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難得遇上一個喜歡的人，人生也難得遇到一個能讓自己一如既往不改變心意的人。人生更難得遇到，相愛的對方，總有人會一廂情願，也總有人會恩愛不能白頭。
蕭墨對妍兒的心，她很佩服，雖然說她和他不能夠在一起了，但是她還是會祝福他們兩個人。哪怕，最後她只有一個人。
到最後，也許她生命裡喜歡過的人，只有他了，到最後她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也許也不會再看見他，可是，知道知道，他們兩個人很幸福，就已經足夠了。
愛一個人，不一定非要白頭到老，靜靜看着，也是一種幸福。
蕭墨望着顧晴然，想要開口說什麼，最後也只能閉了嘴。
顧晴然只是對他一笑，一點兒也沒有要在說話的意思了。
“我會去找南城北，連城也是我很好的朋友，你就放心吧我會把他救過來的。”顧晴然道。
蕭墨點頭，想要伸手揉了她的頭髮，到半空中的時候停了下來。
顧晴然擡頭就看着他，眼睛也沒有眨一下。
顧晴然望着他笑着轉身就走。
“情然……”他喊住了她。
顧晴然回頭望着他，蕭墨的眉眼裡全是愧疚：“抱歉。”
這句道歉，他好像說了很多次，可每一次，她都不想要聽。
這樣的話，好像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他這一生愛的人，只有妍兒一個人。
許多話還在嘴裡，她輕輕嘆了口氣，問他：“如果沒有妍兒，你會喜歡我麼？”
這個問題，她也想了很久，想到她也頭疼了，今天終於是問了出來，她沒有去看他，而是目視前方走着，就好像，這句話其實沒有問出口一般。
“大概，是你了。如果沒有她，我應該一生的人，是你。”
踏出去的瞬間，蕭墨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顧晴然脣角帶着笑容，轉過身去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在他看不見的角落了，她臉上還是有了淚意。
在門口等着的林億和連夜，看到她這樣子也是一愣。連夜是知道前因後果的，也沒有問她什麼，只是對她笑了笑，表示安慰。
林億什麼也不知道，看到自家妹妹好像很難過的樣子，也是慌亂了一下，着急的走過去，想要說什麼，連夜拉住了他，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顧晴然望着他們，也沒有解釋什麼，身子筆直向前面走着。
連夜望了林億一眼，林億沒有再去問什麼，任由她離開。
上了馬車，連夜才靠近她，對她輕輕一笑。
“怎麼了？這是知道了一些事情了？”連夜沉了聲，道：“許多事情，既然已經無能無力，那就不要去想，想太多了，只會讓自己難過。”
顧晴然從回憶中醒過來，望着連夜點了點頭道：“嗯。”
全然的是沒有興趣再討論這件事。
連夜心裡也是擔心，但面上還是笑嘻嘻的模樣，勾肩搭背就要上去。
顧晴然盯了他一眼，他又縮回去手。
“不就是抱抱你嘛，認識這麼久了，連個擁抱都不肯給。算了，今天你隨意，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連夜聳了聳肩道。
顧晴然忍不住一笑，搖了搖頭。
“這個都不要啊，顧晴然，你怎麼就這麼蠢呢。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你可以隨便提要求阿，這樣你也可以隨便讓我做什麼了啊。真是，蠢死了。”連夜裝模作樣的恨鐵不成鋼。
他這麼一鬧，顧晴然還真忍不住笑了又笑。
“好了，你也是夠了，你弟弟還在那裡躺着呢，你這樣笑，你弟弟要是看見了，指不定以爲你這個哥哥怎麼就不容他了呢。”顧晴然打趣道。
連夜看着她這樣說話了，也就鬆了一口氣。
“你放心吧，就我弟弟那樣的，我說什麼，他也不敢反抗啊。不對，我弟弟人還是不錯的，你要是跟蕭墨再見了，還真可以考慮我弟弟，到時候，世子的位置也是可以給他，你嫁過去，就真是什麼也不用愁了。至於我爹孃，那對你還是很喜歡的，你要是嫁過來，她們也會很開心的。”連夜道。
要她真這樣嫁過來，那可就不是什麼開心了。
連夜的父母喜歡她，明明就只是因爲她救過連城，若是這樣就嫁過去，指不定京城的人會怎麼笑話連城呢。再說了，她們之間只是友情而已，被他這麼一說，還真不知道成了什麼。
不過，她也知道他是開玩笑的，也就不和他計較了。
顧晴然望着他，沒有說話，靜靜地就坐在那裡了。
連夜本來就是隻想要她開心，見她不難過了，也就不去鬧騰了，也是坐在那裡，乖巧的模樣。
相國府離郊區有好長一段時間，好在走之前，顧晴然已經穩定住了連夜的病情，還能拖那麼一天，再加上有人先來通知南城北，等他們過去的時候，南城北已經帶好了面罩，準備着就跟他們走了。
顧晴然很順利的接到南城北，甚至連讓他自己帶面罩也不用說了，全程他就自己準備好了。
對於這麼一個性格古怪的名醫，她能夠這麼輕易的請到他，顧晴然也很明白，是因爲林遙遙的原因。
若非林遙遙，恐怕，他們也不可能這麼容易請到這位傳說中的人物。
對於連城很有可能有救，顧晴然還是很開心的。
在馬車上，她就已經把連城的情況跟他說了一遍，等到了相國府，甚至是說也不用說了，南城北直接就上去看了。
一屋子的人，緊張的就看着他一個人，他甚至眼睛也沒有眨，很淡定的就做自己的事情。
顧晴然上前給他幫忙。
好一會兒，南城北才收回了手。
他望着顧晴然，皺了皺眉頭。
“怎麼樣？”顧晴然問。
蕭墨和連夜也看着他，南城北只是望向了一邊的林億。
顧晴然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站在了他們兩個人中間，想要擋住他的視線。
南城北看着她，就笑了起來。
“這個人是沒有中毒，但是他也沒有受傷。”南城北收回實現，道：“但是，他陷入昏迷，醒不來也是跟身體沒有多大關係。他中了一種蠱毒，一種鏡花水月的毒。”
“鏡花水月？”顧晴然望向了連城。
南城北道：“對，鏡花水月，顧名思義，就是會讓人做一場不可能實現的夢，而做夢的那個人，會沉迷於夢中，不想要醒。”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要怎麼做，他纔可能會醒過來。”連夜問。
南城北沒有看他，又望向了林億。
大概是他眼神太過奇怪，林億也是忍不住看了過來。
顧晴然不動聲色的擋住了他們，南城北這才道：“這種蠱毒，其實又是很容易就可以解，只需要一種夢蝶的粉就可以了。蝴蝶好找，可睡夢中的蝴蝶就很難找了，當然如果你們可以知道是誰下的蠱，讓那個人解，也是可以的。”
到底是誰害了連城，他們到現在也是不清楚的，連城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麼，也是沒有人清楚的，找到這個人需要一段時間，到這段時間，能不能讓連城一直活着，這又是說不一定了。
顧晴然沉默了一下，問道：“前輩，你既然說了，那你應該也是知道，夢蝶哪裡有吧？”
南城北給了她一個聰明的眼光，但就是不說話。
顧晴然看他這樣子，也知道那個地方應該是很難找，可現在只要是有一個可能性，他們還是得想辦法。
南城北看她這麼堅決，只能道：“那個地方，很危險，可能你可以去。那是一個全是毒藥的地方，事實上，我現在也不能進去，不然我就進去給你了，所以，你應該知道，只能你去，而這個後果，你也應該是知道的。”
顧晴然點頭，她當然是明白的。她本身就中了萬毒之首，身上的毒性也很難控制了，這個時候，如果她再中了許多毒，那她完全爆發，就真的不遠了。
可……
如果真如南城北說的，那個地方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可以去了，她還是得去。
走之前，能救下一個朋友，她也值了。
終究中了萬毒之首，她活不了多久，還不如就救連城。
連城到底也是這個世間對她最好的人之一。
顧晴然道：“既然這樣，前輩你就告訴我地方吧，我去找。王爺，找下蠱的人就交給你了。如果是你能在我進去之前找到，我就不用進去，如果是……我就進去，找解藥。”
事到如今，好像就只有這兩種方法。
蕭墨聽着他們的對話，一直沒有開口，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顧晴然只是笑了笑，連夜深深的望着她，也是沉思。
“她會怎麼樣？”林億問，“難不成，這還是以命換命？”
林億的話才說出來，蕭墨和連城同時望向了南城北。
南城北淡然道：“說不一定，也許她就以毒攻毒好了呢。當然，她也可以選擇不去。”
“如果我去，可以麼？”連夜問。
南城北搖了搖頭道：“當然不行，你應該知道，只有她進去，纔不會立刻中毒身亡而你們所有人，一旦進去，才進去就會中毒身亡，沒有緩解的餘地。”
蕭墨望着顧晴然，眼眸裡全是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