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裡姍姍是大富豪的陪唱,按理來說姍姍既然是陪唱,那在穿着打扮上肯定是格外的耀眼。而跟在王梓後面的人卻並非如此。
她穿着一身略微有些骯髒的工作服,那工作服一眼就能看出不是陪唱的人該穿的衣服,不僅如此她的打扮就連服務員都稱不上,更像是一名掃地打掃的普通員工。
她的頭髮有些凌亂,樣子也頗爲的狼狽,跟在王梓身後一直都是顫顫巍巍的,看得出來她很是小心翼翼。
我們三連忙從沙發上站起來疑惑的指着後面的女人衝着王梓問道:“她就是姍姍?”
“是的。”王梓看了一眼姍姍道:“擡起頭來。”
姍姍對於王梓好像是言聽計從,王梓話音剛剛落下姍姍就慢慢的擡起頭。
江冰慢慢的走到姍姍面前然後用手將姍姍額前凌亂的頭髮扒開,漸漸的露出她的容貌。
只是……在我們看到姍姍的臉時均不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資料裡姍姍雖說沒有傾國傾城的容顏,但還是較爲動人的,而現在出現在我們眼中的人卻並非如此。
她是姍姍毋庸置疑,但是她的臉卻完全的被……毀容了。
她臉上有着一道很長、很深的傷疤,傷疤從她的左臉頰劃過鼻樑直至右臉頰,這道傷疤將她原本貌美的容顏狠狠的撕碎……
“怎麼會這樣?”我震驚的看向王梓,這一刻也突然的明白爲什麼王梓剛剛欲言又止。
王梓深深的嘆息道:“兩個月前姍姍晚上下班回家的時候讓人打暈,最後還是被路人發現的,發現的時候臉已經被人毀容……”
“沒有報警麼?”趙繼佑皺眉詢問道。
王梓點頭說:“怎麼會沒有報警?只不過姍姍家住的地方比較偏,下班的時間又是凌晨的三點鐘,下班回家的路上還沒有監控設備,警方到現在還在調查,只不過絲毫的沒有頭緒。”
“兩個月前?”我沉思着尋問王梓:“是在袁自成蓄意傷人之前還是蓄意傷人之後?”
“肯定是蓄意傷人之後。”王梓嗤笑一聲道:“如果是蓄意傷人之前的話那袁自成怎麼還會挑選姍姍?即使袁自成不在乎姍姍的容貌,但是姍姍也已經不能唱歌了。”
“不能唱歌了?”趙繼佑愕然的問:“怎麼會不能唱歌?”
“被毀容的同時,姍姍的舌頭……也被兇手割掉了。”王梓嘆息的看向姍姍。
低着頭的姍姍含在眼眶中的眼淚沒有任何懸念的奪眶而出。
我們三人瞠目結舌的看着姍姍,姍姍抹着眼淚的同時嘴巴微微張開。
那一瞬,我清楚的看到姍姍的舌頭僅僅只剩下一半……
“這也是剛纔我猶猶豫豫的原因。”王梓緩緩的搖頭說:“做陪唱最爲重要的就是臉蛋和聲音,而姍姍卻同時失去了這兩樣,原本我們是想將姍姍開除的,如果開除了的話就的確不近人情了。所以我們才讓她留在這裡做一名服務員……”
“我們……能和姍姍單獨談談麼?”我猶豫了一下客氣的看着王梓。
王梓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說可以,然後還讓前臺的人去給拿來了紙和筆。
姍姍不能說話,想要說的話只能用紙和筆來表達。
王梓離開之後我們拉着姍姍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姍姍的情緒比我們想象的要穩定許多,應該是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並且還過了這麼長時間所導致的。
“你的情況我們都瞭解,回去之後肯定會讓警局裡的人抓大力度的尋找,儘快的找到傷害你的人。”江冰輕聲的安慰着姍姍。
姍姍略顯灑脫的笑了笑,然後她拿起筆在紙上寫道:“那麼長時間早就習慣了,你們如果有什麼想問的就問我吧,我知道的肯定都告訴你們。”
我們對視了一眼,然後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們來找你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和袁自成的事情。”我輕聲地說道。
在聽到袁自成三字的時候姍姍的身體明顯的微微一顫,她拿起筆在紙上寫着:“我聽說袁自成被診斷出是神經病,關在了精神病院裡,你們找我是因爲什麼?”
“袁自成之所以被診斷出是神經病,那是因爲他在蓄意傷人後有人報警抓了他,之後才診斷出的他有神經病,而報警的人就是你對吧?”我淡淡的問。
姍姍這一次沒有在紙上寫,而是眼神複雜的點了點頭。
“我們調查走訪發現你和袁自成的關係非比尋常,你和他的關係那麼好,應該會知道他有沒有神經病。在那之前你發現他有神經病麼?”我平淡的加了一句:“或者是說有沒有發現他有神經病的前兆。”
姍姍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在紙上寫道:“沒有,我都這樣了也不害怕你們笑話,我和袁自成的關係不是什麼正當關係,雖然他沒有女朋友,我也沒有男朋友,但是年紀懸殊太大。說起來也算是包養吧,他有需要的時候纔會來找我,每次找我之後就會給我一大筆的小費,平時他也會帶我出去,不過這種情況並不多。我和袁自成接觸最多的地方就是在這裡,和他接觸的那幾年裡我也沒有發現他有神經病。”
我看着紙上姍姍寫出的內容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
據我的瞭解神經病的形成和確診有兩個前兆,第一個就是在某一個人神經脆弱的時候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這樣纔會患有神經病,第二個則是先天亦或者是後天,先天是與生俱來就有着神經質,根據日積月累漸漸的發展成神經病,而後天則就是因爲某些事情的壓力所造成的,人的神經和大腦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堅固,反之很是脆弱,壓力越大越容易讓人漸漸的迷失自我,嚴重的就是神經病。
按照姍姍所說的來判斷應該可以否認第二條,也就是說袁自成之所以神經病很有可能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但是他能受到什麼刺激?
事業、婚姻、家庭排除掉就是外來的刺激。
想到這我疑惑的看着姍姍:“兩個月前的時候你報警之前發生了什麼?”
姍姍面色有些遲疑,到了最後還是堅持着拿起筆開始在紙上寫了起來。
“那天袁自成來這裡唱歌喝酒,一如既往的還是讓我陪着。當時他的心情好些不怎麼好,這種例子我見慣了,所以就主動的挑逗着袁自成,讓他喝的盡興一些。我們之間的關係本來就非比尋常,所以袁自成也沒有拒絕我,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只是中途的時候他接了一個電話,以前他接電話的時候都是當着我的面接,這一次他卻是躲進了衛生間接。我當時也起了一點兒情趣,所以就跟着袁自成到了衛生間,只是我還沒有進去。因爲我聽到袁自成說話的聲音了。”
姍姍是筆寫的,所以速度很慢,我們只能焦急的等待着。
“我聽到袁自成在衛生間裡面說‘什麼?他變成植物人了?’聽到這裡的時候我就清醒了許多,沒有着急進去而是在門口聽了一會兒,聽到最後我發現袁自成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和他認識那麼長時間,很容易就發現他是害怕了,他在衛生間裡面對着電話說‘有事兒我們好好商量,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再往後他就沒有說話,而是打開了衛生間的門,當時我還站在門口,我不想讓袁自成知道我偷聽他講電話,所以就裝作剛來的樣子。”
“袁自成從衛生間裡出來之後心情一直不好,爲了讓他開心我不斷的挑逗他。到最後他將包廂裡面所有的人都趕了出去,唯獨留下了我一個人。我知道他要做什麼,我也很配合,但是卻在做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的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而且還竭嘶底裡的衝我吼着說‘我是帝王,我要弄死你,我要弄死你’”
我舔了舔嘴脣,腦海裡思緒萬千。
按照姍姍說的看,袁自成之前在衛生間裡給過一個人打電話,而電話中提到過植物人。
說到植物人我除了竇安民想不到別人,除此之外在下面一句話的內容裡很輕鬆的能夠看得出和袁自成通話的人很讓袁自成懼怕,以至於袁自成說出了‘有事兒我們好好商量,我一定不會說出去’這樣的話。
從話的內容不難看出……這個和袁自成通電話的人很有可能和竇安民、程海慶、尚九生以及袁自成四人都有着聯繫!
不否認這四人變成這樣與他們有關!
再有就是袁自成在包房裡掐住姍姍說出的‘帝王’二字,之前我們在精神病院的時候袁自成就自稱自己是帝王,也就是說在那個時候他已經患有了神經病。
“之後呢?”我漸漸的平下心問道。
姍姍喝了一口水,繼續在紙上寫着:“那個時候我很不可思議,不知道袁自成爲什麼變成那樣,我使勁的掙扎卻發現根本掙扎不開,而且包房裡面都是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即使我大聲呼喊也沒人聽得見。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袁自成突然又送開了手,他始終喊着自己是帝王,然後在包房裡面肆意的打砸任何的東西,我也就是那時候趁機跑出去的,跑出去後我就知道袁自成是瘋了,再者袁自成打砸了那麼多得東西,所以我就選擇了報警……”
“你遇害又是怎麼回事兒?你之前有過仇人麼?”我的目光落在了姍姍的臉上,心裡多少有點兒痛惜。
姍姍極其灑脫的笑了笑,寫着:“做我們這一行的平時哪有什麼仇人?就算是再有仇人也就是和我們一起上班的人,嫉妒我們。但是這顯然的不可能,因爲我長期以來在我們這裡就是屬於不火不冷的人物,沒有人願意這樣傷害我。”
“你能不能說一下你遇害那天具體的情況?”江冰冷靜的問道。
姍姍點了點頭寫道:“我家裡的條件並不好,還有弟弟等着上學需要學費,所以我平時素來都很省吃儉用,即使袁自成給我很多的錢我也沒有亂花過,我住的地方距離這裡不算遠,但是比較偏僻,因爲房租很低。我們這下班的時間一般都是凌晨的三點半左右,那天我下班回家的途中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突然有點兒暈,正想要找個地方坐一坐的時候我記得自己好像被人打暈了,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就躺在了醫院裡……其餘的事情一概不知。”
“……”姍姍的回答讓我們有些無力。
就算是被人打暈在劃傷皮膚或者是割掉舌頭的時候也會感覺到痛楚,可是姍姍卻一點感覺沒有。
“嗚嗚嗚。”就在這個時候姍姍突然張嘴說了幾句,我們疑惑的看着她。
姍姍立即在紙上寫着:“我被送進醫院檢查的時候醫院的醫生說在我身體裡發現了大量的麻藥。”
“麻藥?”我眉頭微微一皺。
如果說是有麻藥的話那先前的想法就能解釋的通。
“你和袁自成在一起那麼長的時間有沒有聽他說起過竇安民、程海慶、尚九生這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