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燕呆住,怔怔的看着這個男子,她沒想到,在自己快要絕望的時候,竟然是一個並不怎麼熟悉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擋下這風雨。
秦明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他來到這個世界並沒有多少朋友,一切都是陌生,而南宮燕卻悄然佔據了一個位置,而秦明,很珍惜這份友誼。
只是公孫仁的臉色卻當即就變了,他是公孫家家主的獨子,仗着公孫家的勢力爲非作歹習慣了,少有人敢當面斥責他,可是現在,竟被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辱罵,一時目光森寒無比,冷冰冰的說道:“小子,你可知道你在和誰說話?”
秦明不屑的一笑,道:“你瞎了還是聾了,當然是和你說話。”
公孫仁這次徹底忍不住了,直接一掌向着秦明打去。
掌風如刀,刮的人臉頰生疼,秦明神色一凜,感覺此人並非一般的紈絝子弟,實力不俗。不過這對秦明來說確實算不了什麼。
秦明擡手,兩人雙掌相接,只聽砰的一聲,秦明紋絲不動,公孫仁卻後退半步。
秦明心中登時一驚,他並沒有大意,感覺到了公孫仁實力不俗,也用了不小的力道,誰知道始一接觸,秦明就感覺到了公孫仁這一掌的非凡,層層勁力不絕,如千重大浪一浪蓋過一浪,猝不及防之下,秦明險些吃虧,幸好自身實力夠強,生生將公孫仁逼退。
公孫仁同樣吃驚,他這一掌看似尋常,其實是用了公孫家絕學疊浪掌,一掌疊起千層浪,看似一掌,實則勁力層層不絕,公孫仁雖然年輕,但自身資質極好,這一掌足有三層勁力,一層強過一層,然而與秦明對碰之下,卻感覺猶如撞上了一座神山,任憑巨浪滔天,秦明卻仍然巍峨不動。
一旁的南宮燕吃驚,她天賦異稟,實力猶在公孫仁之上,不過雖然如此,南宮燕也知道公孫仁的實力在凡州也是赫赫有名,不只是靠公孫家的名聲而已,凡州年輕俊傑榜排行第二十一的高手,怎麼可能只是說說。
可是眼下卻被秦明一招逼退,南宮燕不是不知道秦明的實力不錯,要不然也不會有能力一個人滅掉小屍派,不過卻沒想到能夠如此強。
相對於南宮燕的驚訝,公孫仁更多的是憤怒,殺意陡然大盛。
秦明冷笑,他不知道公孫家,自然不會畏懼公孫仁,然而即便是知道公孫仁的來歷,秦明也絕對不會示弱,敢獨自一人闖小屍派的人,怎麼會在乎多一個仇敵?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氣氛越來越緊張的情況下,公孫仁一行人中的一個灰衣老僕走了出來,攔住了公孫仁,小聲道:“公子,正事要緊,至於和南宮小姐的事情,急不得。”
那人雖是一個老僕,但是公孫仁似乎極其聽他的話,聞言雖然心中惱怒,但卻也壓下了心中怒火,轉而對南宮燕說道:“你不必得意,等你進了公孫家的門,我一定會好好****你。”
說完之後,公孫仁又目光陰毒的瞪了秦明一眼,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眼中那**裸的殺意卻是不加掩飾。
秦明面無表情,他不是不想直接殺了對方,一來爲了南宮燕,二來爲了永絕後患,可是他很忌憚那個灰衣老僕,給他一種極其強烈的危機感,秦明猜測此人實力有可能已經超越了淬血境,所以秦明並沒有不依不饒,不過也沒有好言相向,秦明確實不想無端招惹一個強大的仇敵,但卻也並不畏懼。
看着公孫仁一行人遠去的身影,秦明笑了一笑,看向南宮燕,卻見後者眼圈微紅,有些呆呆的看着自己。
“我是不是很帥?”秦明看似認真的說道,隨後露出幾分得意的神色。
南宮燕臉頰微微一紅,輕啐了一口,隨後正色道:“他可是公孫家的家主的獨子,你今日這般得罪於他,就不怕他報復你?”
秦明做出憂慮狀,道:“你很擔心我嗎?唉,其實我也很害怕,要不這樣,你和我浪跡天涯,咱們再也不回這凡州了,這樣他們就找不到我們了。”
看着故作憂愁的秦明,南宮燕一時無奈了,剛纔看着這傢伙冷漠霸道的樣子倒是多了幾分別樣的風采,可是此時卻變得沒有正經,明顯是在佔她便宜,讓南宮燕有些無語,只得催促秦明快點去找船。
秦明嘿嘿一笑,轉身離去,同時,口中輕輕說道:“我是不知道公孫家到底有多大勢力了,不過既然你把我當朋友看待,即便今日把那個公孫仁換做神聖皇朝的皇帝老兒,我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聽着秦明說完這句話,看着他遠去的身影,南宮燕一時竟有些癡了,心中被秦明剛剛那句話完全充滿。南宮燕不知道,在自己當初允許秦明叫自己燕兒的時候,秦明的心中已經將自己當成了朋友。
……
船隻很好找,如今仙島問世,大量修煉者都要去那仙島上尋找機緣,而偏偏那霧靄之中有神秘力量,處於霧靄中,法力失效,唯有肉身可動用,所以除了鳥兒,任何人都別想駕馭法寶飛進去,因此許多的漁家、商人開始做起了運送修煉者的買賣。
碧波盪漾,海天一線,秦明與南宮燕坐在船頭,靜靜地欣賞着周圍的海景,今日天氣極好,海風微微吹動,並不狂躁,有海鳥輕鳴,不時可見到魚兒躍出水面,一片太平景象。
雖然船隻很多,但是因爲需求量同樣很大,所以這艘普通的小漁船除了秦明二人,還有兩個散修靜坐在船尾,兩人皆是二十多歲的青年,一個身材魁梧,一個矮小消瘦,形成了鮮明對比,上船時秦明和這兩人聊過幾句,知道身材魁梧的那個叫做雷浩,身材矮小的那個叫做李三,算是凡州有些小名氣的散修,都是淬血境中期的高手。
此時幾人都在靜靜的觀看風景,突然一道巨大的白色身影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讓幾人神色都有些興奮。
“東海白龍鯨!”李三驚呼道。
秦明也點頭,那確實是之前見過的白龍鯨,只是如此近距離的觀看,那龐大的身軀真的太過震撼,比之尋常的鯨魚還大隻是沒有鯨魚那麼臃腫,體型修長了許多,而且密佈乳白色鱗片,此時距離這個小漁船不過三十丈左右的距離,看的真切,也怪不得李三驚呼。
船家是個四五十歲膚色漆黑的中年漢子,此時看着那巨大的白龍鯨,滿臉笑意道:“這白龍王可是我們海邊漁民的守護神咧,救了不少人咧。”
秦明疑惑的問道:“白龍王?”
“是滴,我們這些海邊的漁民都靠它保護呢,比龍王還管用,時間久了就都稱呼它爲白龍王。”那個漁民說道。
衆人恍然,這時雷浩突然開口,滿臉憨厚的道:“你們稱呼它爲白龍王,不怕東海龍王發怒嗎?東海漁民不是最信奉龍王了麼?”
這時只見那漁民笑着搖了搖頭,道:“祖輩上說,以前確實有龍王,那時也是很靈的咧,求風得風,求雨得雨,這白龍王那時也只是救救落水的漁民而已,只是後來不知道怎的,龍王求着不靈咧,時間一長,誰還信這勞什子龍王?倒是白龍王經常救人,還幫我們打海盜,打海上的惡獸,現在白龍王守護的這片區域最是平安咧。”
衆人聞言都點頭,爲這白龍王的神異而吃驚,只是秦明卻不知爲何眼中總是浮現出青龍的身影來,不知道這青龍與傳說中的龍王算不算一族。
“就快到咧,大家坐穩了啊,在這裡掉下去會被海獸吃掉的,在船上不會。”那個漁民突然開口,將正在沉思的秦明驚醒。
秦明擡頭,只見前方百丈外,一片濃重的大霧將前方一片海域完全籠罩,那霧灰濛濛的,就那麼靜靜的籠罩在那裡,即便是此時海風已經不小,但是那霧氣卻聚而不散,絲毫不受海風影響,就那麼籠罩在那,隱隱有七彩霧靄飄出,十分奇異。
看着這片如同固體一般凝聚的奇異霧靄,衆人的臉色有驚訝,有恐懼,還隱隱有些興奮,都變得十分複雜。
秦明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似乎這次仙島之行,並不會太過順利……
此時距離秦明所在的這隻小船北方十里之外,一艘用珍貴的碧水紅松打造的豪華巨船正在破浪前行,也已經到達了這霧靄的邊緣,巨船的桅杆上的大旗招展,上書公孫二字。
“今天爲何不叫我殺了那個小子,如此挑釁於我,實在當斬!”船頭上,一個錦衣公子手持摺扇,滿臉恨意,赫然是秦明在東海邊遇到的公孫仁。
公孫仁身旁,那個灰衣老奴侍立在旁,此時聞言答道:“公子,東海邊上近日來連番血案,當朝聖上頒下聖旨,不準任何人在海邊大動干戈,並且派出十大護國將軍之一的東方長明那老傢伙親自鎮守東海邊,而東方家一直與我們公孫家不合,若是別他抓到把柄,對我們實在不利。”
公孫仁聞言點頭稱是,只是那灰衣老奴卻未說完,繼續道:“這是其一,我之所以請公子不要出手,還有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公孫仁問道。
灰衣老奴目光閃爍,聲音有些低沉的問道:“公子可曾記得那個年輕人攔住公子時,南宮小姐曾叫那個年輕人什麼名字?”
“我哪記得他叫什麼,海叔您就直說了吧。”公孫仁不耐煩的說道。
灰衣老者聞言,解釋道:“南宮小姐叫那人秦明,如果老奴沒有猜錯,這個年輕人就是單槍匹馬滅了小屍派的那個秦明,只是不知道怎麼與南宮小姐相識。”
“那又如何?我公孫世家豈是一個三流小門派可比,那小屍派號稱天雲山脈之首,卻不過徒有虛名罷了。”公孫仁不屑道。
灰衣老者點頭又搖頭,道:“小屍派確實徒有虛名,天雲山脈比小屍派強大的門派多的是,只是小屍派背後的勢力太過可怕,而小屍派又不主動招惹那些強大門派,所以才相安無事,這些事凡州的修煉者大都知道,秦明又是那附近的人,如何能不知道?
可是公子想想,一個普通的修煉者,就算有天大的膽子,又怎麼敢完全無視小屍派背後的那個勢力,將小屍派屠戮一空。”
公孫仁聞言恍然大悟,道:“你是說這個秦明背後有人撐腰,無懼小屍派背後的勢力?可是天下又有誰會主動挑釁那樣的龐然大物,我實在想不出來。”
灰衣老者目光深邃,道:“不管他背後是什麼樣的存在,即便是他背後沒有大人物,我們也實在不應該輕易的招惹,因爲我們不能拿整個公孫家去賭,而且也完全沒有必要,公子要是真的想對付那小子,等從仙島返回凡州,只需派一個使者將秦明的消息傳達給那個勢力,到時候何須我們出手,若是他們都殺不死秦明,我想公子只能隱忍了。”
公孫仁點頭稱是,雖然心中仍有怒火,但是公孫仁也並非一般人,知道什麼事可爲,什麼事不可爲,只等返回凡州,再遣人去給那個強大勢力報信,想到這裡,公孫仁心中怒火才稍減。
然而此時公孫仁並不知道,秦明確實只是一個沒有絲毫背景的普通散修,曾經的師門靈門,在他們眼中動動小拇指就能碾碎。而且,如今的公孫仁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再也沒有返回凡州去報信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