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浸在葉靜復活打擊中的沐王爺在聽到東方燁臣這一句絕塵香,一瞬間感覺天崩地裂了。他訝異的望着身邊的東方燁臣:";這個就是號稱人間無天上有的夢三生,絕塵香?";
";能不能夢三生,我是不知道,不過香是好香!";東方燁臣話音剛落,眼神就變得迷離起來,他眼前的風景像水波一樣盪漾開去,一點點變換成奇怪的場景。
這個時候,臺下的大多數賓客和東方燁臣一樣都陷入了睡夢裡,他們的眼神都帶着迷離的微笑,甜美而安適。
";怎麼了,容長蘇,你?";於歡歡訝異的望着醉倒一大片的衆人,古怪的擡頭望着微笑着的謝先生。
果兒看到於歡歡居然還沒有睡去,極其精緻的漂亮眼睛裡閃過一絲好奇。
謝先生眼帶悲憫的望着於歡歡,長袖再次朝着她一拂,嘴裡似乎唸叨了一句什麼東西。於歡歡的大眼睛才訝異的閉上,做了一個冗長的,分不清真假的夢。
她落到了於府自己以前住的破院落裡,一個衣着樸實的婦人背對着她,深情落寞:";孩子,你終於來了!";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個聲音,於歡歡本能的想要逃跑。
";你怎麼會怕我?";那個婦人轉過身來,平凡的臉,卻有着一雙極其美麗的眸子,";沒想到那個人的記憶對你影響這麼深了。也罷!";
";你你你……你是誰?";於歡歡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嚇得想要往後退,卻感覺自己腿像是被什麼東西綁住了一般,怎麼都擡不起來。
婦人悲憫而慈愛的望着於歡歡,笑的十分柔和:";歡歡,我就是你的孃親,隱世奇介家族當年傳言的天之驕女,奇介冷卉!";
";在你十五歲之前,娘將你的心智封存,用控魂術抽取了一個優秀靈魂中的記憶加諸在你身上……本來等到你滿了十六歲,靈魂封印會自動解開,卻沒有想到在你滿十六歲的前一點點時間,沾了血,又進入了頓悟狀態……";奇介冷卉無奈的望着於歡歡,一個勁的搖頭解釋道,";封印破碎,所以你現在同時擁有了草包歡歡和你腦子裡那個所謂穿越靈魂的記憶……其實,你從來都是你!未成改變過,你一直都是我的孩子!";
於歡歡身體一僵,就像被五雷轟頂一般,精神一下子處於了半癡半癲狀態。她全身緊繃的就像一塊石板,眼神直愣愣的看着眼前這個婦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臉,心中一片迷茫和惶恐。她發現自己的嗓子也像是失了音,說不出話來。心就像是被奇介冷卉猛然間綁上了一塊石頭,沉在了水裡,氣悶又難受。
看於歡歡反應這麼強烈,奇介冷卉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對着於歡歡微弱的一笑:";你父親的記憶被我串改過,我從來都不是跟他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村婦。和他生活了那麼多年,可能他也有所察覺吧!";
於歡歡被奇介冷卉再次出口的話說的後退了好幾步,整個人都有些癡呆!她現在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同時擁有兩個人的記憶,爲什麼再次醒來見到容長蘇的時候依然還是會那麼喜歡;爲什麼腦子裡法醫的樣子和現在的於歡歡一模一樣……一時間,於歡歡腦子裡的信息量太大,完全不夠她思考了。
";你你你……你是哪裡冒出來的,你到底想說什麼?";於歡歡看着婦人的那雙眼睛,心中有些本能的想要逃避。
奇介冷卉對着她微微搖頭,愛憐的說道:";我是怎麼出現的你不用管,你只要記得於大人不是你親生父親就行了!是我對不起他,我不該強行修改他的記憶,果然萬事有因就有果,報應,報應!";
";什麼,你說什麼?!";於歡歡害怕的提高音量,不敢相信的問道。
奇介冷卉臉色已經開始蒼白了,似乎在一點點消失一般。她焦急而又不捨的望着於歡歡說道:";孩子,一定要好好保護你脖子上的那條項鍊,它是用很多人的生命換來的,一定要保護好!";
眼看着奇介冷卉的身子越來越透明,於歡歡忘記了所有的害怕與恐懼,拔腿上前想要抓緊那個逐漸透明的身體,哭喊道:";娘,你不要走,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娘,我怕,我面對不來,我才十七歲啊!";
奈何於歡歡撲了個空,重心一個不穩,就要從坐着的凳子上掉下來。容長蘇眼疾手快的一把接住於歡歡,望着她大眼睛中的迷茫和淚水,心中痛惜。
";怎麼了?夢到什麼了?";容長蘇估計是夢到了什麼好事情,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輕輕的爲她拭去眼淚。
是啊,她夢到了什麼了?!於歡歡擡起小手拂過自己眼角的溼潤,一臉懵懂的望着容長蘇,無奈的搖搖頭。她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夢到了什麼,只是感覺心裡有些隱隱的難受。
";怎麼天都黑了?";於歡歡聞到了一股奇異的清冽的爽香,讓人一下子精神百倍,神清氣爽,";剛纔聞到謝先生那個什麼東西,我就睡着了,怎麼……";
";呵呵,你啊!";容長蘇摟緊於歡歡,笑着在她光滑的額頭上吻了吻,說道,";剛纔那個香味會讓人見到一些奇怪的夢中景象,而且似真似假,讓人迷幻。如果沒有你現在聞到的這個東西,你可能會睡死在夢裡喲!";
於歡歡訝異的皺眉,下意識的朝高臺上看去,才發現謝先生此時正專心的在高臺上做完一副長長畫卷的最後一筆。爲了這副畫,謝先生可是絞盡腦汁……
謝先生放下筆,往天空上看了一眼,滿意的點點頭——時間剛剛好!
";皇上駕到!";公公遙遠而高亢的一聲呼籲,讓衆人統統起身叩拜。
於歡歡這個時候才發現剛纔離席的三皇子、十皇子、匈奴小公主居然都已經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哈哈,各國使臣多禮了,衆卿家也都平身吧!";皇上今日穿的並非朝服,而是一套繡了九龍的玄色單袍,顯得和善極了。
衆人紛紛高呼:";謝皇上!";也都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忽然,那股奇特的香味遇到了一陣強風,颳得四散開來!
";皇上,這就是謝某花了很長時間送給您的壽辰禮物,今兒正好當着各國使臣和朝臣的面藉着這陣東風,獻上!";說着謝先生命令身後的果兒將長約兩丈寬約兩米的畫卷緩緩展開。
忽然,漫天彩蝶來舞,百鳥爭相來鳴。全都落於謝先生那副精巧的看不出形狀的畫作上。皇上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正疑惑間,那些蝴蝶和鳥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牽引一般按照一定的色彩和大小紛紛找到自己的位置在畫中落下。
";天啊,這個……這個不是御花園齊樂圖嗎?那個坐在最高處的人不就是皇上嗎?";沐王爺訝異的望着那副生動活潑的畫卷,驚歎的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
於歡歡這才發現那些鳥和蝶的顏色和排列加在那副被燭光照耀的通明的水墨背景畫作上忽然就變成了今日的御花園齊樂圖。圖上每個人都畫的極其精巧,或寥寥幾筆,或細細描摹,神態躍然紙上,叫人歎爲觀止。
";哈哈哈哈,好好!這畫,朕手下了!";皇上長袖一拂,捲起一陣馨香,笑的極其開懷,";賞!好一副鳥蝶朝拜圖,好啊!";
";這該是皇上您洪福齊天,萬壽無疆,一代明君,引得百獸朝拜!";謝先生微微一笑,仙風道骨,不見一丁點諂媚。
於歡歡瞪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她終於知道拍馬屁的最高境界是怎樣了:";這個謝老頭還真是高啊!拍馬屁都能拍的這麼仙風道骨,理所當然,簡直就是馬屁精追求的至高境界呀!";
";傻丫頭,胡說什麼呢?!";容長蘇輕輕一巴掌拍在於歡歡腦袋上,拉過她,禁錮在自己身邊,";別胡說八道,父皇耳目衆多!";
於歡歡嚇得趕緊禁聲,緊張兮兮的環顧四周。
謝先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那些鳥忽然之間都一齊飛走了,他手中一種奇怪的麪粉一樣的東西灑下。畫作上的景象被一層有色的顏料粉掩蓋,一下子定格了剛纔那副御花園齊樂圖的景象,驚的衆人連連感嘆。
";哇塞,這個謝先生不去學變魔術還真是可惜了!";於歡歡望着謝先生虔誠遞給皇上的那一副畫卷,小聲嘀咕着。
皇上現在心情大好,長袍一揮,落在高座之上。謝先生和果兒也都已經退下離去,消失在於歡歡視線裡了。
容長蘇感受到皇上的視線若有若無的落到於歡歡身上,知道葉靜的事情已經傳到他的耳中了。
東方燁臣自從在謝先生的香裡面睡醒以後整個人就魂不守舍的,不知道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麼,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沐王爺總是一副擔憂的模樣,時不時的看一眼這邊的於歡歡和容長蘇。
";聽說歡歡今日讓已經過世很長時間的葉靜郡主起死回生?";皇上昏黃的老眼落到於歡歡的臉上,微微一眯,笑出聲來問道。
於歡歡早就已經被皇上個嚇破了膽,立即跪撲跪在地上,慌慌張張的回話:";啓稟父皇那隻不過是個蒙人的把戲,葉靜郡主本來就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