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 溶洞的秘密
直到三個小時後,那名護士才腦袋發暈,清醒過來。
此時天剛矇矇亮,護士捂着仍有些疼的頭努力站了起來。
昨天到底是誰偷襲了他?這裡是醫院,又不是銀行,裡面關的全是精神不正常的瘋子,哪個混蛋也神經不正常大晚上跑到這來發瘋啊?
可是醫院裡仍是靜悄悄的,現在不過四點多,病人們多還沒有醒來,護士側耳傾聽着,沒有聽到異常聲響。
一切正常。可是他昨天經歷過的肯定不是夢,他的頭直到現在還疼得厲害,掛在腰間的鑰匙不見,偷襲他的人那張二十多年面無表情的臉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要不要向院長彙報一下呢?想想王忠良平日的爲人,他忍不住瑟縮一下,心下打定主意,只要醫院確實沒有什麼異常,沒有人問到他頭上來,他一定要裝死到底,反正這裡也沒有監控設備,只要自己咬死了不認,誰也沒有辦法。
所幸那護士緊張了一天,到了晚間下班時,除了三病區一名病人發起了高燒,沒有任何異常,他長長舒了一口氣,若無其事地下班回家去了。
昨天晚上到底是誰光顧了安定醫院呢?當然是那位立志要復仇的申家村青年。他在申家村人被抓走後,一直盯着這夥人的動向,早在文沫剛來v市沒多久,他便已知道呂銘浩是被人關進了安定醫院的,只是那個時候他從來都不知道呂銘浩到底重要在什麼地方罷了。他以爲,終於有外市職務更高的警察來了,他們村子裡的人很快就能被救出來,可惜是他太天真,文沫一個人的實力,怎麼能跟全市所有黑惡勢力鬥得起來呢?他不敢光明正大地接近她,告訴她自己知道得一切,只能隱在暗處。打個電話提示一下線索。
他還不知道文沫回來v市了,即使知道,昨夜這趟安定醫院之行他也非來不可,他急切地想從呂銘浩口中得知的是,當初他跟方大家一行人進山。到底發現了什麼。才讓方大家遭遇殺身之禍,而呂銘浩又是因爲什麼,能幸運地活下來。
安定醫院的歷史只有短短的十一年。它原來是十年前“非典”肆虐時,被軍隊臨時建起做爲隔離病區使用的,當軍醫撤起後,這處地方被嚴格消毒後,才轉做精神病院使用的,五年前,因爲有病人逃起後在山下不遠處上吊自殺,醫院才下了大力氣加蓋了外牆,並在裡面安裝了三道鐵門。
爲了見呂銘浩一面。青年可謂費盡心機。當初他打電話給文沫,本是期待警察能救出呂銘浩來,可是沒想到王忠良這隻老狐狸做了萬全的準備,居然放心大膽地讓文沫進去一間間病房尋找都沒能見到人,所以這一次,在去安定醫院之前。青年就已經分析出了呂銘浩被囚禁的可能地點。
利用自身職務之便,青年得以拿到幾次安定醫院施工改造的藍圖,幾相對比,把太過明顯的改動之處去掉,他很輕鬆地找到了兩處適合藏人的地方。昨天夜裡。他趁着夜黑風高沒有月光,先是從安定醫院後身一處監控死角翻牆進了醫院,後又打暈值班護士偷拿到鑰匙,便向着那兩處改動處走去。
這兩處地點,都位於三病區內,三病區的門打開時需要指紋驗證,他一開始並不知道,後來還是又返回一趟值班室,拿膠布套取了值班護士的指紋,纔打開的門。所幸醫院十分相信他們的保安設施,夜間值班員一共兩位,都在一病區,他來來回回拖了一個多小時的行動並沒有驚動其他人。
幸運的是,進了三病區後,他在第一處改動就找到了人。這裡,是原來的手術準備室,後來安定醫院改成精神病院後,手術室也被改成了病室,這間準備室就被封上了大門,但是連通手術室的門並沒有撤,只是在改裝後的病室內將門改得僅容一人出入,又在門的位置處放了個衣櫥,不仔細看,根本想不到這後來還有間密室。青年輕手輕腳潛進密室,打開手電筒照到了蜷縮在牀角的人臉上。如果不是照片實在相像,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居然會是他要找的人。
呂銘浩本身長得不錯,器宇軒昂,個子高高,十多天時間,他明顯憔悴得不成人形,手電筒光剛落到他的臉上,他便像受驚的小獸般睜開眼睛,身子努力向牆角縮,嘴裡含混不輕地嚎叫着:“走開,走開,救命啊,走開,不要碰我,走開。”狀態幾近癲狂,像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但十多天前呂銘浩還是正常的,他這樣子,不是裝的,就是嚇的。青年拿出百分之兩百的耐心,不住地勸他,在他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之後,開始詢問。
其實呂銘浩這些天來雖然總被關在不見天日的密室裡,但卻真沒有人虐待他,是他做慣了大少爺公子哥,剛開始不服管教,很是被這裡強壯的男護士收拾了一頓,穿着專門防止病人自殺的衣服,手腳連動一下都做不到,再加上他精神一直極度緊張,睡眠不好,所以他才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此時聽明白青年的話,他眼中閃出希冀的光:“你,能不能救我出去?”這鬼地方,他一分鐘都不想待了。
“只要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可以考慮。”得到青年的保證,呂銘浩一掃先前的瘋態,坐直身體:“你問我,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方大家一行人都死了,只有你還活着,我想知道,你們在雲水山到底遭遇了什麼?是什麼人把你關到這裡來的?”
聽青年提起雲水山,呂銘浩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和後怕,那段經歷,是他絕對不想回想的。
雲水山上有寶藏這件事,是他無意間聽到母親沙麗華說的夢話,原本他也不可能當真的,可是沒過兩天,他收拾東西時,從家裡的雜物室裡翻出了用油紙包着的半張羊皮,這張羊皮泛着黃,邊角處破損嚴重,正面書寫的墨跡很淡很淡,應該有些年頭了,,呂銘浩一時好奇,仔細看起羊皮上寫寫畫畫的內容。
他只能大概看出來羊皮紙上畫着的是一副地圖,地圖左上角有用紅色硃砂醒目標出來的一個叉號,圖旁邊還有註解,不過那些文字像是古字,呂銘浩認得很吃力,好奇之下,他便把羊皮紙拿去給學考古的女友蔡清靈看。
這一看,不得了,原來這羊皮紙竟是一張藏寶圖!兩人激動之下,去尋了女友的導師方大家,經過方大家的鑑定,這副羊皮紙大約有1000多年了,與上面所寫的關於後漢隱帝的內容倒是能印證上。
方大家研究了一輩子中國佛教歷史,對後漢這個中國佛教起源時期興趣濃厚,在查了很多相關方面的資料後,方大家越來越確信這副藏寶圖的真實性,也找出了地圖上標準紅叉的位置就在現今的雲水山附近。之後,便有了考古隊雲水山之行。
可誰也沒想到,這一去,他竟是再也沒有活着見到方大家一行人。包括他相戀多年的女友蔡清靈,也是前幾天,這兒的看守才告訴了他女友的死訊,他當時的心情比死還要難過。
呂銘浩痛哭地閉上了眼睛,把自己在雲水山溶洞內看到的情況告訴青年:“我們進入溶洞深處後沒多久,就被一條河攔住了去路,那條地下暗河的位置,被方老看出不對來,我們剛剛經過的地方,壓根沒有那麼多水,怎麼可能一轉彎,連路都被沒了?這些水肯定不是自然條件上彙集到溶洞內的。方老帶的人四處尋找進水口,最終在山壁上找到了露出一小截的排水管。那根管子明顯是現代工藝,不可能存在一處還沒開發過的原始溶洞內。肯定有人比我們先一步來過溶洞,探過這裡的地理位置,才引水過來的。
我們的目的就是找寶藏,當然就沒有過度關注別的,既然水的合理來源找到了,方老便帶着我們一行人坐船往裡走。”
說到這,呂銘浩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我們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那處溶洞最裡面,是一間頭頂有一個天然開口的大坑,陽光照射進來,四下一覽無遺,連空氣也比別處清新許多。可就在這麼一處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卻人爲地釘出來幾間牢房樣的隔間出來,每個隔間四周,都由手指粗的鋼筋隔開,而牢房裡,關着的是一羣羣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男人,河邊上,還有三個正在吃飯的男人。
估計誰也沒想到這裡會有人來,三個男人見到他們時愣了好一會,才掏出槍對準了我們。
雖然我們這邊人佔優勢,但是誰都沒有武器,我們不敢跟他們硬碰硬,那深山裡,被打死也是白死,所以才那麼容易被他們三個男人抓了起來。
我被抓後沒多久,就被後來的幾個人單拎出來了。爲什麼他們就把我一個人關到這鬼地方,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救我出去吧,這裡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我爸是市長,只要你救了我,你想要官還是要錢我都能幫你,救救我吧。”
青年慢慢起身,突然一掌劈暈呂銘浩,他還不知道呂成功已經死了,還是讓他先待在這裡吧,雖然不明白那些人爲什麼一直不殺他,但是這麼久過去了,他在這待着反倒安全,出去,估計肯定會被殺人滅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