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這樣的舉動,在這種場合是極爲不合時宜,也極危險的,只是,他心底卻沒能生出半點惱來。
只覺如同任務過場般的一次活動,因爲她在,似乎變得,開始有了色彩。
掌心下,那隻小手很是僵硬,握得久了似乎讓她不舒服,又不安分的開始想要亂動。
可是,他一點也不想放。
哪怕是這樣的場合。
哪怕周邊,有那許多對他不懷好意的目光注視着。
上方尖細的聲音仍然在老生常談,他已經沒了細聽的心思,所有的注意力全被身邊的女子截了去,餘光是她的側影,鼻端是她的馨香。
腦海中浮出的,是她在篷子裡看到那張雙人牀之後,羞澀閃躲的眼神。
離入夜還有很長的時間,心,已經開始不受控制的發緊。
接下來的時間裡,紫嫣幾乎全程都是渾渾噩噩的,前方的太監說話,跟老太太的裹腳布一般,成匹那麼長,只是說了什麼,她完全不知道,連膝蓋的不適都挽救不了失序的心跳。
整個人,像是被人丟進了一片梅花海中,灌入口鼻的,全是那股極爲熟悉的清冷梅香。
“鐺——!”鑼聲起,太監的發言結束。
又換了一道聲音,威嚴的,渾厚的,缺乏了常人情感的。她猜測這應該是她公公的聲音了。
看不清人的樣子,然而單從聲音,也可以聽得出來,這是一個難親近的人。
或許做皇帝的人大多如此,在高位上時日久了,心裡裝的都是國事朝事,處在那種時刻波詭雲譎的環境裡,心也就漸漸的變得冷硬,失了常人才有的溫情。
所以,阿玄的性子纔會那般清冷吧。清冷得不近人情。
感嘆的同時,心底浮出一絲絲的心疼,被握在男子掌心的手輕輕一翻,轉而反握,將自己掌心的溫暖,傳遞給那片微涼。
皇上的發言很簡短,只是幾句話而已,大致的意思就是暫作休息,午時過後開始狩獵。
至於宇文烈之前曾說的分組,也有了結果,隊伍是直接由皇上劃分的。
除了朝中衆臣自成一派系,當朝的七位皇子,除了五皇子尚還在禁足沒法參與之外,其餘六位按照排名順序分出了隊伍。
司北玄與太子司北哲一組,六王爺司北易與八王爺司北尉一組,九王爺司北棋與十一王爺司北翼一組。
各王爺手下,還能帶上兩名幫手,在接下來的三日當中,各憑本事狩獵,到第三日,以統計獵物數量最多者爲勝,予以獎勵。
至於獎勵些什麼,上頭沒有明說,只說第三日再公佈,內藏驚喜。
聽到這個說法的時候,紫嫣翻了個大白眼。果然有其子必有其父,皇上跟阿玄一樣,也喜歡賣關子吊人口味。
人羣散開之後,宇文烈和柳子時立即找了過來,順理成章的成了司北玄接下來三日的幫手,反正除了他們倆,也找不出第三個人願意親近玄王的了。
確定了人選,司北玄擡頭,往另一個方向看了一眼,那邊一襲輕易的儒雅男子恰好也看了過來,笑着,與他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