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把酒言歡,氣氛極其融洽,一直到日頭西垂。
“秦明,隨我去護國王府吧,有老頭子坐鎮,那裡很安全。”赤天認真的邀請。
秦明笑着搖頭,委婉的拒絕了赤天的好意。
赤天看出秦明心意已決,也不好多說,只得告訴秦明護國王府所在的位置,讓秦明一旦發生危險,可以立刻去護國王府尋求庇護。
衆人或多或少都喝了酒,彼此簇擁着向着酒樓外走去,這時天已經黑了下來,不過酒樓外的皇都依然是人來人往,在這個凡州最爲繁華的大都市裡,即便是夜晚,也有許多人來來往往。
幾人剛剛下了二樓,就隱約見到酒樓的門口有一個人影跪在那裡。
“奇怪,這大晚上的,誰沒事跪在大門口?”雷浩奇怪的說道。
幾人都有些好奇,往大門外走去。
“是你?”秦明一陣驚訝,眼前跪着的赫然是今天自己在酒樓上救得那個小乞丐。
本來這個小乞丐已經滿臉疲憊之色,此時見到秦明,眼睛登時一亮,用力的朝着秦明一個頭磕了下去。
小乞丐這一下讓秦明有些懵了,隨後秦明反應過來,急忙過去扶小乞丐,笑着說道:“不必如此,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然而小乞丐卻堅持不肯起身,只是頭擡了起來,額頭上一個通紅的印子清晰可見,此時對着秦明認真的說道:“請恩公收我爲徒!”
這句話一出,衆人譁然,原來這小乞丐竟是來拜師的,怪不得跪在這裡不肯起身,看來是怕秦明不收他,特地來表達誠意。
“行啊秦明兄弟,連小孩子都這麼崇拜你。”李三驚訝的說道。
藍茹心抿嘴一笑,對秦明說道:“人家這麼誠心的跪在這裡,你就收下吧,我看着都感動。”
赤天羨慕的看着秦明,哈哈笑道:“若是有人這麼誠心的拜我爲師,我肯定會同意。”
秦明這時的手已經收了回來,略微猶豫了一下,卻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起來吧,我不能答應你。”
衆人都有些詫異,看着本來一直很好說話的秦明,此時竟如此不近人情,多少令人有些意外。
“恩公,請你一定要收下我,星痕願意當牛做馬,伺候恩公!”
小乞丐帶着幾分倔強,再次重重的磕下一個響頭,隨後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毫不停歇,擡頭後,又繼續的磕下,每一下都十分用力,磕在青色石階上,清晰可聞。幾個響頭下來,額頭上已經徹底紅腫,甚至有血絲出現,其心之誠,令人驚訝。
同行的幾人都看向秦明,想知道秦明會作何決定。
看着小乞丐不停地磕下頭,秦明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隨後又被那種決絕所代替,繞過小乞丐就欲離去,同時冷冷的說道:“我不會收你的,即便是你繼續磕下去,我也不會收你,你好自爲之吧。”
看着秦明就要離開,小乞丐的眼淚瞬間滑落,混合着額頭流下的鮮血滴在青色的石階上,卻依舊沒有停下,倔強的在那裡堅持,這種情景,令人心顫。
“我說……你是不是考慮一下?”蕭讓有些不忍,拉住了秦明。
秦明本就不是狠辣之人,見到小乞丐如此,心中同樣是不忍,不明白爲何這小乞丐會如此堅持,想起小乞丐在酒樓中表現出的不俗,秦明充滿好奇,但是這時秦明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咬了咬牙,毅然的向外走去。
“這位小哥,等一等。”這時,一個一直在旁觀看的老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起身攔在了秦明面前。
“老丈有何指教?”秦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
那個老丈看了跪在地上依舊在磕着頭的小乞丐,眼中帶着不忍,再次看向秦明,道:“這位小哥,我雖然不清楚你的來歷,但是也知道你一定不是一個心狠之人,老頭子我也算是閱人無數,一眼就看出小哥也是不忍心。
這個孩子已經在這裡跪了一個時辰,酒樓的小二曾要替他去找你,但是這孩子卻堅持要等你,不讓人去打擾,如此誠心,天地可鑑。小哥何不收下他,若是將來這孩子實在不成器,也可以再逐出師門,到時候也算是絕了他的念想。”
秦明眉頭皺起,一時竟不知道如何是好,竟感覺這比同那些俊傑大戰一場還要耗費心力。
就在這時,隱隱傳來一聲驚呼,秦明回頭,恰好看到小乞丐的身子軟軟的癱倒下去。
秦明身形一閃,再出現時已經恰好將小乞丐抱了起來,看着額頭上一片血跡,臉上尤帶着淚痕的小乞丐,秦明無奈的嘆了口氣,目光中閃過一絲憂慮。
一夜很快過去……
“額,頭好痛……”葉星痕剛剛醒過來,就感覺腦袋昏昏沉沉,而且劇痛。
“磕了那麼多下,不疼纔怪。”一個淡淡的男子聲音響起。
葉星痕先是一驚,猛地翻身坐起,只見窗前一個年輕男子正背對着自己負手而立,似乎聽到身後的動靜,那個男子緩緩轉過身來。
“師父?!”葉星痕先是一驚,隨後大喜,急忙就掙扎着起身,跳下牀來一頭便叩了下去。
不過這次卻未能如願,身子尚在半空中,就已經被那男子抱住,重新放回牀上。
“傷還沒好,不要亂動。”男子無奈的叮囑道。
這個男子,容貌俊美,身材修長,不是秦明還能是誰?
原來,昨晚秦明眼見着小乞丐暈倒,實在是心中不忍,只好將小乞丐帶到自己居住的地方,爲其療傷。
“你叫星痕?”秦明看着滿臉欣喜的小乞丐,問道。
“是,我姓葉,星痕是我的名字。”葉星痕認真的點頭。
“葉姓……”秦明若有所思,隨後問道:“昨天在酒樓,根據店小二所說,似乎你的家族有些來頭,爲何非要拜在我的門下?”
其實,秦明一直對葉星痕充滿好奇,這個小乞丐的表現異於常人,令人驚訝,昨日之所以心不在焉,也有一部分原因在此。
葉星痕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悲涼,道:“葉家本是凡州第一世家,可惜沒落了,到如今,更是連普通人家都不如,連修煉之法都被人奪走,我想重振葉家聲威。從見到師父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師父一定不是平常人,而且更是救了我一命,所以我想拜您爲師,學習修煉之法。”
秦明笑了笑,他能夠感受到葉星痕的執着和認真,不過隨後秦明的臉色就變得嚴肅了起來,看着葉星痕,認真的說道:“我可以收下你,也可以將我所學傾囊相授,但是有幾點你一定要謹記。”
葉星痕一臉嚴肅,一副認真的模樣。
秦明沒有理會這些,嚴肅的說道:“第一,我只是個普通的修煉者,嚴格來說只能算是入門級的修煉者,與你想象中的那種世外高人相去甚遠,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特殊,頂多是在同階中或者同齡人中比較厲害一點,所以你要擺正心態,我能給你的幫助也許並不像你想象中那麼大。”
葉星痕認真點頭。
“第二,這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拜我爲師,會有生命危險!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毫無背景的修煉者,可是如今我卻得罪了數個九州頂級門派,不說其它,單說凡州的公孫家和李家這兩大世家,便有着極大地勢力,跟着我,是一件拿自己生命冒險的事情,你要考慮清楚,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葉星痕靜靜聽完,起初還很平靜,但是當秦明說到李家這個名字時,葉星痕的眼中卻突然閃過濃重的恨意,眼睛竟變得通紅,身軀都一陣顫抖。
秦明不解,看樣子這李家似乎與葉星痕有些過節。
“我願意拜您爲師,此生此世,敬如父母,若有違逆,天誅地滅!”葉星痕聽着秦明說完,直接起誓。
秦明點頭,如果剛纔葉星痕哪怕有一絲猶豫,秦明都會拒絕收其爲徒,因爲對方如果猶豫,就代表着對這種危險的懼怕,即便是拜自己爲師,若是真的因此而身亡,也會不甘和後悔。而自己確實處於這種危險的境地中,所以秦明不能收那樣的人爲徒。
看着眼前發下重誓的葉星痕,秦明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的道:“好,從今天起,你便是我秦明的第一個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