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一個人影撞破了發電廠辦公樓的牆壁,從樓裡倒飛而出。
看那深藍色的制服,便知此人是evolution的裁縫老兄,他飛出來的地方是三樓,還未等他落地,另一條人影就以兔起鶻落之勢,從牆壁的窟窿裡追了出來,在空中對其追身襲殺,不給對手半分喘息餘地。
在幾分鐘之前,裁縫從外面那位手腳斷掉的同事口中得知,電廠裡有兩個能力者,八成是反抗組織成員,其中一個很強,另一個感覺上比較弱,只是戰鬥方法非常卑鄙猥瑣。
於是,裁縫小心翼翼地潛進來,找上了那個“比較弱”的,他的計劃是……先偷襲左道,將其制伏,然後再去和血梟談判。
事情似乎進展得很順利,裁縫悄無聲息地行動,併成功接近了目標。當時左正道站在一個檔案櫃前,嘴裡叼着個手電,翻看着抽屜裡的一疊疊紙質文件。
正在裁縫準備用一記手刀搞定他的瞬間,左道頭也不回地來了一招“神龍擺尾”,這一下子實在太突然了,而且很快,力道也絕對不小。
裁縫對事情的發生毫無心理準備,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傢伙居然裝得像沒事兒人一樣,來了個將計就計。裁縫被一腳印在胸腹處,胃中一陣翻騰,差點兒沒把上一頓飯給吐出來。他要是繃住了肌肉挨這一腳,可能並無大礙,但此刻他沒有任何防備。沒被踹昏過去就不錯了。
“卑鄙小人!哪裡跑!”左道在空中追殺過來,劍氣連出,張口就是兩句十分無恥的言論。
裁縫覺得眼前這傢伙的邏輯簡直匪夷所思啊:我這是跑嗎?我這是被你踹飛的吧?還有……你居然叫我卑鄙小人……就算我背後偷襲是有那麼點兒卑鄙,但那跟你的陰險行徑比起來還能算個事兒嗎?
裁縫這次算是正面應敵了。雖說他在空中倒飛,但很快就穩住身形,強忍住胸中一口氣血翻騰的難受感覺,他迅速使出能力,雙手做了個向兩邊撥開窗簾的動作,隨後其身前一米見方的空間發生了扭曲,左道的劍氣偏離了原本的軌跡,順着被扭曲的空間弧度飛向兩側。
裁縫張開身體。抵消退勢,翻身落地,而左道他不敢貼得太近,他也趁勢落下。兩人站到了地面上,中間隔開五六米距離,對峙不動。
還是裁縫先開口了:“閣下比我想象中要更難對付啊,不知……”他還沒能問出來。
左道就搶道:“不錯!我就是……人稱碧血丹心千古照,夢說一劍應長風的……左……道!!!!”
裁縫早已僵化的嘴角。竟也忍不住抽搐了幾下,他心道: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綽號……而且這傢伙突然打了雞血一樣的語調是爲了什麼……當自己在唱戲嗎……關鍵是他想出來的這兩句詩和他表現出的行爲根本是背道而馳啊……話說左道這個名字倒是有聽過,不就是之前在龍郡批量生產假信用卡的瘋子嗎……
“奸賊!”左道厲聲喝道:“你竟敢偷襲我!好在貧道有仙器護體,否則豈不是憑白遭了你的暗算!”
“嗯……你的鞋印還留在我的衣服上……”裁縫實在受不了了,他忍不住想揭穿這人渣的滿口胡言。
“沒想到,你也是個識貨的人物。不錯!這就是傳說中的……無敵風火輪。”
“首先……無敵風火輪,是一部電影裡虛構的招式。而且和腳也沒什麼關係……其次,風火輪確實是種踩在腳下的法器,但那是輪子,不是靴子……”裁縫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跟左道解釋。
“行了!你不必說了。”左道打斷道:“想必經過剛纔的交手,你也領教了貧道的實力,我告訴你,若是貧道使出全力,彈指間便可將你這凡夫俗子化作瀣粉,我勸你還是……”
“我明白了。”裁縫忽然主動打斷了左道。
“啊?你明白啦?那就好,那你就速速離去,不要自尋死……”左道說着,又被打斷。
裁縫接着道:“我明白了,你想拖延時間。”
話音未落,他便反攻而上,經過這一兩分鐘的時間,裁縫也算緩過氣來,他從左道的速度和力量就能判斷,這傢伙肯定比自己要弱,說那麼多廢話,就是在等同夥注意到這邊的情況趕來幫忙。
裁縫已經吃了暗虧,豈能讓對方繼續牽着鼻子走,他十指作爪,衝到左道面前,對其做出撕裂的動作。
左道一個踉蹌,莫名其妙地倒在地上,閃過了迎面而來的十道能量,他上半身原先所在的位置,發生了空間扭曲的現象,無形的空間裂痕像人的手指那樣交錯在一起。
裁縫一時也分不清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避開了這一擊,但他推測,這多半是有意爲之,畢竟左道下地的速度是裝不出來的,這種扮豬吃虎的事情,裁縫可不會上當。
他絲毫不敢大意,順勢便彎腰俯身去擒左道,這貨果然無恥到了極點,躺在地上,對準裁縫的褲襠就蹬出一腳。
裁縫這回早有防備,扭轉身體,一個翻越,來到了左道頭頂那一側。
左道則是一個鯉魚打挺起身,隨後就來了個抱頭半蹲,像是要朝前方竄出。
裁縫心說:你當我白癡啊?這種當我會再上?你不就是想引我上前,再來一次“神龍擺尾”嗎?這次換我將計就計了,反正你出腿的力量和速度就那麼回事兒,我有了防備,完全可以在你攻擊的瞬間抓住腳踝,接下來就看老子把你臉朝下當溜溜球甩吧。
他心裡想着,低喝一聲,故意讓左道聽見,上前一步,一手護在胸前,另一手已然做好了在左道出腳後抓起腳踝的準備。
左道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他又踹了,同樣的方式,同樣的招式,不同的是,速度和力度大概是剛纔的三倍左右。
裁縫沒能抓住左道的腳踝,他擋在胸前的手上留下了一個鞋印,然後那隻手被壓扁了,掌骨碎裂,一股巨力隔着手掌傳到胸口,胃裡的那頓飯還是吐了出來。
下一秒,他又一次倒飛了出去,這回他沒能在空中穩住身形,而是仰面摔倒在地,口吐白沫。
左道慢悠悠地站起,回過頭去,臉上帶着猥瑣的笑容,對裁縫說了兩個字:“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