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波浩渺的海面,一道黑芒如能劃破蒼穹的利刃眨眼穿梭萬米。
邪飛暗暗讚歎不已。婉兒則小臉通紅,神情忐忑地拽着邪飛的衣袖。這翔風振翅間,便已越無數雲煙。蒸騰的雲霞、颯颯的罡風,全部在二人的眼裡以及耳裡留不下半絲痕跡。唯有那深邃悠遠的長天、炙光奪目的圓日恆久不變。
婉兒已離家數日,翔風也在邪飛牌裡無趣乏味,邪飛就帶他們出來透透風,隨便去下飛羽帝國。翔風難得重歸高天白雲,心情激越下,飛得興起,似要把這些日子欠的全部補上。婉兒上次被擒來,一直都呆在飛行法寶裡,並未切身體會過縱身雲端的奇妙感受,現在雖然坐在翔風寬大的背上,又有邪飛相佑,也不免有些惴惴然。
邪飛並未在那醉仙樓與昔寧等人多言,趁着時候尚早便告辭離去。自己來海外也只是見識下修士世界,有機會的話,順便打探下驚神劍的來歷與傳送陣的信息。至於剛認的青木老哥,有緣只會再見。
“翔風,暫且放緩速度!”
邪飛神識裡,有幾道彩光正全速向自己前行的方向射來。那幾道流光應該是修士的飛行法寶,距離他們也只不過百里而已。那速度也比**飛行的翔風快上不少,裡面應該乘有法力高深的元嬰期修士。來者不知是敵是友,保險起見,邪飛對婉兒說道:
“婉兒,你先到邪王牌裡!”
婉兒知道可能要有事發生,非常乖巧地點了下頭。邪飛則神識一動,婉兒就從翔風背上消失。邪飛叮囑翔風一會見機行事、不可莽撞後,就憑空而立,凝望遠處。
“嗖!嗖!”
破空聲已經能清晰入耳,邪飛也已看清飛行法寶的模樣。三個頭尖肚圓的小艇狀法寶,並肩而行,在天際留下三道長長溢彩尾光。不細看,只道是霓虹當空、飛梭穿雲。
未肖片刻,三隻小艇已停在邪飛千米之外。從每隻小艇上各下來一人,共兩男一女,三人各着紅、藍、紫三色八卦道袍。
收了各自飛艇,其中一位面色麥黃、鐮眉烏脣的紫袍走出隊列,對着邪飛倨傲地問道:
“閣下可那邪飛?”
邪飛劍眉一皺,星目微縮。觀此人顏色,定是敵非友,那斜視自己的眼神滿是不屑之意。這紫袍修士,只顯中年歲月,元嬰中期的修爲,隱隱而出的氣息竟使邪飛有些熟悉的感覺。仔細咀嚼細味,邪飛恍然大悟,此人定是燕家修士,一身法力也該是“紫陽功”的高級版。
如此說來,衆人是尋仇來了。邪飛一笑,面色無懼地回道:
“正是!幾位高人有何指教?”
“哼!是你就好!小子納命來!”爆喝出聲的是也有着元嬰中期修爲的紅衣女修。此女已逾中年,髮髻盤起,粉面紅脣,歲月在她臉上並未留下一絲雕琢痕跡。
望着破空襲來的飛劍,邪飛大手一張,噴涌而出的真元瞬即在身前結成巨掌,迎着紅光拍去。
飛身而起,邪飛如海納百川般瘋狂吸收天地間盈盈繚繞的靈氣,氣勢連連攀升。靈魂金珠也高速盤旋起來,蜂擁入體的靈氣被迅速轉爲青金色真元,奔騰於筋脈之中。
“嘭”的一聲,邪飛剛推出的巨掌將那泛着紅光的飛劍拍退。
而氣勢陡升的邪飛右手化刀,當空斬下!青金色的真元如裂空劈地的九天神兵般排空而去。
剛剛收回飛劍的紅衣女修,檀口一張,一道紅芒飛射而出。那紅芒迎風而長,須臾間便擴爲一面火光燦燦的圓盾。
心知圓盾該能擋住邪飛真元所化的巨刀,素手拔出髮簪,對着邪飛投擲而去。盤旋在頭頂的火紅飛劍,也翁鳴不止,彷彿是在邀戰。
元嬰中期的修士果然厲害,不僅修爲高深,戰鬥經驗亦是張弛有度。
顧不得感嘆,邪飛見掌刀並未建功,而那髮簪正如利箭般穿雲而來,連忙化掌爲拳,直搗而出。
紅簪就要擊中邪飛真元所凝化的拳頭時,突然霞光大漲,溢彩奪目的尾芒似有彗星排空之姿,而尖銳的鋒芒竟直接射穿金拳。
邪飛未想到這看着不起眼的髮簪竟有如此威能,還未待折身躍出,就被貫穿胸膛。而自己砸出去的拳頭也在那女子的盾牌下化爲熒光,流散開來。
見主人突兀的被重創,翔風連忙掠起接住正跌落向海的邪飛。待邪飛坐定,翔風連忙關切地問道:
“主人,你沒事吧?”
邪飛哇哇的吐出幾大口淤血,神色凝重地說道:
“沒事。那女人的簪子有些古怪。眼下她一人,就已不好對付,若三人齊上,恐怕……”
“主人不是還有個能藏人的法寶嗎?大不了我們一起進去。”翔風也知處境危險,連忙提醒道。
邪飛沒有言語,體內的創傷正被一股股綠色的真元飛速的修復着,幾息間便已痊癒。幸虧擊中的不是頭顱,要不恢復力再強也枉然。
那女修見邪飛跌落,並未繼續出手攻擊,只是皺眉看着那已露裂紋的火盾,心底暗暗思忖着什麼。
另兩位男修均面帶微笑,嘖嘖讚歎女修的戰力高深。同時也對那個被晚輩們以及風逸連稱奇特的邪飛,搖頭晃腦,輕視之意,顯而易見。一個年紀輕輕的金丹中期修士,再強也不可能鬥得過元嬰中期的修士,況且是有着靈器法寶的修士。而風逸竟一下子指派他們三人同時前來追剿,真是小題大做!不過,既然有人願意出力,他們也樂得清閒,陸紅綾的厲害他們還是知道的。就算自己上前幫忙,估計也會被她喝止。
已無大礙的邪飛,叮囑了翔風幾句後,又騰起身形。知道今天不能善了,當下也不再客氣。大手前伸,驚神劍便已在握,長長的劍芒吞吐不定,青金色的真元也將空氣烤得“啪啪”作響!
女子心底一沉,面色有些不自然了,那髮簪可不是一般的法寶,被它貫胸而過居然能片刻痊癒,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此人果真如風逸所說,有些門道啊!不過,他今天必須得死!
而那着藍、紫道袍的兩位男修則是微笑不再,一臉震驚地看着邪飛,似是要把他看個通透。單憑這飛快的恢復能力,此子也有自傲的資本了。那手中的長劍,靈光灼灼,絕不是普通飛劍法寶,十有**是靈器。二人相視一眼,都發現對方目光裡有貪婪之意,會意一笑,別過頭去,思忖着如何合適的出手搶奪。雖然都是元嬰期修士,但靈器卻不是誰都有的,特別是元嬰初、中期的修士。
天下寶物本就是歸屬於強大之士,爲法寶、秘籍、靈物等珍奇而廝殺的,到處都是,更何況邪飛還和他們有着深仇大恨。他們倆都在考慮殺了邪飛後的寶物歸屬問題。至於邪飛今日是必死之局,他們倒是深信不疑。兩個元嬰中期,一個元嬰初期,三人聯手如果還不能擊殺一個金丹中期的修士,他們直接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且不說那二人心底的小算盤,那女修見邪飛又起,早已等候多時的飛劍急射而出。女修見飛劍射出,玉指在胸前連連結印,道道紅線如一條條細蛇般纏繞向飛劍。當兩者接觸,飛劍的氣勢與速度就立馬暴漲不止。
帶着火紅的光芒,飛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破空襲來。邪飛苦笑,這女子竟嫌飛劍攻擊力不夠,不斷在飛劍上結出印訣,顯然是想一擊建功。
丹田內兩粒金丹互相環繞旋轉,強大的撕扯力帶動着四周的真元形成漩渦,金丹爆射彩光,而筋脈裡的真元也如瀉閘洪水般奔騰不息。
“凝劍問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