虯鬚壯漢不由分說,拔出身後所負的兩柄巨斧,呼嘯着就向朱元砍來。
斧刃寒芒四‘射’,割破周圍空氣,配合虯鬚壯漢的彪悍神情,簡直活脫脫一個猛張飛現世,真李逵降臨。
朱元感覺着發麻的頭皮,眉頭一皺,心中有些惱怒,“這些人真是莫名其妙,自己好話說盡,可對方依舊我行我素,現在居然直接向自己出手,看來還是需要用實力震懾他們!”
心中念頭轉過,腳尖一點,身形飄忽,讓過斧刃,轉身面對偷襲的虯鬚壯漢,嘆了聲道:“既然你們要戰,那就戰吧!”
說罷以掌代刀,由上而下,當頭劈下。
“劃海分‘波’!”
真氣外鑠體外,刀罡化作九天神龍,麟角具現,帶着震天的龍‘吟’,向着前方撲‘射’而去,勢不可擋,就好像要將整個大海給劃分開來一樣。
“這是什麼武學?居然有如此威勢!”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剛猛的招式,居然能將真氣化作飛龍,簡直比陸家的驚天神掌還要霸氣四溢!”
圍觀的衆人紛紛驚歎不已。
“候兄,你看這個人使用的是什麼武學,看威力不下當今武林聞名的絕學之下!”剛纔那個叫張顯仁的錦衣少年,對着身旁一個臉‘色’青白的公子問道。
被稱作候兄的公子,一身青‘色’布袍,身形略顯瘦弱,但兩眼神光湛湛,死死盯着朱元的掌刀。
“我也看不出這是什麼武學,但我可以肯定,這應該是一‘門’刀法,對方現在只是在以掌代刀而已!”候公子搖了搖頭,有些不解。
要知道他的出身可是問天閣,這是一個以博學廣聞而著稱的武林‘門’派,要說對大明武林最瞭解的是誰?那一定問天閣,大明各‘門’各派的武學信息,幾乎都可以在這裡找到,但偏偏眼前這人使出的招式,自己居然一點都不認識。
“怎麼會有這麼霸道的武學,即便是我的開天雙斧也多有不如!”虯鬚壯漢正因爲自己一招‘逼’退朱元而得意,可沒想對方的反擊會是如此猛烈。
不過巨龍已近眼前,逸散的罡風將臉颳得生疼,巨大的壓迫感讓他沒有時間再感嘆,只得鼓起勇氣,使出平生解數,將手中的兩柄巨斧舞作一團。
“五丁開山!”似爲自己鼓氣,虯鬚壯漢在暴喝聲中,將手中翻飛不定的斧頭狠狠劈向眼前巨龍。
傳說上古之時,天降大水,生靈塗炭,有聖賢出世,誓救生靈於水火,於是便疏通河道,引流洪水,讓大地恢復乾燥。
但在中途,卻有大山攔路,使洪水無法匯入江河,就在這時,有天神下降,賜予這位聖賢一柄神斧,讓他劈山引水,最終使得洪水得治,大地重‘春’。
這五丁開山的招式,就是創作開天雙斧的武學前輩,根據傳說立意創造而成,威力自然非同小可。
所以在虯鬚壯漢的拼命之下,真氣化作斧罡,斧罡化作刃輪,刃輪恰似一輪明月,明月從天宇墜落,砸向飛騰而至的神龍,這是要把神龍當成阻擋在前方的大山,給生生劈開。
一個是巨龍騰天,要分江劃海,一個是五丁神斧,要劈山引水。
兩人的招式碰撞在一起,頓時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零碎的罡氣四散飆‘射’,圍觀的人羣也拼命躲閃,生怕被殃及池魚。
“什麼情況!到底誰贏誰輸了?”
因爲罡風‘激’起了滿地的塵土,所以周圍的人都看不清裡面的情況,所以紛紛詢問。
“我肯定是那個出招如龍的勝了,你看他那無與倫比的氣勢,怎麼可能輸!”
“我看倒不一定,李朋義的開天雙斧可不是那麼容易接的,否則當年他也不可能憑藉自己一人之力,就‘蕩’平了十二連環塢!”旁邊有人搖頭反駁道。
就在這一問一答間,場中的灰塵已經逐漸散去,兩人的身影也漸漸出現在衆人眼中。
“怎麼可能是這樣!”剛剛搖頭反駁的人失聲道。
場中一人,衣帶嚴整,神情淡然,背手而立,他正是朱元。
而叫做李朋義的那個虯鬚壯漢,則是跪倒在地,髮髻散‘亂’,雙手微微顫抖,臉上神情不停變幻,或猙獰或‘迷’惘。而那一雙巨斧,早已經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還有哪位朋友想要賜教的?如果沒有,我是不是可以進去了!”
朱元環視一週,見衆人表情各異,但再也沒有剛開始的輕蔑,知道自己立威算是成功了。
不過就在朱元正要踏步離開時,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慢着,小子你是不是太囂張了?只不過才擊敗我們中的一人,就想要進入無憂仙境,當我們怕了你啊!”
朱元扭頭一看,正是那個一直挑撥衆人的尖嘴男子,於是挑了挑嘴角道:“難道你還想和我再戰一場,那我就勉爲其難,和你再比試比試吧!”
尖嘴男子只是想要挑撥周圍人敵對朱元而已,可不想自己上陣,這會被朱元反將一軍,一時手足無措。
慌忙中,一邊不停後退,一邊連連搖頭道:“我的武學都不如周圍諸位高手,想要進去,你還是和他們比試吧!”
周圍衆人這時哪裡還看不出尖嘴男子的險惡用心,一個個心中暗罵他無恥,紛紛繞着他躲開。
看着孤零零一個人,站立着的尖嘴男子,朱元心中一陣快意。
朱元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自身沒有什麼本事,整天就只會搬‘弄’是非的小人,而且這個小人還幾次三番地找他麻煩,自己當然不會就這麼放過他。
於是也不要他同意,一擡右手,曲指成爪,對着他就抓取了過去。
朱元離他還有一兩丈的距離,但在的手爪中,卻有一股強大的吸力憑空生成,變成一道旋風,對着遠處的尖嘴男子籠罩下去。
被這股吸力籠罩身體,尖嘴男子突然感覺周圍的氣流就像是一條條繩索,將自己給牢牢捆綁住,拼命提起真氣掙扎,也無濟於事。
掙脫不開這股吸力,他就被這道旋風拖拽着,不停地往朱元的身前靠近,絕望地如同一隻在蛛網上等待死亡的蠅蟲。
“你不能這樣!我是壽王府上的清客,我家主人是壽王世子,你不能這樣!”尖嘴男子這時已經完全語無倫次了。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我管你什麼壽王福王,惹到我就要付出代價!”朱元毫不理會他口中的威脅,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擊潰他的護體真氣,微微一用力,就將他的肩骨捏成了兩段。
稱自己是王府清客的尖嘴男子不過內壯境界,哪裡能夠忍受得了這折骨之痛,頓時悽慘的哀嚎之聲響徹了整個山谷,他的整個人也癱軟在地上,抱着受傷的肩膀齜牙咧嘴。
“哦!你的意思是,我壽王府在你眼中不值一提咯!”山‘門’下突然傳來一聲反問,伴隨着這聲反問,一道勁氣直‘射’朱元的肩膀而來。
出手之人正是壽王世子,他剛出了無憂仙境,就看見了眼前的一幕,正好把自己剛纔在無憂仙境裡失利的鬱悶給爆發了出來。
平日裡作爲壽王世子,就從來沒有人敢忤逆他的意願,這次不但自己想要拜入無憂仙境不成,剛出‘門’就看見‘門’下清客被人家捏段了肩骨,還對壽王府大言不慚,因此火氣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朱元凌空翻越,避開這一道直奔自己肩膀的勁氣,再回首一看,發現這個出手偷襲之人,居然是一個滿身貴氣的公子哥。
“什麼人偷偷‘摸’‘摸’,暗箭傷人!難道你就是他口中的主人?壽王府的人!”
被人暗諷自己暗箭傷人,行爲下作,壽王世子一點有不在意,依然是一臉傲氣,仰着頭對朱元說道:“本世子就是暗箭傷人了,你能怎麼的?看你的樣子,似乎有些不服氣?”
“好!既然你自己不要臉,就不要怪我不給你臉了,你偷襲我一招,我就還你一招!”朱元沒見過這樣無恥的人,有點氣笑了的感覺。
不過被人打了不還手,可不是他的作風,所以話音剛落,朱元就運掌如飛。
“雲萊仙境!”
手中雲氣蒸騰,煙氣浩渺,將四周渲染得猶如仙境,雲霧之氣或聚或散,或升或沉,頃刻間就越過數丈的距離,將壽王世子完全籠罩在內。
“哼,雕蟲小技,障眼之法,看我怎麼破你!”
“戰神罡氣。”
面對籠罩自己的濃重霧氣,壽王世子毫不在意,搬運真氣,使出了戰神圖中的戰神罡氣,金黃‘色’的罡氣透體而出,在體外幻化成一個戰神虛影,將自己庇護在內,防止朱元的偷襲。
在他看來,朱元使出這樣華麗的招式,定然是準備以此爲掩護,趁機偷襲自己,否則這樣的一個招式,如何能傷害到自己?
所以他以不變應萬變,準備以逸待勞,等到朱元‘露’出破綻的時候,適時反擊,到時候就可以一舉將之擊敗。
不過這回他卻是完全想錯了,朱元既然說了只出一招,自然就不會再出第二招,所以一式雲萊仙境之後,朱元就背手而立,靜靜地看着仍在雲霧中的壽王世子。
“怎麼回事?”以戰神罡氣固守在霧氣中的壽王世子,看着越發濃重雲氣,久久不見朱元出現,心中有了疑‘惑’。
就在他以爲朱元只是虛張聲勢的時候,突然感覺體外罡氣陡然一陣顫抖,似乎就要破裂開來,這攻擊不是來源於外部,而是內部。
“這是怎麼了?我的真氣爲什麼會消耗得這麼快?”壽王世子一看自己體內真氣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心中頓時大駭,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
他哪裡知道,這正是雲萊仙境的高明之處,在不知不覺中,將敵人的真氣完全耗盡,轉化爲雲氣,等到敵人察覺時,已經晚了。
所以隨着壽王世子體內僅有的一點真氣也在頃刻間被化去,外面的雲氣失去了來源,逐漸散去,‘露’出了裡面癱坐在地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