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月娥說不下去,若是王爺始終不碰王妃,那不等於王妃要就此守一輩子活寡?憑什麼本該千嬌萬寵的小姐要受到這樣的待遇?腦中突然閃出一個人來,月娥咬牙,“都怪那個狐媚子!定是她狐媚王爺,讓王爺不來王妃房中!”
“月娥!”房月柔當然知道月娥所謂的狐媚子是誰,但是無憑無據,卻也不能亂說。
裴紫嫣那個人,這段時間也時常有接觸,在她看來,對方不是會使出那種手段的人。
“王妃,你莫要爲那個狐媚子說話!當初王爺不就是爲了她寧死抗婚!倘若王爺對她無意,怎麼可能下那麼大的功夫,也要將她一併迎娶進來?!”說到激動處,月娥冷笑,“哼!奴婢可不相信,王爺對裴紫嫣當真就如表現出來的那般冷淡不喜,否則又何必迎個平民來拖自己的後腿!依奴婢看,什麼公務繁忙宿於書房,王爺根本就是宿在了那狐媚子房裡!正妃尚且未圓房,她一個侍妾,有什麼資格在王爺那兒承歡!”
“月娥!說夠了沒有!”房月柔聲色厲了起來,人也豁然起身。
月娥這才察覺自己的憤恨之語,已經過了界,臉色一白,忙跪下來,“王妃息怒,奴婢只是心疼王妃苦楚,過於不忿才口不擇言,可是奴婢字字句句,皆是爲了王妃,王妃明鑑!”
房月柔的臉色,實則比起月娥好不到哪裡去,以爲被人戳中心事,而來也覺丟盡臉面。
身爲女子,苦惱於閨房之事,這若傳了出去,最被笑話的是她房月柔。
京中那些個世家貴女,以前嫉妒於她卻攀比不得,如今哪個不在等着看她的笑話。
這等事情倘若被人知道了,她房月柔也就等於成了貴族圈的笑柄,連帶的,甚至會影響到相府,影響到爹爹的聲譽。
除了將苦埋在心底自己品嚐,她又能如何。
王爺不來,難不成她能拿刀架着他的脖子讓他來?
難道她能強求他與她圓房?
她房月柔自幼清高冷傲,還做不到如此踐踏自尊的事情來!
視線再次幽幽望向雨幕,眸光有淺淺的瑩光閃動。
也許一開始,她就走錯了,可是腳步既然已經踏出,便是錯了,她也只能走到底。
更何況她房月柔,從來不是輕易服輸的性子,日後的時間還長,未必就不可能出現她想要的變化。
時間還長,這是她僅有的寬慰。
水榭外頭,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似是有人不小心踢到了東西發出來的。
春雨無聲,沒能將那道聲響掩了過去。
水榭中的女子警覺回頭,視線所及之處,只看到一個背影匆匆回走,轉瞬消失在某個拐角。
而那處花圃旁邊,有一盆栽傾斜,倒在地上。
聲響,正是來源於這盆栽。
“那不是裴紫嫣身邊的侍婢秋兒嗎?她怎麼在這這裡?”月娥沉了眼。
那個侍女她是記得的,平日總喜穿一身綠衣,身子婀娜,較爲顯眼。
房月柔也望着那處,沒有出聲,她站着,視野比月娥要高,除了看見秋兒之外,也看到了秋兒前方,還有人打着一把油紙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