肩戰鬥的人物,到那一天,再來討論這些吧,現在,好好地去領悟吧,我所走過的路,我所施展的法,足夠你受用一生。”
隨着老者的話音落下,秦明只感覺一切都在急速遠去,就連老者也是一樣,這種改變,無法逆轉……
當秦明再度醒轉過來,周圍一片安靜,依然處在山洞中,四周靈氣濃郁,瑞彩噴薄,與之前一般無二。
秦明心中疑惑,暗道難道剛剛只是做了一場夢,可是當他回憶夢中的內容時,卻覺得彷彿有迷霧籠罩,竟既不真切了。
許久後,秦明搖頭嘆息,道:“罷了罷了,那些事情太過遙遠,目前最主要的是增強實力,那個老者似乎說過,要我去領悟……難道是領悟這幅石刻麼?”
秦明知道這幅石刻的非凡,他還隱隱記得石刻上的那個老者瞬息萬丈遠的神通,令人羨慕。
“我所走過的路,我所施展的法,足夠你受用一生……”
秦明的腦海中突然響起老者之前說過的話,頓時呼吸一滯,一種難言的狂喜涌上心頭,莫非那老者所說的法就是之前老者可以瞬間遠去萬里之遙的法?
秦明心中大震,喜不自勝,雖然之前感悟這石刻毫無所獲,但是此時卻依然滿腹熱情,那種速度,令他羨慕,若是真的修成了,天下間他哪裡還去不得?
一念及此,秦明坐定,雙腿盤於蒲團上,雙目中綻放精光,看向那石刻。
在這一刻,一直沒有動靜的石刻終於有反應了,秦明只覺得那石刻上的老者動了,不急不緩,邁步前行,之前夢中模糊的景象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這石刻上老者的動作,竟與夢中所見那個老者動作完全相似。
此時的秦明,似乎完全融入到那幅石刻中,老者的每一次邁步,每一次呼吸,都被秦明看得清清楚楚,與此同時,石刻上有朦朧的仙光騰起,秦明的腦海中,也隱隱有誦經之聲響起。
秦明震驚,那經文極其深奧,秦明沉浸其中,漸漸地領悟到,那是對一種法的闡述,是那種法的傳承,與石刻上老者的動作完全相合。
此時的洞中,秦明雙目微閉,身下的蒲團發光,將秦明籠罩,那石刻上有仙光騰起、涌動,向着秦明的眉心流動,與此同時,那石刻卻在慢慢暗淡,消失,如潮水般的靈氣瘋狂的涌進秦明的體內。
秦明周身,六十道血氣繞體而行,同時綻放青色光芒,小靈訣和龍族古經自行運轉,只是翠綠和金色兩種光華綻放,一時間秦明身上各種光華耀眼無比。
靈氣在灌注入體,如百川匯海,可是在這小小的山洞中,那靈氣彷彿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絲毫不見減少。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個時辰後,秦明身體一陣顫抖,隨後,一片血霧陡然從身體中竄出,然後緩緩凝結。
這是一縷新的血氣,只是較小一些,隨着時間推移,在慢慢壯大。
然而,這並非結束,只是開始而已,當這縷血氣剛剛與其它血氣一樣粗壯時,秦明的身體又噴薄出第二縷血氣,秦明的變化,仍然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