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只要皺個眉,就有人上前噓寒問暖,現如今顯然不可能。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比她來得更加金貴,而她成了最不顯眼的那一位,根本無人對她顧及。
這一刻,她才發現這個真相。
白着臉委屈的往那個向來疼愛她的太子哥哥看去,卻見對方恰在她視線到達之際扭轉了頭,“諸位做好保暖防寒的準備,再前行一段便是山腰帳篷,那裡的溫度比這裡還要低得多。今日我們便在那裡暫作休息。”
“太子哥哥”
“倩兒,你也顧好自己,佈置暫居所需我會很忙,可能無暇顧及你。”
“”一句話將元倩堵死,再看另一位皇兄,對方看都未往她看一眼。
前段時日的衝突,早就將兩人間的一點點情誼消耗殆盡,而今私下再見彼此連假裝都不屑。
“切,自作孽。”遠處,瞧見這番情景,安陽翻了個白眼,啐道。
本來就是苦寒之地,一個嬌滴滴的公主非要上趕着一同進來,自找罪受不說,那點司馬昭之心也得不了逞,真不知道她圖的到底是什麼。
“好了安陽,少說兩句,閒事莫理。”未尋作勢嗔着安陽,順手將安陽外袍上歪七扭八的帶子重新系了下,整了整。
說是嗔怪,不過是給外人聽的,話裡意思與安陽的意思實則同出一撤。
“那麼好心幹嘛,人家可不領你的情。”與未尋相視一笑,安陽故意將這句話說得大聲些許,以保證那個還在淡眉輕蹙的女子能聽到。
果然,即刻就能看到變臉的戲碼,雖然只是一瞬,也夠她樂呵的了。
洋洋灑灑的輕笑在空中逸出,飄散。紅色身影背後,一雙淬了毒的水眸陰冷加倍。
“尋兒,安陽,前路緊跟我們身後,別走遠了,山地溼冷路滑,免得生出意外。”準備妥當,再次起行,君未輕朝兩個女子低聲吩咐了句。
安陽與未尋頓了下,點頭。
“少君,我與她們行一處。”男子身後,若初一步不曾離,此時凝了男子詢問,語氣中藏兩分不確定。
又似忐忑。
未尋暗歎,之前不知究竟發生何事,哥哥與若初之間就變成了這副樣子,一個更加的淡然客氣,一個反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討好。
以往那種還算融洽的主僕氛圍全然的不見了,變了味。
聽了若初的話,君未輕並未立即回答,而是擡了星眸,在她臉上停頓了須臾的功夫,才點頭。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若初卻如經歷了上天入地的折磨,心情起伏至不能掌控的幅度。
看的男子點頭,那雙總是冷清的美目才垂了下來,睫毛微顫。
這樣,少君算是原諒她了吧。
這樣,代表他其實還是信任她的吧。
不再言語,只是身形終於離了男子身後,腳步移轉,站到了未尋側旁,依舊如一個影子。
只是暫時改變了守護的對象。
那一次自私,她並不快樂。
對於君未尋她不愧疚,但是辜負了少君予她的信任,卻讓她後悔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