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出現在祭臺上的唐飛虹,似乎大大出乎那幾個年老血魔的意料之外,眼看着他一手探出,就要摘去血魔寶珠,這幾魔頓時驚呼起來。
“叱!”
當中一個年老體衰的血魔,猛然間站了起來,對着唐飛虹狠狠一指,同時爆喝出聲。
隨着他的這一聲厲喝,原本懸浮於圖紋上的血魔寶珠,霎時往下一沉。而相應的,原本平靜的圖紋,則陡然爆發出殷虹‘色’的血芒,一股綿延不絕,磅礴浩‘蕩’的力量,向四周快速‘激’‘蕩’。
神情‘激’動,喜上眉梢的唐飛虹,以爲自己猝然之下,對方一定沒有防範,可以輕易將血魔寶珠取到手中,哪知道在這看似人畜無害,只爲寶珠提供生機的圖紋,卻驟然間爆發出如此龐大的力量。
如江‘潮’崩潰般的磅礴巨力,在殷虹‘色’的血芒映照下,化爲一圈圈‘波’瀾起伏的空間‘波’動,瞬間席捲四方。
在唐飛虹驚詫的眼神中,將他和一衆師弟,徹底掀飛了出去。
意外出現的一瞬間,另外幾位年來血魔也沒有停歇,分別對着祭臺的四個方向,‘吟’唱起了古老詭異的咒語。
抑揚頓挫的咒語聲中,祭臺四個方位,立刻升起一面血紅‘色’的光幕,如同天幕一般,將整個祭臺全都圍上,似乎是爲了防止唐飛揚等人逃遁。
“這些天魔果然有着防備!”朱元躲在雕像身後,看着這一連串的變故,心中暗道僥倖。
如果他沒有聽從‘混’‘洞’金鼎的建議,而是孤注一擲地暴然發難,恐怕如今唐飛虹的窘境,就是他的遭遇。
“人類!是誰給了你們如此潑天的膽量,膽敢擅闖我血魔祭壇,打斷祭祀?”
圖紋中爆涌出的血芒,在將唐飛虹震飛後,立刻向內收斂,形成一層堅實的紅‘色’光罩,將血魔寶珠覆罩在內。而眼見寶珠無礙的年老血魔,看着四周升起的光幕,信心瞬時大增,向着唐飛虹喝問道。
“殺光它們,今天這血魔寶珠,一定要搶到手中!”
勉勵穩住身形,唐飛虹臉‘色’急變,沒有回答血魔的問題,果斷地將手中畫軸凌空展開,對着周圍的師弟們喝道。
而隨着他的爆喝,四周光影恍惚變換,一片山清水秀的世界,瞬間降臨到祭臺上,讓朱元感覺被轉移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一個山風徐來,雲氣蒸騰的世界。
“空間法器!原來他們剛纔之所以毫無蹤跡,是因爲身體完全遁入了異空間,怪不得我們一直都發現了不了!”雲霧蒸騰中,‘混’‘洞’金鼎的聲音,傳入到朱元的識海內。
不過!它的聲音,很快就被一聲巨大的爆裂聲打斷了!朱元只覺得四周的雲霧開始快速崩散,蔚藍‘色’的天空如同破碎的鏡子般,開始碎裂。
恍惚間,剛剛的山水世界,又迅速還原成了原來的祭壇,周圍依舊是一片昏沉‘陰’暗,天空也不是蔚藍‘色’,而是如同潑墨般的黑‘色’。
“這麼快就被破了!”連朱元也沒有想到,剛剛發威的這件空間法器,竟然在瞬息之間,就被血魔破去。
砰!
堅實的黑‘色’祭臺,驟然一震劇烈的晃動,在朱元驚駭的眼神中,剛纔用以隱蔽身體的巨大雕像,竟然全都片片龜裂,其中走出了活動的巨大血魔。
這些血魔體型龐大,似乎剛剛甦醒,眼神也有些‘迷’‘蒙’,但在年老血魔的咒語中,迅速就將目光對準了蓬萊島的那一衆修士。
“擅闖祭臺,殺!”
彷彿是在宣誓着什麼,祭臺的四周,一共甦醒過來十二個巨大的血魔,這時紛紛撲殺了出去。
愣愣地看着手中恢復原狀的山河圖,唐飛虹竟然一時沒有注意撲殺過來的天魔,讓他周圍的其他師弟,頓時大急!
“師兄!我們擋着這些天魔,你趕緊將中央的光罩打破,只要我們拿到血魔寶珠,就可以隨時突圍出去!”
在唐飛虹的身旁,一個做勁裝打扮,周身光影恍惚的中年男子,焦急地說道,同時他雙手在身前一圈,一張‘交’錯,黑白棋子星羅棋佈的棋盤,出現在空中。
雕像轉化而來的血魔戰士,力大無窮,渾身氣血澎湃浩‘蕩’,一拳擊出,身前的空氣就被打爆,‘激’‘蕩’出一圈‘乳’白‘色’的氣‘浪’。
面對幾乎凝成實質的氣‘浪’,中年男子氣勢平穩,身前棋盤升起黑白‘交’雜的光芒,四周空間劇烈‘波’動,立時化爲一方殺氣騰騰的古戰場。
戰場中,中年男子周身兵將林立,兵鋒浩浩氣勢沖天,將一個茫然失措的巨大血魔,圍在了中間。
“殺!”
一聲令下,巨大的戰陣,就如同冰冷的器械,開始轉動起來。一個個面無表情的士兵,就如同不要命的螞蟻一般,開始瘋狂地殺向血魔。
“蓬萊島一脈的空間神通,果然別出樞機,玄妙非常,竟然可以在無形中演化時空!”
朱元繼續隱藏身體,觀察着場中形勢,暗暗驚歎。
這一個小小的祭臺之上,同時就有七個形式各異,玄妙不同的時空,被演化出來,用來對付這些驟然甦醒的巨大血魔。
唐飛虹經過短暫的失神,在師弟的提醒下,又迅速地清醒過來,看着還有好幾只血魔,突破重重阻隔,向着自己殺來,當下體內法力滾動,繼續催動起山河圖。
不過這一次,他催動的山河世界,避開了腳下的血紅‘色’圖紋,因爲剛纔他的山河世界直接崩散,最直接的原因,就是這圖紋中,突然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吸噬之力,將山河世界內一切生機吞噬。
沒有了生機的世界,自然不可能繼續存在下去,所以剛纔的山河世界,纔會那麼迅速地崩潰消散。
移山倒海!
既然不能將山河世界完全在祭臺上展開,唐飛虹立刻就換了一種方式,將山河世界中的高山巨河,直接召喚降臨到這方祭臺上。
只見着五座高聳巍峨的山峰,彷彿天外神山,從半空墜落,氣勢莽莽,力壓乾坤。
又見一條洶涌澎湃的巨河,‘波’濤滾滾,氣勢雄渾,如同一條‘玉’帶,在祭臺上蜿蜒奔騰。
五嶽高山鎮壓乾坤,‘玉’帶巨河鎖拿捆縛,一時間,剛剛衝到附近的五隻血魔,就被狠狠地壓制在原地,完全無法動彈。
這樣一來,由巨大雕像演化而來的十二隻血魔,竟然在一瞬間,全都都被他們控制或鎮壓下去!
面對突然轉變的形勢,朱元卻沒任何出去的打算,因爲他知道,血魔一族‘精’心佈置的種種措施,不可能如此輕易就被破解。
而似乎是爲了配合他的想法,看着這些血魔一時竟奈何不得這些闖入者,其中一隻年老血魔頓時以頭搶地,瘋狂‘吟’唱起來。
隨着他的‘吟’唱,無論是被困入異形空間的血魔,還是被唐飛虹鎮壓在山河之下的血魔,通通化爲一道殷虹的血光,鑽入到這個年老血魔的體內。
或許是因爲這些血光的涌入,這隻原本已經身材幹癟的血魔,此時居然開始迅速膨脹起來。
衰老的容顏,也在恢復着青‘春’,轟‘蕩’澎湃的魔氣,就如同一條條蜿蜒遊動的靈蛇,開始在他的血管內遊動,並催動它的身體變化。
其他幾個年老血魔,見到這個景象,紛紛臉‘色’大喜,猛地一指腳下祭臺,原本只是覆蓋一小塊範圍的圖紋,瞬間延伸覆蓋整個祭臺。
躲在旁邊的朱元,陡然感覺身體一沉,然後就見無數‘陰’邪惡毒的魔氣,如同‘潮’水一般,一重重地向自己擠壓過來。
如果不是他‘精’修原始戰體,法體強韌,力量驚人,恐怕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就要將他直接從隱身中迫出,‘裸’地暴‘露’在這兩方眼中。
至於唐飛虹這一行人,此時面對着驟然涌出的無窮魔氣,也臉‘色’數變。
那隻年老血魔的變化,實在太過詭異,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們很想盡快將之擊殺,不能讓它如此肆無忌憚的突變下去。
可是四周那一**如‘潮’水般洶涌,如巨磨般擠壓磨碾的魔氣,也讓他們不得不暫時收回法力,以圖自保。
就只是這樣一個猶豫的時間,對方的突變,已經徹底完畢。
原本年老體衰,眼神昏黃的血魔,如今已經成爲了一個身高十五六丈,渾身肌‘肉’如同鐵鑄一般的年輕血魔戰士。
久違的熱血澎湃之感,似乎又回到了它的身上,這隻血魔立刻就鼓動起全身殷虹似血的魔氣,凝成一柄碩大鋒銳的戰斧,對着祭臺上的一衆修士咆哮起來。
咆哮聲中,濃烈的氣血,‘混’雜着濃重血腥味的魔氣,在整個祭臺上‘激’‘蕩’,龐大而恐怖的氣勢,簡直就如同一道沖天的狼煙,九霄。
“這怎麼可能,在這十二隻血魔的催動下,對方的實力,竟然一下子暴增到了法相境,成爲了魔神般的存在!”
躲在邊角的朱元,看着氣勢滔天的巨大血魔,不自覺地嚥着口水,吶吶自語地說道。
可是讓他感到驚駭的事情,纔剛剛開始,這隻陡然晉升爲魔神的天魔,實力竟然還在飛速地增長,四周原本阻擋他們的魔氣,竟然在圖紋的引導下,全都反灌到了它的體內。
使得這原本已經堪比魔神的血魔,實力再次開始增長,殷虹的血‘色’魔氣,一瞬間就籠罩了整個祭臺,將這裡轉化爲一個鮮血的世界。
“竟然還有人隱藏在這裡!你也給我去死吧!”
如同雷霆般的咆哮聲,在朱元的耳邊響起,然後就見四周的空氣,如同固體一般凝結,一隻碩大的枯紅巨手,彷彿自天外而來,對着他狠狠地抓來。“被發現了!”念頭閃現間,朱元索‘性’也不再隱藏,全力催動原始戰體,身體也開始急速膨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