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信?
這個說法太過驚世駭俗了,顧晴然望着她們,沒有說話。
婦人只是望着她笑,收回了話語,她在等她發問她若不問,她就不答。
看着看着,顧晴然就笑了。
“不過憑藉着一張臉,你就告訴我,你是楊太妃,而他是蕭墨?這話你說起來不覺得可笑麼?這話你又憑什麼要我信你?”顧晴然望着她,道,“夫人,說什麼話之前都要記得,拿出一些證據來。”
“證據?天下哪有這麼多證據,若是有這麼多證據,又怎麼會有含冤而死的人。虧你還是遙遙的女兒,這一點竟然一點兒也想不明白。”婦人說這話時,全是失望的神情。
顧晴然望着她,她和楊太妃也相處了一段時間,她是不知道楊太妃是真是假,可眼前這婦人一舉一動又和楊太妃這麼想想,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只是,蕭墨是假王爺,她還真不相信,就蕭墨那氣質,哪裡又像是一個假王爺了。
顧晴然望着蕭語,道:“你用盡手段把我弄過來,又告訴我這件事,你想要我做什麼?或者是你要做什麼?全部一一說清楚吧,我已經服下了你的毒藥,也不會想着去出賣你。”
她敲了敲桌子,直視他雙眸道:“我想要知道,你把鼠疫毒弄出來,想要做什麼?”
誰是真正的蕭墨和她真沒有關係,她只知道,從一開始她看到的蕭墨就是他,她相信他就是真正的蕭墨,沒有理由,就是相信。
楊太妃和記憶中的又是一樣,那樣疼愛以及失望神情,不像是一個假的可以表現出來。
顧晴然想,她們既然說這些話,就不單單只是想要說而已,她們一定是留了後招,還有計劃。至於是什麼後招和計劃,她相信蕭墨也是好奇的緊。
人是一個很奇怪的生物,她認定了什麼,就不會回頭。
婦人以爲她這是被說服了,微笑道:“我要你跟在蕭墨身邊,每天把這個給他服下,一點一點。鼠疫毒的事情,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我們是不會傷害你就是了。我們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你只要做這些就可以。另外,蕭墨書房裡有一些機密,我們也不要你做太多,只要你把他行軍圖和布軍圖偷偷給我們一份就可以了,接下來的事情,我們會做。”
“你恨蕭墨,我們會幫你報仇,而你是遙遙的女兒,和我們語兒也是有婚約,事成之後,你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去處,我們語兒還是會娶你。”
顧晴然跟古怪的望着她問:“哪怕我是蕭墨的女人?”
“是,哪怕你是蕭墨的女人,”婦人慈愛的望着顧晴然,想要伸手摸她手錶示安慰,顧晴然默默躲開了,她神色一冷,很快就轉換成慈愛長輩模樣。
“你是遙遙的女兒,自然我也會把你當作親生女兒疼愛,語兒和你的婚約,也是早些年就定下來的,我不會逃避。他改娶你,還是得娶你。”
說的這是情真意切,像極了真是一個疼愛小輩的婦人,顧晴然接過她手上的毒藥,心裡的疑問分毫不減。
她們是不是在騙她,她不知道,就好比她也不知道她們這臉是怎麼回事,顧晴然覺得,來到這裡之後,她好像就只有頭疼了。
蕭語她們不說鼠疫毒的事情,可她們要行軍圖,她就已經猜到一二了。
他們的野心怕是不小呢。
顧晴然也不拆穿他們,將婦人給她的毒藥收好。
婦人道:“我已經讓語兒修書給蕭墨了,他若是在乎你,就會拿兵馬來換,若是不在乎你,我們會設計你逃出去的樣子,你放心,我們會有機會讓你回去的。晴然,蕭墨不是好人,你回去之後一定要小心。”
一副情真意切關心她的模樣,顧晴然笑而不語。
婦人看起來有些累了,蕭語就要引着她出去。
顧晴然也沒有拒絕,乖乖離開。走到門口時候,顧晴然回過頭來,望着婦人,問:“我母親生前最愛牡丹,若是夫人還記得,來年,希望我的院子裡遍地牡丹。”
婦人點頭,道:“她心愛之物,我會準備在你的新房,讓你可以隨時祭奠她。”
顧晴然脣角一勾,道:“多謝夫人。”
之後又是跟在蕭語身後,這會兒沒有拐半個時辰,而是矇住了雙眸,過了大約十多分鐘,才把她給放了下來。
到了她房間,蕭語才把一部分解藥給她,然後才說是去處理事情了。
他一走,顧晴然就閉上雙眸假裝休息了。飛飛看她很疲憊的模樣,沒有打擾她。
顧晴然回憶了一下她和婦人的對話,心裡已經知道誰真誰假了。
世人皆知天下第一美人林遙遙喜歡牡丹,但她兩個知己和家人卻知道,她最愛的是梅花。只是,她對梅花過敏,因此不能接近,只能在院子裡遠遠放着。故而,在外面所有人只能看到她遠離梅花親近牡丹,便以爲她喜歡牡丹。
方纔,婦人說的情真意切,她險些就要相信了,可隨後他又想到問這,一問,那婦人就露餡了。
這婦人是很瞭解林遙遙和楊太妃之間的感情,可她不瞭解林遙遙,更不瞭解林遙遙的真正喜好,而林遙遙的真正喜好,又只有真正的楊太妃和已經遠嫁的蕭淺淺郡主。
只是,顧晴然想不明白的是,他們爲何又和蕭墨以及楊太妃長得這麼相似。看她們神情自然,一點兒也不是易容模樣,她也是奇怪的很。
世間之人千千萬,長得相似也不稀奇,可同時一對母子長得如此相似,那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她閉着雙眸閉着閉着也就睡了。
外面很安靜,沒有吵鬧聲音,她睡得很香。
再起來時候,她就是被踹門聲給吵醒了。
顧晴然望着眼前忽然造訪的華服女子,看她驕橫模樣,也是頭疼的厲害。
“你就是五王妃?蕭墨的妃子?長得怎麼這麼醜,蕭墨眼睛真不行,看來回頭我要請幾個大夫給他瞧瞧。”那人絮絮叨叨說了一堆。
顧晴然被人這麼吵醒也是不怎麼好脾氣,這會兒眼前出現的奇怪女子又是這樣不知禮數,她望向了飛飛,意思是你管管。
飛飛對她投以無可奈何的神情。
那女子還在對着顧晴然指指點點,道:“我就知道,蕭墨還是得跟我在一起,這樣纔能有出息,跟着你只會眼睛越來越一邊。你給我聽好了,等我入了宮,嫁給他之後,你主動做小,不然我不會放過你,你聽到了沒有?”
說完,她還去扯顧晴然。
顧晴然本身就沒有武功,這麼一扯,她險些就要點地上,飛飛趕緊上來扶住了她。
“默然郡主,你若是再這麼胡鬧下去,你就不怕公子找你麻煩麼?公子讓你過來,不是讓你找王妃的茬,你忘了夫人的吩咐麼?”
見默然越來越過分了,飛飛本來不想要插手,還是隻能插手了。
默然聽到這花,這才縮了縮脖子,稍微收斂了一些,放開了顧晴然。
顧晴然望着默然,問她:“郡主?你是哪國的郡主?蕭語讓你過來做什麼?”
默然看着她,又扁了扁嘴,才道:“本郡主自然是北國的郡主了,這會兒奉父皇的命來和親,你也不要太得意,雖然我答應語哥哥不爲難你,可是,你可要記住了,我纔是語哥哥最喜歡的人,你不能搶了他,不然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一會兒蕭墨,一會兒語哥哥,顧晴然冷眼就望着她,問:“到底是語哥哥還是蕭墨?”
“當然是語哥哥了,我爲了語哥哥,可是願意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我對語哥哥的好,你是比不上的,你最好不要跟我搶他,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顧晴然很想要回她一句誰要搶你語哥哥,又看到飛飛正瞧着她,又把這句話給嚥了回去。
她不過就是想要幫蕭墨找出鼠疫毒的幕後黑手,卻沒有想到幕後人她知道,可一件又一件奇怪的事情又跟着她來了,她扶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這默然郡主還很天真無邪模樣,顧晴然也知道她是個好套話的人,只是朝她笑了笑。
“你放心,我不會搶你語哥哥,不過,你得把你語哥哥跟你說的話,全部跟我說一遍。”顧晴然道。
飛飛看了過來,剛想喊一句默然郡主,又看到顧晴然洞悉一切的目光看了過來,只能轉頭。她想,反正顧晴然也中了毒,逃脫不了幫助她們的命,也就隨她們而去了。
默然沒有想這麼多,以爲顧晴然說的是真心話,一股腦就把蕭語跟她說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語哥哥說,我肯定是會被留下來作爲和親對象,到時候我就直接選蕭墨就好了,之後我就進王府,然後配合你的行動,事成之後,語哥哥就會娶我。”默然眼眸帶着期待的光芒。
顧晴然看着她搖了搖頭。
古人對於忠貞看的那樣重,蕭語一看就是有野心之人,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娶一個失了貞潔,嫁給別人的女人,默然這會兒,估計是被蕭語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