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倉那邊的消息該到了吧。”
苗敬剛準備撤出,照皇上的吩咐,去將早收拾好的東西再收拾一下,精簡,便又被一句問話止住了腳步。
“皇上召見嫣然郡主的時候,消息剛好傳回,六王爺跟安陽公主已經到達北倉都城。”
“是麼,不知道他們見上面了沒有。”男子仿似自言自語,食指又叩了起來,“安陽那性子……也是個小慫包,可能沒那麼快。”
“……”苗敬嘴角一抽一抽,自決定了明日啓程,皇上的性子就時而跳脫起來,想的事情全然不連貫。
莫名得很,偏生他自己察覺了也不以爲意。
如召見元嫣然。
皇上既不準人進入承乾殿,又不想去郡主的羽泉宮,最後便拐了個彎,在這太和殿相談。
如要出行北倉,歷來兩國之間使者出行,尤其是皇上親臨屬國,都要互通消息確定行程之後再啓程,可是送往北倉的文書才離開不過幾日,皇上明日就要隨後動身。
北倉這次估計連準備的時間的都沒有。
這段時日,皇上幾乎是不眠不休的整頓朝堂,肅清那些潛藏的觸手,最後根源俱是指向北倉。
桂花林突變,北倉插了手,暗襲皇上,可稱膽大包天,皇上此次北倉之行,會比預料的更加危險。
那是敵人的地盤。
“皇上,行程安排如此緊湊,會不會稍顯倉促?奴才斗膽,認爲或可安排周全了再……”
“你擔心朕會被敵人打個措手不及?”
“畢竟那是北倉,伸入西玄的黑手具體是誰我們尚未清楚,敵人在暗,奴才擔心準備不周全,損及皇上。”
“這不正好,誘惑不夠大,朕還怕引不出背後那條毒蛇。條件有利於對方,更會讓對方蠢蠢欲動。”司北玄微張了鳳眸,輕笑,眸底冷光肆意,“朕最喜歡,給人這樣的機會。”
苗敬抿脣,默然。
確實,皇上喜歡給敵人這樣的機會,將自己置於劣勢,在敵人趁勢來襲時,再行絕地反擊。
而皇上所承擔的風險,同樣極大。
“下去吧,把東西收拾好,對了,順便把那隻該死的老鼠帶上,朕不喜歡一直替別人養寵物。”
“……是。”皇上不喜歡那隻老鼠,尤其,老鼠身上的毛色,是國師喜愛的白。
以致某天皇上將那隻老鼠染成黑色之後,宮中也不許再出現任何一點白色。
苗敬暗地了翻了個白眼,未尋小姐同樣喜穿白衣,怎的皇上就沒半點意見?
“皇上。”門外,莫言走了進來,神情木然。
“你又又何事?”司北玄撩了下眼皮,表示他的訝異。
莫言少有主動來找他,他的時間,全用在那件暗牢裡,自我贖罪。
“柔妃娘娘求見皇上。”莫言的語氣很平緩,聽不出喜怒。
“哦?是麼?”反而,司北玄的語氣輕了,鳳眸眯起,“你又開始,想要替她求情?”
莫言眼睛暗了下,掀開衣襬跪下,“臣不敢,也不會。”
不會再那樣做。
“是麼?那麼,你這個神醫又是爲何親自跑到太和殿來,只爲了跟朕傳一句話?“