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以牙還牙
可惜關於李進寶已經還了部分欠款的說法沒有人能夠證實。李進寶的家人明確表示沒有給過他這麼一筆錢,對於現在的李家來說,一萬元不是小數目,以李得發現在給人看大門,妻子不工作,兒子掙得不夠自己花的現狀來看,幾乎是一家三口人三個月的總收入,還得不吃不喝,知道兒子濫賭而且一直死性不改,家裡哪敢再多給他錢。
另一方面,鄭德才的妻子也沒見過他聲稱的拿回來的一萬元還款,雖然鄭德才一再解釋他只是裝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一個月內全花掉了,沒跟妻子說過,但警方沒有相信他。
而李進寶爲什麼大半夜的會去那麼偏僻的小衚衕,警方也終於查明瞭原因。美色動人心,這條小衚衕的一位住戶譚秀蘭便是李進寶的姘頭,李進寶沒錢還濫賭,但誰讓他長了張不錯的麪皮呢?譚秀蘭的老公每週一、四上夜班,紅杏出牆的她便叫李進寶來她家裡,風流快活自是不提,案發當天,李進寶又依約前來,纔會出現在小衚衕,沒想到,美人沒見着,命反倒送了。
但是這條新線索沒能爲警方找來位新犯罪嫌疑人,案發時間段內譚秀蘭的老公一直在單位加班,一組的工人全部能爲他作證,他也是下班回家以後才知道家門口出了人命案了,卻始終沒往自己身上想,直到警方找上門來。
不管譚秀蘭家怎麼鬧的天翻地覆,在沒有找到新的證據證明是別人開着鄭德才的車撞死李進寶之前,他是唯一有作案動機且同時擁有作案工具的嫌疑人,鄭德才只能呆在拘留所裡,如果警方的後續調查不能發現別的疑點,等待鄭德才的將是法律的制裁。
基層派出所的工作太過瑣碎,文沫漸漸地產生了疲憊感,不禁讓她對幾十年如一日一直奮戰在派出所的老民警產生了敬意。雖然羣衆對警察總有些似有似無的厭惡,因爲他們其中出了幾匹害羣之馬。因爲不管他們怎麼處理一件案子,總會有人不滿意,因爲他們是直接與老百姓接觸的掌握着公權力的人。但有一點我們無法否認,當災難降臨在我們身上時,我們的第一反應仍然是打電話報警,希望他們能像救世主那樣及時出現,將我們拉出恐懼的深淵。
上述結論適用於任何人,包括一直認爲自己與警察是天敵的刀疤三。所謂報應,不過是前一天你還拿着鐵棍不斷揮舞叫囂,第二天便有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刀疤三每天就忙那麼幾天,把弟兄們帶出去,挨家挨戶地上門索要保護費,商戶們敢怒不敢言地給了。之後一幫弟兄都分到些錢財,各自出去找自己的樂子,直到下個月,周而復始。
今天是月初收完錢的好日子,刀疤三蒸了個桑拿、酒足飯飽後摟着一個小姐搖搖晃晃地往家走去。身爲b市不入流的小混混,刀疤三地盤僅僅只有公安大學附近幾條街寬。卻也足夠他舒舒服服不工作。但想要再多,卻也是不可能了。
做爲了一個混混,刀疤三算是聰明的,他深之殺雞取卵的壞處。從不把人往死裡逼,張弛有度,每到學生放假店裡收入銳減的時候,只要店裡隨便意思意思,多得他也不強求。唯一的例外黃老闆,只不過刀疤三知道他的麪糰性子,想怎麼揉都行。
刀疤三的住處說出去實在有些寒酸,在公安大學不遠處的一幢老式小區內。這房子還是他爸媽留給他的。當年房改時購買的公房,不然在這寸土寸金的b市,可憐的刀老大想靠着每月敲詐那麼點錢財買個房。估計他得每月不停七十年不休,還得一分別花。
所以有個窩刀疤三就知足了。也幸虧他的父母死得早,沒有看見好好的一個兒子走上了混混的道路,不過也因爲他父母死得早,十來歲就沒人照顧,全憑自己,想要不被別人欺負,只能反過來欺負別人了。因此刀疤三憑着自己的拳頭,在這一畝三分地裡闖出些名頭。
好了,閒話少說,刀疤三帶了個妖嬈的小姐回來不是憶苦思甜的。上樓,開門,先摸幾下佔點便宜,猥瑣地調戲道:“心肝寶貝,等我洗白白回來,乖,去牀上等我,嘿嘿。一會老子叫你哭着求饒。”
那名叫夢蝶的小姐浪笑幾聲:“唉呀,我的刀爺,知道你最棒了,快點回來,人家都等不及了嘛。今兒個你可得好好餵飽我啊。”說完輕車熟路地往臥室摸去。她跟刀疤三來他家無數回了,哪哪都門清,連燈也沒開,脫光衣服就躺到牀上去了,一邊跟幾個沒出臺的姐妹聊聊天,一邊等刀疤三回來。
一隻手捂住她的嘴時,她還只當刀疤三猴急這麼快就洗回來了,伸手摸上了他那裡,手剛碰到,那人猛地打開了她的手,拿出繩子將她捆了個結實,又掏出一截布條擋上了她的眼睛。
夢蝶剛剛掙扎了幾下便覺得手腕鑽心地疼,心中暗罵這刀疤三什麼時候這麼變態要玩sm了?回頭真弄得她一身傷可要好多天接不了活了,一會得問他多要點錢當損失費。
正當夢蝶想着要多少合適的時候,刀疤三猥瑣的聲音再度傳來:“寶貝你在哪呢?等急了沒?我來了,嘿嘿。”
刀疤三隨手打開了燈,室內亮起的同時,刀疤三首先看到的就是被五花大綁的夢蝶,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後腦就被棍子狠狠地敲了一下。
他眼前一陣發黑,但多年打架的本能還在,他沒急着轉身,而是向牀邊撲去,尋找他一直放在牀底下的砍刀。
身後傳來了男子低低的笑聲:“呵呵,你是在找這個嗎?刀老大。”刀疤三慢慢轉過身去,映入眼前的那人輕笑着把玩着他藏在牀下的砍刀,等刀疤三腦袋的眩暈感消退,看清來人的長相,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你,你,你,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你?你不是,不是,不是......”不等刀疤三說完,那人手中的木棒再次揮過來,這一次,目標不是他的頭了,胸前,雙臂,膝蓋,刀疤三拼命地反抗,奈何他腦袋受的那一擊是對方全力施爲,目的就要讓他失去反抗能力。
漸漸地,刀疤三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而對方卻也停下了手,很顯然,對方沒想那麼快殺死他,就像貓戲老鼠一樣,逮着了不急着吃下去,一定要慢慢玩死纔有成就感。
但刀疤三也算硬氣,硬是咬着牙不喊叫不求饒,當然,這也使他失去了最後的求生機會,如果他肯放開嗓子喊幾聲救命,樓上樓下都被驚動的情況下,相信那人也沒膽子繼續留在這打死他。
然而刀疤三有他的堅持,他們道上混的,過得本來就是刀頭上舔血的日子,生死有命,死也要死得像個爺們,以後別人說起,他刀疤三也是條漢子,值了。
所以,他被人打得吐血,只是擡起手擦掉,他的膝蓋再也支持不了他站着,他跪得筆直,直到死,他再沒有說一句話,陷入黑暗的前一秒,眼前閃現着他的一生,刀疤三忽然發現,他其實什麼也沒有得到過,愛情,買來的小姐可能有愛嗎?親情,從小父母雙亡他幾乎忘了他們的長相,友情,沒有錢誰會跟着他一個小混混,原來什麼都沒有啊。吐出最後一口氣,刀疤三希望如果還有來世,他能過正常人的生活,打一份有些辛苦的工,找個他愛而且也愛他的女人,組建一個溫馨的家庭,一定要教好他的孩子,不讓他們再走他的老路......
夢蝶的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當然,是嚇的,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雖無絕對,但夢蝶顯然喜歡刀疤三的錢多過他這個人。她怕等那人殺了刀疤三,下一個死的就是她了,但她不敢放聲大哭,怕惹那人不喜,因此她努力在牀上蜷起來,一聲不敢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幸好那人對殺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沒有什麼興趣。過了不知道有多久,她聽到開門關門的動靜,房間內死一般的寂靜,只有濃重的血腥味不斷涌入夢蝶的鼻子,讓她終於忍不住開始嘔吐。她小心地豎起耳朵,仍然聽不到任何動靜,她終於大膽些控制着身體在牀上移動,摸索着她的手機,摸索着聽到了解鎖的動靜,摸索着就着剛纔跟朋友聊天的**界面,摸索着按下錄音鍵,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鬼哭狠嚎般地喊叫着:“殺人了,快來人啊,殺人啦。”
慘叫喊在整幢樓裡迴盪,鄰居紛紛被驚醒,清醒過來後得知是刀疤三家裡發出的喊叫聲,衆人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深更半夜的,尖叫聲一直不停,便有人報警了。
於是明顯沒睡醒的權澤政不甘心地將文沫也從溫暖的被窩裡喊起來,一起去了報案地,誰也沒想到等待他們的將是又一個血腥的殺人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