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怔,看向安寧暉詫異的問:“你知道她是你姐姐?”
“不知道。”安寧暉緩緩的搖頭,呆滯的雙目從未離開過那張照片。
我張了張嘴有點兒不知道說些什麼。
安旭文突然回頭看向了我們,他顫抖的問着我們:“她……她是我們的倩倩,那……那是不是證明她已經……已經……”
安旭文後面的話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我們也不好說些什麼只能勉強的點了點頭。
剛剛還處於激動不知所措的夫妻二人在看到我們點頭之後立即就寂靜了下來,沉默了三兩秒鐘的時間劉玉芬的哭聲充滿了整個房間。
這種心情雖然沒有發生在我們身上但我們一樣能夠體會得到。
剛剛知道自己的親生女兒是誰,卻突然的又得知親生女兒已經遭遇不測去世……
這種大起大落怎麼能是一般人能夠經受得了的?
“不……不對,這個要是真是倩倩的話,那她十年前……”安旭文擡起頭臉色蒼白的看着我們。
江冰緩緩的吐出一口氣說:“安倩倩並沒有在十年前的那場火災中,火災的時候她不知道爲什麼跑到了山上從山上滾落下來撞擊到了大腦。最後被一對……好心的夫婦帶回了家中,不過撞擊到大腦的安倩倩已經失憶不記得任何東西,那對夫婦就將安倩倩當做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來撫養,並且給安倩倩更名換姓落戶在他們的名下,叫做許迎珊。安倩倩的記憶並沒有完全的消失,她還能隱約的記起自己的家在安永村,所以在兩年前的時候她來到了安永村小學做老師,希望能找回記憶。也就在不久前你們將安寧暉送到安永村小學的時候喚醒了安倩倩的記憶,只不過安倩倩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並沒有和你們相認……後面的事情你們怕是已經知道了。”
聽到江冰說完安旭文的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反倒是劉玉芬愈發的痛苦,嘴裡不斷的說許遠揚和孫雨欣的壞話,說來說起也不過是埋怨許遠揚和孫雨欣爲什麼當初不將安倩倩送回他們的身邊。
“那……那我們十年前埋葬的那具屍首是誰的?”安旭文考慮的比較多,我們剛剛說完他就詫異的擡起頭看向我們。
這個問題在我們心裡一直沒有解開過。
不僅是安倩倩,還有乾癟女屍安樂曼也是如此。
如果安倩倩和安樂曼在十年前已經死了並且下葬,那這十年後出現的安倩倩以及安樂曼的乾癟女屍是怎麼一回事兒?
答案只有一個。
那就是十年前下葬的人並不是安倩倩和安樂曼!
而是別的人!
“十年前你們給安倩倩下葬的時候能夠確定那是安倩倩的屍首嗎?”我皺着眉問。
安旭文仔細的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不能確定,當時大火燒起來的時候我們村裡的人全部去救火,但是完全沒有用,那點水只能說是杯水之薪。縣裡的消防隊趕到這裡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等到縣裡的消防隊來了之後將火澆滅,屍體已經燒焦,完全的不能辨別出來。”
“屍體被運出來沒有送到縣裡法醫鑑定科去鑑定麼?”趙繼佑疑惑的問。
安旭文艱難的搖頭說:“十年前哪像是現在?而且縣裡的警察來了調查完現場這個事兒被定爲是煤氣引起的火災,不是有人刻意放火的,所以這件事根本就說不清楚。”
“那後來這些屍體是怎麼處理的?沒有火化麼?”我想了一下追問道。
“沒有火化。山村的人忌諱挺多,死前被火燒死的人都不能火化,要不是水葬要不是土葬。村裡的人多數都選擇將屍體進行土葬,不過說實話十年前的時候根本分辨不出哪個是哪個,完全就是憑藉着孩子之前穿的衣服以及身上戴的東西來進行分辨。”安旭文嘆息道:“十年前那會我們爲了在屍堆裡面找到倩倩的屍體就是想要靠着這枚玉佩,但是找了一遍都沒有發現玉佩,想着玉佩可能是被火燒化了,所以就等着村裡的其他人挑完屍體剩下的那具我們就認爲是倩倩,然後給安葬了……”
我皺着眉頭沉思不語,現在看來十年前的那場火災迷點頗多。
不說別的,單單是屍體這一塊就足夠引人懷疑。
爲了證實許迎珊就是安旭文的親生女兒,我們特地將安旭文一家帶到了青泉縣的公安局。
將存放在局內證物科許迎珊的血液樣本取出來之後我們讓人給安旭文一家的血液進行了DNA親子鑑定。
鑑定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不出我們所料親權指數達到了99.97%,兩者系是父女關係!
得到這個結果安旭文和劉玉芬免不了又是一陣神傷。
將安旭文夫婦送回安永村回到警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八點多鐘。
江冰將三份盒飯放在我們面前說:“警局檔案室裡關於十年前火災的事情已經被處理掉,完全的找不到任何關於十年前火災的資料。”
這個結果在我們調查四名老師被殺案子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不過現在沒有十年前火災的資料我們的調查可以說完全的被阻礙了一下。
這起案子和十年前火災有着密不可少的聯繫,我們目前能做的就只是從十年前的火災下手。
“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趙繼佑打開盒飯猶豫了一下將筷子放下擡起頭看向我們:“你們有沒有覺得奇怪?”
“什麼奇怪?”中午沒吃飯,到現在我已經是飢腸轆轆,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打開盒飯就扒了一口。
趙繼佑想了一下道:“之前我們從楊子平口中得知說十年前的那場火災是因爲煤氣爐而引起的,你們難道沒有覺得奇怪嗎?”
我愣了一下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水說:“煤氣爐子引起的……全班三十多名學生。”
“按理來說火災發生不可能是從天而降一場大火,火燒起應該會有過程。當時班級裡又在上自習課,自習課也就是說班級裡面的孩子都是甦醒有感知狀態的,火災發生……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說着說着,我臉上漸漸佈滿了震驚。
“沒錯!六年級的孩子以及是十二三歲的年紀,火燃燒起的時候肯定會出現嗆人的煙霧,這羣孩子怎麼可能會沒有察覺?如果察覺到的話他們肯定會逃走……但是他們卻偏偏沒有逃走。”趙繼佑搓了搓手眼裡多少有點兒茫然。
“會不會是有可能屋子的門被反鎖住了,還有就是……”
“還有就是當時班級裡面可能沒有人!”
我接過江冰的話,詫異的說:“這樣也不對,如果當時班級裡面沒有人,那後來出現燒焦的屍體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那到底是因爲什麼火災出現裡面的孩子還無聲無息?”趙繼佑靠在椅子上滿臉的茫然不解。
我想了一下說:“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和最近的一起案子有點兒相似?”
“最近的一起案子?你說的是……四名老師的案子?”
我舔了舔嘴脣點了點頭道:“四名老師是煤氣中毒而死,在方興爲的手機視頻裡我們推測是方興爲看到窗外的樑青山然後去打開的煤氣。這期間方興爲整個人就好像是被操控了一樣,不僅如此還有就是其餘的三名老師也是如此。”
“你……你該不會是懷疑十年前的火災和樑青山有關吧?”江冰仔細的咀嚼了我這番話的意思然後詫異的看着我。
我搖頭否認說:“我沒有懷疑十年前的火災和樑青山有關係,而是懷疑……十年前的火災很有可能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謀殺!”
“蓄意謀殺?這不可能吧?如果是蓄意謀殺的話,那兇手的動機是什麼?死的是班級裡面的孩子,難道兇手會和這些孩子有仇?”趙繼佑嗤鼻一笑搖頭不證實我的想法。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我也想不清楚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
如果真是謀殺的話,和趙繼佑說的一樣,兇手到底是處於什麼樣的心情會對那麼多的孩子下手?
要是不是謀殺呢?
不是謀殺的話更是想不清楚會是什麼原因讓這些孩子在大火的時候沒有任何感知的死亡在火災裡面。
還有就是乾癟女屍的出現。
乾癟女屍的身份現在已經確定下來,是十年前六一班教室的一名學生。
十年前火災的事情讓我們完全的想不通,乾癟女屍明顯沒有經過火焰的灼傷,身體完全的是被浸泡在了大量的福爾馬林之中。
而且發現屍體的時候乾癟女屍體內的內臟也早已消失不見。
“找人調查一下安永村附近的任何地方有沒有人大量的購買過關於福爾馬林的藥物。”我想了一下看向了江冰。
江冰點了點頭說:“已經找人調查了,不過還沒有任何的線索。”
我無奈的嘆口氣重新拿起筷子吃着面前的盒飯,吃完飯後我們三收拾了一下準備去文榮給我們安排的宿舍休息。
走出會議室的時候我們迎面遇到了顧小云,她好像完全的沒準備休息邊走路邊翻看着資料。
趙繼佑用胳膊肘碰了碰我說:“不去打聲招呼?”
我怔了怔然後下意識的將目光放到了江冰身上。
江冰瞥了我一眼冷冰冰的說:“人家幫這麼大的忙,你不道聲謝好意思嗎?”
“我怎麼聞着有股醋味啊?”沒等我說話趙繼佑就急忙的插了一嘴。
我知道趙繼佑是又犯賤了,我也懶得理會他。我不理他不代表江冰不理他,江冰面色一紅,伸出腳就去踹趙繼佑,不過卻被趙繼佑嘻嘻哈哈的躲了開來。
我們三這麼一鬧,前面的顧小云也發現了我們,她停下手裡的東西笑着衝我點了點頭。
稍微猶豫了一下我還是出於禮貌的跟她道謝:“你中午給的資料幫了我們大忙,謝謝。”
“沒事兒,都是爲人民服務嘛。”顧小云甜甜一笑。
我笑着點了點頭,就在顧小云要離開的時候我突然叫住了她。
顧小云疑惑的轉過頭問我有什麼事兒,不僅是她走在前面的江冰也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
“你能不能幫我調取一份安永村校長楊子平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