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刻大國師能夠提起來,想必是有他的理由。那麼這件事情就一定跟此次進山有什麼關聯。
容詞皺眉道:“難道說你想要的東西,和西域小國想要的東西是一樣的。”
對面的男人沉默了一下,算是差不多認同了她的話。
難道說大國師蟄伏在靖國裡面這麼多年,就是爲了想要到石山中搶奪靖國的寶物嗎?
“你到底想要在靖國得到什麼?”
容詞坐在原地,一邊漫不經心地將手中的柴火扔進了火堆裡面,另一邊卻在用自己的眼睛不留痕跡地打量着對方的人。
雖然不知道大國師將自己帶進這石山裡面到底是爲了什麼。但是,她可以確定的是,對方現在不會對自己做什麼。
因爲他需要自己,想要從石山之中拿到寶物,自己對他來說一定是不可或缺的一個關鍵點。
不然的話,他不會放着那麼多的手下高手不管,反而獨獨帶着自己進了石山之中。
篝火因爲容詞忽然丟進去了新柴,火苗忽然一下子直接竄高了。
大國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而後將雙手伸進了火苗的上方,不緊不慢地烤着火。他長年養尊處優,一雙手竟然比女人還要潔白無瑕,明明是漂亮的事物,可是看着卻讓人有些膽寒。
容詞深深的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便聽見對方的話不疾不徐的傳進來了自己的耳朵裡面。
“該你知道的,你到時候自然會知道,不該你知道的,你也不要多問了。否則……”
說到了最後兩個字,對方的聲音一寒,只剩下無限的殺機。
因爲沒有了兩人在一邊扔火柴進去,柴火已經燒的差不多了,沉默的氣氛籠罩着雙方,兩個人各有所思,“啪吱”一聲,最後僅存的火星爆開了,煙花一閃即逝,在兩個人的眼神中都閃過了殺意。
忽然,原本坐在對面的容詞直接化作了一道流影,整個人從火堆的對面彷彿一道流星一般向這邊掠了過來。
火光之中,女子的手中緊緊的抓着一柄匕首。
“無論你想要從這裡得到什麼,這靖國現在既然歸昊天闕管,你就別想要從中牟利!”
女子的聲音冷酷,手中的匕首泛着寒光,上面還有些點點的血跡。那是已經乾涸的老鷹的鮮血,以及在懸崖邊上圍攻他們的狼羣鮮血。
容詞的眼神很鋒利,手中的匕首也可刀刀致命。
天青色的身影,近在眼前。
她手中的匕首,只要再前進一步,就可以劃破男人的喉嚨。
但是大國師,彷彿什麼都沒有看見一樣。
依舊淡定的往火堆裡面丟着柴火,一邊淡淡的說道:“這回要是再不加柴火的話。估計馬上就熄滅了。這火要是熄滅了,再想重新點燃就困難了。漫漫長夜,沒有火可怎麼行?”
男子說話的時間,對方的匕首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容詞的一雙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他,巴掌大的小臉上,嘴脣微微抿着,神情很是嚴肅。
“爲什麼不躲?”
大國師輕輕一笑,道:“沒有必要。”
他的眼神微微下垂,看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面的匕首,那刀鋒頂在他的皮肉之上,稍微進一步,就會割破他的喉管,讓他流盡鮮血而死。
要是一般的人,面對如此的狀況,早就嚇得雙腿發抖不知如何是好了。可是面前的男人卻依舊如此淡定,甚至就連他的面部表情都沒有變過,臉上始終帶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我們如今都處在這山洞之中,你若是殺了我的話,恐怕你今晚就要和死人作伴了。”
大國師,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他的眼神似笑非笑充滿了戲謔,彷彿料定了容詞是一定不敢下手殺他的。
沒有想到對面的少女,卻忽然冷冷一笑,臉上充滿了不屑,而後道:“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對我來說,變成死人的你可要比活人安全多了。所以,你還是去死吧。”
說完這句話,她手中的匕首便往前面送了一分。
可就在此時,少女的身體忽然一僵,眼中浮現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
“我如何了?”大國師似笑非笑,好像早就預知了現在的結果。
容詞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對面的人卻沒有回答他,彷佛在極力的隱忍着什麼,就連握着匕首的雙手,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你對我做了什麼?”
爲什麼?爲什麼她的身體裡面會那麼的難受?彷彿有一隻蟲子,從心臟的深處鑽了出來,一路啃咬她的血脈。
那種被撕咬的感覺,一點一點的,從她的胸口向四肢百骸蔓延而去。
痛苦,幾乎折磨得她握不住手中的匕首。
下一刻,原本還被她牢牢地握在手中的匕首忽然毫無徵兆的掉落到了地上。
容詞的腰痛苦的彎曲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抱着自己的肚子,恨不得就這麼被痛暈過去。
見着她方纔還將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面,現在卻已經狼狽不堪,對面的男子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用彷彿在陳述一件事情的語氣肯定的說道:“你現在一定覺得非常的難受,心臟像是被火在燒對不對,甚至還覺得有蟲子在咬你的身體吧?”
沉浸在痛苦之中的容詞眼神中劃過一絲驚訝,顯然,大國師說的這些話都非常符合她身體的情況。對方全部都猜對了,不,難道說……
“你給我下了藥?方纔你給我的斷玉膏中有毒!”
說到這一句,她的語氣已經變成了肯定。
但是,方纔自己在使用斷玉膏的時候,爲了以防萬一明明就打開聞過,那斷玉膏並沒有問題,現在爲何會在她的身體裡面起這麼大的反應?
容詞百思不得其解。
大國師伸手將她從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拿了起來,一邊拿出自己的手帕擦拭着匕首上面的血跡,一邊說道:“方纔我給你的傷藥確實沒有問題,但是倘若你的身體裡面曾經中了毒蠱的話,那麼一切就另當別論了。”
容詞眼神一凝,她在來靖國的路上,昊天闕曾經告訴過她,她
的身體裡面被中了蠱毒。當時巫醫告訴過她他對自己體內的蠱毒束手無策,要想解毒,除非來到靖國找大國師。
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還不曾讓大國師爲她查看身體內的蠱毒,可是對方竟然先一步發現了,而且還在給自己的斷玉膏上面做了手腳。
難道說,面前的男人真的瞭解自己體內的蠱毒。現在的容詞並不奢望對方會幫自己解毒,畢竟現在在這山洞之中,給自己下藥的人可就是他呀。
大國師要是能夠這麼好心,估計明天的太陽都會從西邊出來了。
見她沉默了半天不說話,對面的大國師挑了挑眉稍,而後道:“如若不是你方纔想要殺我的話,現在本座還真會有點佩服你,畢竟如此非人的痛苦,本座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竟然到了現在還一聲不吭的。”
說起這話的時候,一下臉上沒有任何波瀾的他,眼中也忍不住劃過了一絲詫異。只不過,那一抹詫異之色劃過的極快,幾乎是在瞬息之間便消失在了眼裡。
所以對面的容詞並沒有發現。
如他所說,現在少女的身體裡面正承受着非人的痛苦。那彷彿被蟲子啃咬一般的痛苦,蔓延了她的全身,似乎在無時不刻的折磨着她。
這樣的狀況,曾經在靖國的邊關時,也就是在黃玉關內,容詞也曾經承受過。
所以現在的她可以確定,自己一定是體內的毒蠱發作了。
不錯,大國師的斷玉膏其實本身並沒有問題,所以容詞什麼都發現不了。只不過在斷玉膏之中,添加了能夠催發她體內蠱毒的東西,所以,此刻她才如此的痛苦。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有本事就一刀殺了我!”
容詞咬牙,汗水順着少女姣好的側顏流了下來,滴在她面前的地上。
“你明明知道我不會殺你,本座既然帶你來了石山,顯然你對我有用處。所以,你暫時可以不用死。”
大國師漫不經心的將匕首擦乾淨,而後若無其事的插進來容詞腰間的匕鞘之中。
可恨的是,容詞現在已經痛的連說話都有些困難了,更何談去阻止眼前的男人那肆無忌憚的動作。
她只能咬着牙,一邊承受着蠱毒發作的痛苦,一邊冷冷的望着對方。
“你來石山到底想要得到什麼?西域小國的人是不是你引過來的?!”
大國師搖了搖頭,而後道:“本座還沒有那麼愚蠢,靖國的老國王死了,如今繼任的昊天闕只能跟我作對,我何必多費功夫呢?”
雖然容詞不會盡信對方的話,但是大國師說的也不無道理。他在靖國中蟄伏了十多年,此刻急匆匆地來到石山之中尋找寶物,應該是因爲昊天闕馬上就要繼任,無法再拖下去的緣故了吧。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嘲諷一笑,道:“看來,精明的大國師恐怕也不知道這寶物到底在哪裡吧!”
她的語氣肯定,從進石山開始,她一直以爲對方一定是知道路的,所以纔會什麼準備都不做,這樣有恃無恐的進來。
但是,一路上發生的事情讓她有了新的看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