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奴婢去給您沏壺熱茶吧,您看看你的衣裳都溼了,奴婢讓您別出來,您偏不聽,這要是染了風寒可怎生是好。”後花園的水榭裡,月娥一邊抖落雨傘上的雨滴,一邊抱怨。
用絲巾將衣襬處的些許水漬擦掉,房月柔笑道,“不過是沾了些許雨水,哪能就染了風寒,我身子骨沒那麼嬌貴。”
“在奴婢眼裡,可沒人比王妃嬌貴的。”
“你這嘴巴,來了王府之後是越來越會說話,我都有些不習慣了,都跟誰學的。”
“什麼跟誰學的,除了奴婢,還有誰會哄王妃開心。”月娥低低的嘀咕,來了這王府,王妃得償所願,照理該是開心快樂的纔是,可是她所看到的,卻是女子眉頭的輕愁一日勝過一日,讓她這做奴才的也跟着擰了心。
並非王爺對王妃不好,而是……想及此,月娥咬住了脣。
一時間,房月柔也沉默下來不再說話,只移了視線幽幽望向雨幕。
春末的雨下得溫柔含蓄,雨絲細細密密的落在後花園的花草樹木上,將上面的塵埃沖刷透淨,現出更加鮮豔的色彩來。就連空氣,受了雨水的洗滌,也變得格外清新。
在這方水榭裡,賞花聽雨,不失爲一種雅興。
倘若她的心情,也如這春雨下的園景一般寧靜純淨的話。
“王妃,要不……要不晚上奴婢去請王爺!說到底,這本就是他理虧,哪有新婚數月,夜夜放着新嫁娘獨守空閨的!”
“月娥,休的胡鬧!”房月柔眼底一晃,慌忙呵斥。
“奴婢並非胡鬧,奴婢只是爲王妃不平!在相府的時候,相爺將王妃當成掌心珍寶,何時讓您受過丁點委屈,這嫁了人,卻得到這樣的對待,若是相爺知道了,奴婢倒要看看王爺要如何交代!”
“月娥,這是我與王爺之間的事情,不準報到爹面前去!我還丟不起這個臉!”一邊斥着月娥,房月柔心中又何嘗不苦。
新婚數月的時間,她手臂上的守宮砂一如當初。他從未來過她的房間。
剛開始,她可以當他是真的公務繁忙,以致連圓房的時間都沒有,可是日復一日,已經是月累月的時間,始終如此,再找什麼藉口,她都說服不了自己去繼續體諒。
再是知書達理,她的心底也會藏下埋怨。
她房月柔,不論容貌才氣,在京中都是女子競相攀比、男子趨之若鶩的對象,遑論她的身家背景,在整個貴族子弟中,也難找出能與她匹敵的人來。
可是她親自挑選的這個人,無論她花多久的時間,似都不會將她看在眼裡放在心上。
難道她真的做錯了嗎?
一如強扭的瓜不甜,強求來的東西,亦難如意。
受了訓斥,月娥心底的不平不忿更難平息,尤其是女子眼底的苦楚那麼明顯。明明是自己受了冷待,還總要爲王爺說話,王爺可曾憐惜過王妃半點?
“若不想辦法,難道就一直如此下去?若是王爺他始終、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