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來分析一下現在的局勢吧。
第一,珈藍帝國東鄰王朝冰火之城,現在他們和王朝已經毫無情義可言。
當然沒有情義歸沒有情義,珈藍帝國作爲神聖王朝的天然屏障,還不至於對珈藍帝國動武,一旦珈藍帝國被覆滅,下一個將要面對帝國和巴亞公國的就是神聖王朝。
脣亡齒寒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第二,珈藍帝國西南方向的羅普斯城有着正在朝着他們發動戰爭的帝國軍,他們在福斯特·諾瀾的帶領下已經打到了中部腹地,正在朝着卡列尼城緩步推進。
對於帝國軍來說。
卡列尼城是必須奪回的城市,有了卡列尼城他們才能夠進攻神聖王朝。
第三,西北方向巴亞公國已經來襲。
巴亞公國和帝國抱着一樣的想法,那就是覆滅神聖王朝和珈藍帝國,徹底抹除維迦所有的勢力,同時在這場戰爭中分一杯羹。
不過相比於帝國,他們弱上數個層次。
因爲巴亞公國並沒有放棄在西方大陸的佈局,被西方諸國視爲噩夢的指揮官艾登·加里甚至沒有親自趕回來,這一戰也只是由國王巴亞大公親自帶着不到三十萬的烏合之衆來渾水摸魚,在他們的計劃中,只是單純的想遠遠跟在帝國後面喝湯。
即便如此公國軍如此不堪。
珈藍帝國的底蘊終究還是太少了。
失去維迦的震懾諸國之後,珈藍帝國現在大概只能勉強戰勝重心西移的巴亞公國,要是對上福斯特率領的帝國軍確實毫無勝算,而且說不定巴亞公國襲來的三十萬烏合之衆還有可能成爲壓死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如此嚴峻的形勢之下。
棲莉絲居然將手指指向了巴亞公國的國土,並且揚言要教巴亞公國如何當一個侵略者?
一衆軍官傻了眼。
明明現在他們是被侵略的一方,他們自身尚且自身難保,居然還有閒心去侵略其他的國家?難道現在最應該做的不是暫時向巴亞公國議和,請求他們退兵嗎?
從常理來推測確實如此。
但是棲莉絲認爲到了這種境地,還要遵循什麼常理,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事到如今,唯有劍走偏鋒了。
棲莉絲雖然不懂指揮軍隊作戰,但是基本的大局觀卻絕對不輸給頂級將領。
她輕而易舉的就看出,帝國真正的目的並不在珈藍帝國,而是在珈藍帝國身後的神聖王朝,那個被稱之爲第一序列的國家纔是他們的心頭之恨。
因此對於帝國來說,珈藍帝國這個新興國家是隨手可滅的,神聖王朝纔是當務之急。
那麼爲何要對珈藍帝國動手?
這只是因爲珈藍帝國擋住了帝國進攻神聖王朝的腳步,如果現在珈藍帝國放棄卡列尼城,相信帝國軍絕對會先將他們忽略,然後協同正在進攻王朝西岸的另一支帝國軍,採取雙面夾擊的方式拿下王朝。
看明白了這一點事情就好辦了。
這意味着只要暫避鋒芒,將卡列尼城還給帝國,讓帝國去找王朝的麻煩,然後處於風尖浪口上的他們就可以全身而退,贏得喘息的機會。
但是這個想法中存在一個巨大漏洞。
那就是失去了卡列尼城之後,他們還能去往何方?
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棲莉絲打算放手一搏,那就是主動向想要渾水摸魚的巴亞公國發動進攻。趁着巴亞公國重心西移,國內空虛,直接當一個侵略者,拿下巴亞公國全境。
這個計劃不可不畏不瘋狂。
主動放棄卡列尼城進攻巴亞公國,這可是相當於背水一戰啊。
贏了的話自然可以贏得喘息的機會,一旦輸了連個埋骨之地都沒有。
但是棲莉絲確實已經別無選擇。
做下了最終決策,棲莉絲開始準備第二步。
在她的命令下,一名士兵帶着她的親筆信趕往了加西里城。
那裡有着正在被聖龍國逼的無處可逃的坦尼爾·萊茵伯格。
在棲莉絲看來,聯合王國已經淪爲歷史,坦尼爾也宣誓向維迦效忠,她們似乎並不算是敵人,反而同是面臨絕境的盟友。
恰好棲莉絲不會指揮戰爭。
恰好坦尼爾·萊茵伯格無處可歸。
棲莉絲認爲只要這一封信送到,她和坦尼爾聯合起來,那麼拿下巴亞公國不過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而且在棲莉絲的調查中,坦尼爾和福斯特的實力基本相當,雙方皆互有勝負。
也就是說。
只要拿下巴亞公國,以此爲根基,等珈藍帝國恢復了元氣,就有可能依靠坦尼爾拿回今天失去的故土,甚至在背後狠狠捅福斯特一刀子。如果維迦在這期間歸來的話,這裡也將爲他重新崛起提供一個相當優越的條件。
————
加西里城。
原本愁眉不展的坦尼爾·萊茵伯格在看到這封信的瞬間喜笑顏開。
一切都如棲莉絲所料。
面對聖龍國來勢洶洶的進攻,坦尼爾正不知是退還是戰,戰吧,他們打不過聖龍國,退吧,他們似乎又無處可退。
在這個時候。
棲莉絲給他提供了這麼一個落腳的地方,試問他怎麼可能不高興。
更何況他已經宣誓效忠了維迦,現在加入到還效忠維迦的珈藍帝國之中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自立爲王這種事情他才懶得做,王所需要承擔的責任可不是常人所能想象,而且他這個歲數還有幾年好活。
因此坦尼爾迫不及待給了棲莉絲答覆。
從收到來信到發出回信,前後不到三個小時。
確實沒有錯,從頭到尾,坦尼爾都沒有考慮棲莉絲的作戰計劃是否有風險。
因爲對於坦尼爾來說,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小小一個巴亞公國,一羣烏合之衆,如果面對這樣的敵人還要束手束腳,那大概纔是真正的問題所在,這並非是自負,而是自信。
更何況巴亞公國僅僅三十萬軍隊,他和棲莉絲的軍隊聯合起來已經超過六十萬,這六十萬可不是什麼烏合之衆,而是真正身經百戰的精銳之師。
除此之外。
巴亞公國之中沒有一個所謂的名將,就連那個艾登·加里在東方大地也是籍籍無名之輩。
面對這樣不入流的對手。
或許從坦尼爾得角度看,想要輸纔是真正困難的事情。
而此時的巴亞公國也確實毫無所覺的繼續前進着,如果是艾登還好說,但是以巴亞大公的戰爭嗅覺,根本不可能預料到這個節骨眼上,棲莉絲和坦尼爾居然還有空打他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