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突圍而出,躍出城牆,藉着明亮地月‘色’,往摩耶山方向奔去。
摩耶山是狼煙鎮北方的一座山脈,源頭是北方的摩羅山脈,摩羅山又被蠻族稱爲聖山,是整個北方最大的山脈,山勢高拔,正如一條巨龍,橫亙在廣闊的草原上。
而摩耶山起源於摩羅山,盤踞於狼煙鎮北面的草原之上,方圓三百餘里,峰高數百丈,山高林密,峰嶺衆多,正是隱身其中的好地方。
朱元此時孤身一人,體力消耗巨大,身上的傷口也帶走了他不少的血液,更加令他的身體不堪重負,已經感覺到了淡淡的眩暈感,所以急需要休息療傷。
眼前這一望無際的環境中,只有這座範圍廣大的山脈,纔是自己理想的休息、躲藏的場所。
而且事後,即便被人知道他躲藏在摩耶山中,也沒有能力搜查整座山脈,而且山脈中生長着數量衆多的草‘藥’,也正是目前朱元所需的。
揮手擦掉臉上的汗水,朱元憑藉多年習武得來的毅力,克服因失血過多而造成的眩暈感,一刻也不停息地來到了山腳,一頭扎進了漆黑的山林之中。
“逃進去,只要逃進了山中,整個狼牙軍都拿自己沒辦法,自己就有機會報仇雪恨!”這個念頭一直支持着體力盡頭的朱元。
夜晚的山林比白天更加危險,許多在白天蜇眠的動物,都在此時紛紛走出‘洞’‘穴’,尋找食物,而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如今正是九月,天氣漸寒,各種毒蟲的數量已經大大漸少。
朱元不知道在山林中穿行了多久,也不知道翻越了多少谷壑石峰,最後終於在體力即將完全耗盡的時候,來到了一個幽深的山谷前,在山谷中看見了隱隱約約的燈火。
“這裡有人家!”‘精’疲力竭的朱元看見遠方的燈火,心中一喜,急忙走了過去。
這樣的情況下,看見一方燈火,不啻於飢渴的旅人,在沙漠中看見一個綠洲,而朱元虛弱下來的身體,正是需要這樣一個地方安心修養。
所以一看見黑暗中的燈火,朱元立刻就強打起‘精’神,循着燈光找了過去。
等走近了一看,在幽谷的中央位置,正有幾間不大的茅屋,燈光正是從其中一間茅屋中透出,裡面隱隱還能聽見人聲,似乎在爭吵着什麼!
朱元走上前去,輕輕敲響了木‘門’“請問裡面有人嗎?”
裡面的爭吵聲立刻一停,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又過了一會,木‘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這位壯士從何而來,又意‘欲’何爲?”從裡面走出一個年逾古稀的乾瘦老者。
此時老者正一手扶着‘門’,一手提着一盞昏暗的油燈,來到了朱元身前。
朱元看見對方是一位老人,立刻行禮道:“在下朱元,誤入山中,正無處可去,當求在老者家中休息一晚,不知方不方便?”
老者看着眼前的朱元,見他身強體壯,像是一個習武之人,原本還有些不願意,但突然鼻子嗅了幾下,臉‘色’一喜,隨即道:“可以,可以!有什麼不可以的!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壯士且進。”
朱元隨着老者走進屋子,藉着燈光,看見屋子的正中,正有另一個老者端坐在木桌旁,年紀與剛纔的這個差不多大,只是稍微胖了一點。
“大哥,這位是?”坐在那裡的微胖老者,看見進來的朱元,疑‘惑’地問到。
“二弟莫急,且讓我來介紹。這位壯士是誤入山中,今晚在我們這裡求住一夜。”乾瘦老者擺擺手,對着眼前的二弟道。
然後又轉過身,對着身後的朱元說到:“老朽姓蘇,你可叫我蘇翁,你眼前的那位正是老朽的二弟,姓董!你可叫他董翁。”
聽到蘇翁的介紹,朱元雖然有些奇怪,這兩個老人既然是兄弟,爲什麼一個姓蘇,一個姓董。
但依然客客氣氣地對着坐在那裡的董翁行了一個禮:“在下朱元,見過董翁,多有叨擾。”
這時,董翁也站了起來,笑着對着朱元道:“不叨擾,不叨擾!壯士儘管放心,我帶壯士去休息,讓我大哥給壯士再‘弄’些吃食。”
這一胖一瘦兩個老者的熱情,倒是讓朱元有些驚訝,沒想到在這樣一個地方,還會遇見這樣好客的人家。
跟着董翁來到旁邊的一間茅屋,一進房‘門’,立刻就有一股刺鼻的黴味撲鼻而來,朱元還好,他前面的董翁卻是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手中的油燈不斷地晃動。
“讓壯士見笑了,這裡太久無人打掃,只得先委屈一下壯士,將就着住了。”董翁似乎頗爲不好意思。
“哪裡哪裡,兩位老伯能允許在下,在這裡休息一晚上,已經是感‘激’不盡了。”朱元忙道不敢。
董翁一邊笑着“不用客氣,不用客氣”,一邊將手中的油燈放在了屋內的木桌上。
朱元將董翁送了出去,將‘門’關上,這纔有機會仔細看一下這個茅屋。
正如同剛纔那個董翁所說,這裡已經太久沒有人來打掃,桌子上已經堆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四周的牆壁還算完好,是用茅草‘混’着泥漿而成的,頭頂的屋頂也很完整,並沒有星光漏下。
在茅屋的裡面是一張木‘牀’,上面一‘牀’被褥已經不能用了,朱元將它摔到一旁,看着光溜溜的‘牀’板,滿意地點了點頭,準備今晚就在這裡將就着先過一夜。
從半夜遭遇襲殺,再到逃進摩耶山中,前前後後算起來也有一兩個時辰了,朱元這時真是‘精’疲力竭了,特別是身上那些細長的傷口,造成了身體大量地失血,幸好現在已經漸漸凝結。
“這是怎麼回事?”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的朱元,先是一愣,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麼。
“難道這就是他想要的東西?”朱元取下脖子上的小金鼎,捧在手心中。
記憶裡,這隻小金鼎是五年前,父親送給自己的禮物,還記得正是那時,父親強行要求自己棄文從武,放棄自己已經攻讀了許多年的道德文章,重新開始習練武藝。
也正是那年,朱元纔開始接觸武學,修煉人生中的第一‘門’武學《象獸神型篇》。
就朱元流連於記憶中的情景時,手中的金‘色’的光芒閃爍得越來越急,最終在一陣強烈的金光爆閃過後,手中的小小金鼎已經飛到了身前半空中。
並在朱元的眼前,變的越來越大,最終化作了一個一人多高的金黃‘色’大鼎,立在茅屋中。
這隻巨大的金鼎,兩耳三足,口方肚圓,外面刻畫着各種飛鳥蟲獸、山川河流、流雲飛電、日月星辰,四周更有無數的符篆在纏繞飛舞,將之襯托得神聖非凡。
“小子,是你將我喚醒的?”突然一聲宏大的聲音響起在了朱元的腦海裡。
“什麼人在說話?”朱元被這突然進入自己腦海的聲音嚇了一跳,立刻從‘牀’上跳了下來,警惕地環顧四周。
“小子不用再找了,我就是你面前的這隻金鼎!”宏大的聲音繼續在朱元的腦海裡響起。
帶着疑‘惑’的眼神,朱元將目光轉移到了眼前的巨大金鼎上,而金鼎似乎爲了配合他,鼎上的蓋子,居然上下蹦躂了兩下。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爲什麼會說話?”朱元對着眼前的金鼎,略顯警惕地問到。
他現在是即好奇又擔心,因爲雖然以前也聽說過各種神話傳說,裡面有各種妖魔鬼怪,其中就有器物成‘精’的,但那畢竟都是故事裡的,當不得真。
但今天卻有一個會說話的金鼎,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怎麼能叫人不擔心?難道眼前的這隻金鼎也是一個妖怪?
似乎感覺到了朱元的想法,金鼎很不高興道:“別拿我跟那些低劣的‘精’怪相比!我可是堂堂的‘混’‘洞’金鼎,可是宇宙開闢之時就形成的大道至寶,怎麼是那些普通‘精’怪所能比的?”
“什麼是大道至寶?”聽着金鼎聲音,發現它並沒有惡意,於是好奇地問到。
“所謂大道至寶,就是先天形成的,對應這方宇宙大道法則的法寶,整個宇宙之中,像我這樣的至寶,目前也不過寥寥幾個而已!”洋洋得意的聲音繼續在朱元的腦海裡響起。
不過隨即它的聲音又低沉了下去“只不過,我當年被仇家擊傷了本體,才落魄到現在的境地,要不是剛剛你的鮮血將我喚醒,我還會一直沉睡下去。”
“你的仇家是誰?爲什麼要擊傷你?而且爲什麼我的血會喚醒你?”朱元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嗯哼,我的仇家是誰,跟它有什麼恩怨,你現在就是知道也沒用!至於你的血爲什麼能喚醒我,那是因爲你已經煉化了我啊!”金鼎有些不高興了,“要不是我本體受損,陷入沉睡,否則以你現在的能力,怎麼可能煉化得了我!”
“我可不懂什麼煉化啊!而且自從五年前我得到你,就一直將你當做掛件掛在脖子上,從來也沒想過煉化你啊!”朱元滿頭疑‘惑’。
“這五年來,你將我日日隨身攜帶,每次打拳時,‘精’神彌散全身,自然滲透到了我的裡裡外外,這就是煉化!今天你的鮮血不過是煉化的最後一道程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